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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回门,就是走个过场,也无甚新鲜事。
我腰疼,坐马车的时候,有气无力缩在角落里。江寻见了,朝我招招手,道:“阿朝,过来。”
我是个熟知三从四德的女子,出嫁随夫,尽量不惹江寻生气,此时蹑手蹑脚挪过去。
江寻修长白皙的指尖缓缓探过来,触到我腰上,碰到我痒痒肉,我立即闪避……
江寻的手难堪地停在半空之中,他蜷曲手指,缩回去,道:“阿朝不喜欢让为夫碰吗?”
我摇摇头:“没有不喜欢。”就是痒。
“那么,为何躲我?”
“痒,”我小心翼翼扯住他的手,往自己脊背上放,道,“你碰这儿,这里不痒。”
江寻避开脸,虽瞧不清他神情,但也能知晓他稍稍消了一些气儿。既然美人主动投怀送抱,那么该占的便宜自然一点都不能少。
江寻指尖微动,轻飘飘覆上去,帮我揉后腰。他的动作极缓极慢,如待珍宝,仿佛怕气力用大了便会将我碾碎。
他待我好,我也承他的情,有一搭没一搭和江寻闲谈:“夫君,你小时候是什么样的?”
江寻不太想聊这个话题,他指尖微顿,含糊其辞:“无甚特别的。”
既然是我挑起的话题,他不聊,就只能我来接后话了:“我小时候一直都住在宫里,我亲娘死得早,一直没见过她。到了四岁那年,我就由母后养了。我和母后也不熟,那时她还是普通的嫔。后来如何封的后,我也不知晓。我只知道,我看着其他人无论侍从太监还是宫女,心里都有个能挂念的人,十分羡慕。后来,是母后看到我,说我对她眼缘,送糕送衣裳,还哄我入睡,我才跟她亲近起来,时常粘她。”
江寻对此不屑一顾,冷冷道:“知人知面不知心,你怎知她不是为了巩固后位,做出母慈子孝的姿态,蛊惑你父皇?不要小看人心,既然看不懂,那就谁都别信。”
我对这个不甚了解,我虽不懂人心,但也不愿将人想得这般坏。他对我母后有意见,我早知道了。但明明讨厌母后,还给我一个家,一个藏身之所,让我费解不已。是出于单纯的怜悯吗?毕竟我身量不高,踮脚也才到江寻胸口,因着我年幼,他才想护我吗?
我问江寻:“那夫君呢?为什么要娶我?我知道是母后把我交给你的,她让我找,寻。那个寻,是你吧?”
江寻的手突然一颤,反应有些过激,厉声问我:“她还说了些什么?”
我没见过这样横眉冷面的江寻,吓了一跳,往后缩:“没说什么,就这些。”
江寻垂下细密的眼睫,冷静下来,他用指尖捻住我的下颚,迫使我抬头,凝视他。
片刻,江寻低语,动作狠戾,嗓音温柔:“阿朝,你要信我,明白吗?”
我点了点头,虽不懂江寻在说什么。但是他要我信,我便信。
“你是我夫君,我自然信你。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你说什么,我都信的。”
“那就好。”他松了一口气,侧头看帘外。
讨好了江寻,未避免尴尬,我也看窗外。马车行得慢,车夫怕惊扰到江寻,所以一路都很稳当。
我想创业,可没门道,正好看看有什么铺子合适做点小营生。
前面有集市,人多,堵住马车。车夫正要仗势欺人开口骂:“不长眼的人,敢堵江大人的……”
江寻急忙拦住:“也罢,且等等吧。”
这番话落到民间百姓耳里,不免又要捏造点好话,说江寻亲民和气。
我百无聊赖,只能掰掰手指头,看窗外。
这时,有一张告帖吸引住了我的视线。
我对江寻道:“夫君,我是个闲不住的性子,想寻些事做。”
我不奢求他能同意,就是问问。
江寻循着我的目光,扫了一眼,说:“这是县衙里招聘仵作与师爷的告帖。难不成夫人实则内里是个有神通的人,刻意藏拙多年,此番要出山了?原来一直都是为夫眼拙,轻看你了。只是,这活儿不要姑娘家,特别是尚书夫人。”
我一愣,结巴:“我想去应聘最底下这个,专门写话本故事的……”
“……”江寻沉默了,他低头,这才看清底下还有一行:洪山书店新开一期全州话本大赛,寻撰稿先生,特设三大奖项,一旦过稿,稿费从优,话本发行各大皇城书店。可用笔名,无需露面,匿名参赛。如有合适话本,请给予店家掌柜审阅,半月后出初选结果!
我期待地望向江寻,如果身后有尾巴,恐怕都欢腾摇摆了。
他看我许久,艰难启唇,道:“夫人想试试,便试试吧。”
有了江寻的支持,我决定大干一场。然而,当晚就死在了取笔名上。
江寻没睡,问我:“夫人在想什么?”
“笔名。”我愁眉不展。
“这世道对女子不公平,不如取个偏男相的,反正不需要抛头露面。”
他说的在理,我思索许久,敲定一个:“就叫风华绝代的江公子,若是我红遍大江南北,其中也有夫君的功劳,所以冠你之姓,扬我之名。”我费尽心思讨好他,果然,他很受用,微微一笑,艰涩道:“都好。”
说干就干,当晚我就开始写稿。故事不算特别有新意,刚开始崭露头角,只需写一篇旷世情恋,以悲剧为主,便能吸引人眼球。
于是,我完成了第一本话本鲛人心,吾之泪,里头讲述了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大抵是一个凡人爱上鲛女,最终被鱼性大发的鲛女吃了。情爱片段浪漫,剧情跌宕起伏,肯定能赢得评委的掌声。
我很满意,让白柯代替我投稿。
我在府中等了七天,毫无音讯。
江寻看不过去,问我:“夫人很想出售书籍的话,为夫可以帮你自费印书出售。”
我皱眉,拒绝他:“怎能如果心急?那些商家都苦心经营多年才变得富可敌国,我只等了七日就放弃?不可不可,即使是农户家想卖鸡赚钱,也得先等鸡崽长大吧?”
他无语,不理我,翻身睡去。
又等了七日,我憔悴,我心碎,终于等不住了,抱着江寻大腿,道:“夫君之前说给我自费印书,我想了七日,可行。”
江寻睥我一眼,冷笑:“怎么?夫人的鸡崽子养不大了,就打算来求我了?”
“……”我语塞。这就是寄人篱下的坏处,但凡我有点闲钱在手,也不用沦落如此境地。
我打算哭求,而白柯在外敲门,隔门道:“夫人,你的大作选上了!”
啊!劲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