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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月十八日,是一个值得纪念的日子,长宜市第一家公立医院与私人合作的中医诊所“国医馆”正式开业,引起了轰动。
代市长鲁明、副市长高晓东、新任市卫生局局长戴福元亲自到场;市第一人民医院院长李学敏、副院长刘强,医药业巨头岐山集团董事长蔡成章以及蔡骏,都作为国医馆的合作伙伴盛装出席;范进也从中南省赶来,柳文山自然不会落后,张仲德则早早地住在了国医馆。
钟扬忙得不可开交,全靠邵雪卿照应周详,滴水不漏。李学敏暗暗看在眼里,心里莫名起了一些波澜。
正忙碌间,吉时将近,却见来了一个车队,钟扬暗暗纳闷,主要的客人都已经到了,还有谁拉出这样的排场?
车队共有四辆车,最后一辆车刚停稳,里面就有人迫不及待地钻了出来,“哈哈,钟扬你小子不够意思啊,这么大的事居然不通知我?”
钟扬一看,原来是林泉,忙笑着迎了上去,“不是我不想通知你,就怕你林大少日理万机,脱不开身啊。”
林泉装作忿忿地给了钟扬一拳,“你不厚道!这次你得好好招待我。”
说话间,第一辆车下来的赫然是中南省的辛副厅长;第二辆车是一位老人,起码有七十岁开外,面容黄褐,骨瘦如柴,拄着一根阴沉木的拐杖,走路带跛,左腿明显受力更重,行走不便,然而他全身弥漫着一股上位者的气质,尤其眼神极为犀利;第三辆车正是梁志成,罗璇也陪在身边。
梁志成笑着过来与钟扬握手,道了声恭喜,为钟扬介绍,“辛副厅长见过的,林泉我就不用说了,这位是罗璇,清源罗家的千金当家人,这一位——”
老人拄着拐杖,踱步上前,“我姓裘,听说长宜市有一位年轻神医,医术通玄,今天特来求医。”
钟扬早觉得他身份特殊,丝毫不敢怠慢,“老爷子您先请到一旁休息,这边仪式一结束,我马上为您诊治,您将成为我们国医馆的第一位客人。”
钟扬的话是花了心思的,首先表达诊治而非诊断,说明他已经有了初步判断,其次称客人而非病人,又避免了犯了忌讳,还有第一位,那就是说他有绝对的信心为老人治疗。
老人何许人,当然明白钟扬的意思,心里暗道了一声“有趣”,便与梁志成等人坐在一边观礼。
仪式非常简单直白,鲁明、高晓东一起剪彩就足以说明了一切。在一片掌声和欢呼声中,国医馆正式开馆。
钟扬暗中观察,见梁志成对老人非常尊敬,心中更是明了,当先就把老人扶着进了大厅,立刻就有求医者问询,邵雪卿虽然看见张仲德、居力等人已经就位,但是她却只记得钟扬要把第一位客人留给老人,便暂时以稍作准备为由,拦住了众人。
多有好事者也跟着钟扬和老人,想要一看究竟。
钟扬扶老人坐下,老人脱去外套,里面只穿着单衣,显然是为了方便治疗。梁志成亲自帮他拿着外套,就站在身边陪着。
虽然医院完全按照标准配备了中央空调,但是隆冬季节毕竟寒意正浓,钟扬示意其他人站远一些,先度过几道玄力,为老人驱散寒冷。老人只觉全身自丹田起冒出一股暖流,游遍全身之后,浑身舒畅,古井无波的脸上起了几分惊讶。
钟扬重点针对老人膝盖以下部位进行试探性的受力,手指隔着单衣明显感觉到老人皮肤高低不平,像是有许多伤疤,心中更是疑惑,小心征询道,“老爷子,是不是可以把……”
老人点头,“无妨。”
钟扬小心地为他卷起裤管,众人顿时一阵惊呼。只见老人的双腿上竟然有许多伤疤,有刀砍的,还有枪伤!密密麻麻怕是有不下二十处!更有不少伤疤相隔很近而重叠起来,难怪钟扬觉得古怪。
一股由衷的敬意悄然从钟扬的心底升起,因为钟扬判断这位老人必定是军中的功勋人物,每一道伤疤都必定有着铁血的荣光,每一处虬结都必定有着痛苦的泪水。由于伤痕太多,而且有重叠交叉,导致老人腿部许多经络错位纠结甚至影响到正常的活动,所以他只能依靠拐杖,可以想象,大多数伤口留在身上已经几十年了,即便当今的医疗水平再发达,对于如此复杂的伤情和几乎变形的经络,也是无能为力。
老人见钟扬沉默,倒是非常大度和随和,只是言语中还是不免流露出一丝失望,“钟医生,就凭刚才你为我驱寒的那一手内家功夫,我就知道你是有真本事的人,你不必有任何顾虑,能医则医,不能医也无妨。”
“我可以试试,但是绝非一日之功,所以我想请您在我这里留住一段时间,”钟扬神情非常郑重,看了一眼梁志成,又望着老人。
老人心理微微一惊,“你真有把握?你觉得我能恢复到什么样的程度?”
“完全恢复的可能性不大,但是摆脱轮椅拐杖,应该问题不大。”
“你怎么知道我用轮椅?”
“您双手前臂明显粗壮且虎口有茧痕,我就判断您使用轮椅的时间比主拐杖时间长,或者以前是这样的,近些年可能好些。”
老人对钟扬的信任度一直在增加,此时却对梁志成说道,“志成,要不我就在这里住一段时间,我相信小钟医生一定有办法改善我的情况,你有事就自己忙去,林泉这小子留下陪我。”
梁志成恭敬地答应,却不马上离开。林泉倒无所谓,他知道老人这样安排是看着自己,但是他对钟扬就是服气,待在国医馆也不至于烦闷。
梁志成明显还想看看情况,钟扬也不点破,当着老人的面说道,“您老先别急着做决定,我先给您来一次局部的经络疏通,效果如何,您自己体会。如果您觉得没有必要留下,那我可不敢勉强您。”
老人会意,冲着梁志成微微皱眉,“我刚才就说了,不要有任何顾虑,行了,来吧。”
钟扬应了声,一心要想在开馆当天显些手段,不但取出砭石,而且还让人拿来一副银针,打算用针石结合治疗。张仲德、居力,包括观礼的柳文山、范进都围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