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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伍收拾一下,继续前进,这一次再没拦截。
此时的唐漱玉已经擦干了眼泪,一身淡染风尘的衣衫,没有丝毫的杂乱……却有血迹。
众人衣衫或许有破烂、或许有血迹,却都尽量整洁。
衣衫整洁,气势昂扬;一身的风尘和血迹,就是众人的荣耀。
老远就看到了一座雄城,如猛虎盘踞沃野之上,更远处有两座山脉为翼,前方有大河咆哮,左右三条白石长桥宛如白虹,横跨河上。
当中一条长桥宽十余丈,足以大军前进;相比于左右两条人满为患的长桥,中间的大桥禁卫森严,无人敢上。
只有,唐漱玉牵着马,一步步上前。
四周已经有无数百姓、江湖人驻足,惊讶的看着眼前的一幕。一些知道点情况的人,则惊讶的张大嘴巴。当然更有不少人已经快速返回王都,向后方的主子报告情况:
窦宪回来了,还是公主牵马!
唐漱玉牵马,韩宁捧剑,大家第一时间就注意到了韩宁。
韩宁捧着剑,沉稳向前、昂首挺胸、意气昂扬,胸前的衣衫,血迹未干。只一眼就明白,这是一个从战场走来的英雄。
韩宁也在悄然打量周围的环境,白石组成的长桥,如白龙伏江,滔滔江水从白桥下流过,长桥巍然不动。
桥头有一石碑,题字“大梁河、长胜桥”。
左右两座长桥宽八丈,分别为‘左长胜桥’、‘右长胜桥’。
先大梁河,后有大梁城,再有大梁国。
脚掌踏上桥面,沉稳厚重,没有一般石桥的回音。哒哒的马蹄声清脆悦耳,似乎队伍前进的乐章。
长胜桥长八十丈,桥头就是城墙。城高十余丈,青石垒砌,两边望不到边际;站在墙下看,宛如擎天石壁,站在城头的卫士宛如天兵。
城门有黑甲武士列阵,萧杀的气息扑面而来。
韩宁只看一眼就明白,眼前站岗的士兵,全是从战场厮杀而来的;这些战士看人的眼神,宛如一个个行走的军功。
跨进幽暗的门洞,听着周围的回音,韩宁仿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空旷和孤寂。门洞足有七丈,隐隐有神之力加固的气息。
跨进城门,是一条笔直的‘天街’,直通王城。‘天街’之下人群熙攘;天街之上禁卫森严。行人只能仰望。
韩宁看到眼前的王城,为之震撼;和眼前的王城相比,韩家所在的永安城宛如一个小山村。
说起来这还是韩宁第一次见到王城、一个修行世界的王城;魏国的王城,韩宁并没有去过;但韩宁想来,怕是比不得这里。
魏国,是一个小国;方圆不过三千里,还多有荒芜之地。梁国是一个大国,地阔万里,物华天宝、人杰地灵。
况且,魏国最高修为的,据说是元神巅峰;而梁国的君王,却是化神巅峰。根本就不是一个量级。
队伍一直通过天街来到王城,王城的规模竟然不比韩家的永安城小。而城墙,更是高达十几丈,龙盘虎踞。门口的侍卫同样是黑甲长戟,却更显萧杀。
进了王城,却见到路中央有一中年官员静静地等待。唐漱玉在此人近前停下,看着对方不说话。
这人也看着唐漱玉一行,最后眼睛竟然盯着韩宁,隐隐有怨毒之色。
韩宁眼神平静,心头却有些思索:难道自己坏了对方的好事?
正想着,却见对方终于对唐漱玉微微躬身:“杨玉和见过公主殿下。王上有令,着公主回府,由下官带领窦巡察使前往府邸暂居。明早拜见王上。”
唐漱玉微微摇头,缓缓说道:“带路吧!”
一路上的经历,却是磨练的唐漱玉越发的成熟与沉稳。这个面对死伤侍卫偷偷抹眼泪的女孩,这一次却表现了公主的威严。或许,那些战死的侍卫、拼命的骑士、以及敌人的残酷,让这个公主不再天真。
“王上有令……”
“本宫让你带路,你没听到!”唐漱玉语气有些严厉了。
韩宁静静地看着,这简单的话语中,却刀光剑影。
这个杨玉和称呼窦宪为‘巡察使’,而非‘相国’;还有,王令虽说让公主回府,却没说时间等,公主完全可以将窦宪送到府邸,再回自己的府邸。
在唐漱玉的目光下,或者说在唐漱玉的身份压迫下,杨玉和终于服软了,道歉后就在前面带路。
一路上,不断有贵族、高手等回头,目瞪口呆;公主亲自牵马,实在是太过震惊。当然,也没有人会忽视旁边捧剑的韩宁。
不是有人对韩宁指指点点,有些话语韩宁也听得清。有人赞叹、有人嫉妒、有人指使简单点评,当然还有人说一些不好听的话,比如不得好死的。
大抵是因为窦宪的原因,韩宁现在可以说是和窦宪站在一起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王城很大,分为内城和外城,内城才是王宫,外城是贵族所在。
顺着大街走了好一会,才来到一片府邸林立的区域。一片高门大宅,朱门石雕延伸到路尽头;越是往里,门户就越高,门口雕塑也越大。每一个大门前,都有两名小厮站立,目不斜视。
韩宁静静地观察,不言不语。
而窦宪却也在不时的关注韩宁,看到韩宁一路以来的表现,尤其是看到眼前高门大宅的平淡,让窦宪暗自赞许。
窦宪不是什么普通的老大爷,这一路上虽说在和韩宁斗嘴,却也在观察韩宁。要不然真当窦宪闲的发慌了,来找韩宁逗乐啊,才没那个闲功夫呢。
确切的说,是韩宁那个“先有鸡还是先有蛋”的问题,一下就吸引了窦宪。
最终,队伍在一个略有荒旧的大门前停下,朱门已经斑驳,石缝有青草杂生。唯一新亮的,是府邸上的牌匾:相国府。
“就是这里了。”杨玉和指着大门说道。
韩宁看去,大门紧闭,门口也没有打扫,更没有什么小厮等。或许韩宁不是很懂什么政治,但你说赐一座府邸,却连打扫都不做,来到后还大门紧闭,这怎么都有些说不过去。更何况,窦宪还是公主亲自请回来的。
窦宪看了看,笑了:“竟然还是老夫当年的府邸啊,但为何如此荒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