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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放下行李,王馨宁的电话就来了,“我快上飞机了,你到了没有?”
“我到了有一会儿了,有朋友来接我,现在刚安顿好。”钟扬有意避开林泉,捂着手机走开,没想到林泉眼尖,早就看见来电显示的名字,在一边琢磨坏心思。
“那就好,我估计要到晚上才到,明天我再联系你吧?”
“行,没问题。”
“你别耍花样,要是手机打不通,我跟你没完。”
“不会的,你放心吧。”
钟扬刚收起电话,林泉就钻了过来,“好像是王家那丫头?怎么着,她也要来京城?”
钟扬没好气地看着他,“是啊,跟你八竿子打不着。”
“她还要找你,我猜她就是来跟刘家解除婚约的,太好了!”林泉念头转得很快,“一个巴掌拍不响,这么说刘济昌也得回来,这下子有好戏看了!王老虎抢亲啊!要不要我给你撑场面?”
“抢你个头!”钟扬越发觉得林泉没安好心,“你跟刘家有仇?”
“没有。”
“你跟刘济昌有仇?”
“一点点,我就是看他不顺眼,总是一副道貌岸然的样子,背地里一肚子男盗女娼。”林泉显然跟刘济昌的过节还挺深。
“我看呀,你们谁也别说谁,都不是好东西。”邵雪卿还真是最有发言权。
林泉很是尴尬,忙赔笑道,“弟妹,年都已经过了,这事咱翻篇儿了吧,以前都是我不对,我当时装得过分了,现在我郑重向你道歉,钟扬也一起。”
“凭什么?”钟扬愣愣地问道。
“谁让你妹刚才把你也顺带捎了进去的?人弟妹那是在提点你,你还一副满脸无辜的样子,”林泉很贫,又问邵雪卿,“弟妹,我说得对吧?”
邵雪卿倒不好再说什么了。
钟扬佯装很生气的样子,“这事本来就是你不对,当时我恨不得立马把你废了让你变太监,你信不信?”
林泉皮厚,讪笑着低眉顺眼装可怜,“今儿晚上我做东,给兄弟、弟妹接风洗尘,就算赔罪了如何?”
钟扬看了看邵雪卿,见她也没反对,便答应下来,又叮嘱道,“客随主便,你少叫几个狐朋狗友,我们小家小户的惊吓不起。”
“你这还是怪我,放心吧,晚上我就约几个发小,差不多跟我一个德行。”林泉说完,又补充道,“跟我现在一个德行。我马上去准备,你们要不先洗漱休息一下,解解乏。”
去京城之前,秦雅就为钟扬精心准备了几身得体的衣服,唐装、汉服还有中山装,她告诉钟扬,在京城出席各种场合比较注重衣着品味,未必需要一身名牌,但至少要符合自己的身份,不能失了体面。
钟扬洗完澡换上了一套黑色的中山装,颀长的身材极显风度,神采奕奕。邵雪卿则罕见地穿上了一件月白色的旗袍,绣着粉色牡丹,款款地走到钟扬身边,挽住了他的胳膊,两人相得益彰,宛如一对璧人。
邵雪卿为他整了整衣领,钟扬却总觉得她似乎还缺了些什么,从包裹里就像是变戏法一样拿出了一对翠绿色的玉镯,为她戴在手上,啧啧称赞,“这就完美了,邵姐,你真漂亮。”
“是吗?我还是第一次听你这么夸我,今天怎么回事?嘴上抹了蜜?”邵雪卿伸手盯着玉镯看了又看,很是喜欢,“这镯子哪里来的?我怎么没有见过?”
钟扬笑着说,“是居力帮我从苗疆弄来的,苗疆习惯银饰,对玉器并不看重,这对玉镯倒很精致,质地也非常好,送给你正合适。”
邵雪卿问道,“我知道居力在帮你搜罗一些珍贵的药材或器物,可是没听说他还淘换女人的首饰呀?哦……我明白了,你学坏了,是不是打算拿这些骗女孩子?”
钟扬苦笑,他不得不佩服眼前的这个漂亮女人的智慧,谁说胸大无脑来着?钟扬问她,“我说,是居力特意为我准备一些首饰,确实想让我送女孩子的,但不是我的主意,你信不信?”
邵雪卿煞有介事地用审视的眼神看着他,“不信。”
钟扬无力哀嚎。
晚饭就定在别墅区附近的一家私人会所,外间的门面并不起眼,里面却别有洞天,装修得极尽奢华,金碧辉煌。林泉特意还在包间外等着钟扬,钟扬很意外,忙道,“不好意思,我们来得晚了,你这做派,我可承受不起。”
“这是哪里话,我知道你想什么,裘老发话了,你在京城就能代表他,这句话可了不得,别说我在这里迎接你,就算让我出门口也受得起。”林泉的话显然还有其它的含义,钟扬暗暗奇怪,自己不过是为裘老有过诊治之缘,他可不认为自己真的能享受这种待遇。
“正主儿来了,”林泉一声唱喏,把钟扬和邵雪卿请进了包间。
包间里坐着三个年轻人,年龄都与钟扬和林泉差不多,有两人站了起来,另一位却只是坐着冲钟扬点了点头,当他看到邵雪卿的时候,眼睛一亮,眼神放肆无礼。这一切钟扬和林泉都看在眼里,林泉还不经意地露出一丝古怪的笑容。
“我来给大家隆重介绍一下,他叫钟扬,就是最近风头最盛的那个家伙!”林泉挤眉弄眼地说着。
“你是说刘家的……”其中一位带眼镜的斯文青年顿时“肃然起敬”,仔细打量了一番,笑着说道,“就凭钟……兄弟这一表人才,足足甩他刘济昌十条街了。”
“岂止十条街啊,”林泉乐了,逐一介绍,首先拉过眼镜青年,“这位是李扬,与你同名,来自晋西。”
然后指着另外一人,“这位是萧锴,来自淮南。”
京城藏龙卧虎,各方势力盘根错节,大致分三种情况,第一种是所谓根正苗红的元勋子弟,背景底蕴极其深厚,比如梁家;第二种是地方大员入京,根基往往还留在地方,但是家族中的砥柱人物非常强势,比如李扬、萧锴的父辈都身居正部级高位,甚至还有进步的空间和机会;第三种是一些新崛起的家族,其中一个非常重要的手段就是联姻,就像林泉所在的林家,这种势力往往缺乏明显的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