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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必让他百倍偿还
“总有一天，它会生出新的翅膀，飞出锁凰塔。”
“父王您在说笑吧？”
“呵……”他拍拍儿子的肩膀，神色间一片复杂，“九彩神凤的羽翼，在传承中就带着重生的血脉，你要好好利用。”
痕祭低头望了望那头凤凰，瞧见它蜷缩在一角，双翼被剪，血已经不滴了，伤口还是触目惊心，看起来凄惨无比，“可，可我不会驯服宠物啊。”
“这条鞭子给你，你要让它记住鞭子的滋味，让它害怕你，但要知道轻重，不能打死了，也不能太轻。”
……
等父王走后，痕祭蹲在通体雪白的凤凰面前，满眼好奇地问道：“我听说，你是在和弦尘上仙决斗时输了，才被他折断了羽翼，结果被我父王救了回来？”
见它不说话，痕祭又问：“那你和我说说，仙界战力第一的弦尘上仙，到底有多厉害？有本太子厉害吗？”
见它没理自己，一直闭着眼睛，痕祭生气了：“我问你话呢！你怎么不回答我！”
它还是缩在角落里，丝毫没有反应，痕祭的眼里忽然充斥着戾气：“喂！死凤凰！你倒是和我说句话啊！”
“不听话的宠物么？”他想起了父王走前留给他的打凰鞭，真就用力抽了那头凤凰，本想给它一下，让它吃吃苦头也就算了，谁料它竟是不躲不避，连叫唤一声都不肯，完全是不给任何反应的意思。
它这不是看不起他么？
任是一个人被无视半天，而且这个人还是魔界出了名的骄纵狠厉的魔太子殿下，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于是心下发狠，手里的打凰鞭用上了十成魔力，拼了命地抽打凤凰。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纯白的羽毛上全是血……
殷红得液体流了一地……
“啪嗒啪嗒啪嗒……”
鲜血不断飞溅出来，宛如暴雨，锁凰塔内一片红色。
本就阴暗潮湿的地面，沾染了血液，雪白的靴子踩在上面，尽是鲜红……
忽然，痕祭见凤凰出气多进气少，连微弱的起伏都没了，仔细感知一下，气息都感知不到了！
他赶紧收了鞭子，暗道，别是真给打死了吧！
他过去一瞧，真是没气了！
他急了，抬手破开空间，来到魔界最好的大夫的面前，连拖带拽地将他拉走：“夙离！快给我看看，它这是怎么了？”
“怎么了？”还没等夙离问出话来，下一秒就来到了锁凰塔。
当看到眼前鲜红的惨状时，夙离摇头叹息，只说了一句：“哀莫大于心死，既然她一心求死，不如太子殿下做件善事，让她去了吧。”
痕祭心下一惊，赶紧说道：“不行！我父王说了，要它给我当坐骑的，他要是知道这只鸟被我打死了，他一定会责骂我的！”
夙离摆摆手说：“我已回天乏术，太子，您自己想办法吧。”
“它为何一心求死？只要找到原因，不就能让它活了吗？”
“它？”夙离无奈地摇头，太子殿下到底是把这只凤凰当成什么了？宠物么？嗯，他倒是有这个胆子，“您可知道她是谁？”
“她？”痕祭陡然一愣，似乎没转过神来。
夙离颇为感慨地道：“她是紫阳界凤族之王的第九个女儿，是未来凤族的王者。可惜啊，只可惜她心存执念，一心想取了弦尘上仙的性命，结果还是技不如人，说起来也真奇怪，他为何不杀了她了事？”
痕祭一惊，竟是这样么？是她想死才不理他的？这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抓着夙离的手说：“夙离，我知道你有办法，你一定要救救她，我可不想被父王骂，这可是他第一次送礼物给我！要是被我搞砸了，他一定会生气的！”
夙离凝望着血泊里，紧闭双眸的凤凰，目光里流露出一丝仁慈：“杀了她吧，让她解脱。”
“不！”痕祭低吼，“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
见到太子殿下那么决绝，夙离心中一惊。
太子这是……玩心大起了么？夙离沉吟片刻，说道：“您的血有强大的力量，不妨给她喝一些试试？”
一朝饮下魔族血，便无当年凤九邪……
此时此刻此地，想起当年之事，九邪不禁心生感慨。
凤族修炼的是仙身，虽和仙界不同，但殊途同归，终究是修仙之路。然而魔族修炼的是魔气，那天她被灌了痕祭一半的血，她便知道，她肯定是会死的。
仙魔之气不相融，更何况是在她被毁去毕生修为的情况下，夙离的话，其实是在帮她解脱……
只是当她快要死的那一刻，魔尊出现了。
后来她才知道，是痕祭亲自向魔尊坦白错误，恳请他来救自己。
魔尊对她说的话，她至今都记得。
“本尊关你，你当真以为是想羞辱你，将你囚禁在这暗无天日的塔里吗？本尊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九彩神凤岂是这些锁链能关得住的？”
“凤九邪，生死，只在一念之间。”
“死了，就什么都没了，而你，永远是凤族的耻辱，仙界的笑柄。”
“若你选择活下去，你有了魔王之血，终有一日，你能再生双翼，找到那个将你送进地狱的人，报仇。”
“我杀不了他……”终于，在被囚禁了数月之后，她开口说出了第一句话。偷偷靠在铁门后的痕祭听见她的声音，心脏猛烈地颤动起来……
“哼！”魔尊嗤笑一声，“是人就有弱点，更何况是他，无情就是他最大的弱点。”
这样么……
沉默良久，目光对视，相顾无言，终于……
凤凰的眼睛逐渐恢复了焦距，有了神采……
“我今日所受之苦，来日必让他百倍偿还！”
沙哑的女声在暗无天光的锁凰塔内响起。
锁凰塔有九重高台，更有天火锻造的铁链锁住脚腕，但那些都不是难题，真正困住她的，是她的信念。
魔尊一席话，让她重燃起了希望。
也是从那一刻开始，才刚刚五百岁的痕祭就知道了她想要什么，在那以后，他再也没有拿她的翅膀嘲笑过她了……
呵……还只是个孩子啊。
她才不会去和一个小孩生气。
对于一心求死的她来说，不过是利用了他的孩子心性。倒是他自己耿耿于怀，后来道歉了很多次。
……
凤初霄收到九邪留在重九阁的信封时，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刑讯司，面沉如水，质问道：“九妹呢？你们把她带哪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