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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怎么知道?”
对于吴佩山的死因,容清浅只是觉得蹊跷而已,但并未决定是否真的着手去查,此时犬犬却说了出来。
“我前主子厉害着呢。”提起凤瑾夜,犬犬昂起脑袋,语气中满是骄傲。
“确实厉害。”对于这点,容清浅不得不承认。
往前又走了一会儿,此时已过了子时,街道上空无一人,容清浅怀里的犬犬,却忽然跳到地上,往前方一处拐角奔去。
犬犬跑到角落里,对着地面,一阵轻嗅。
“怎么了?”容清浅走到犬犬身边蹲下。
话落,容清浅也隐约闻到了一股特殊的气味,伸手抹了把地面,又凑近闻了闻,“马醉木的气味。”
“容容你还懂这个?”犬犬有些诧异,本想脱口而出马醉木,在容清浅这个新主人面前显摆一下的。
哪知新主人竟然一下就能分辨出来。
“只有这一处地方有马醉木么?”容清浅看向犬犬,边说边用手帕抹了把地面,收集了一些马醉木的细屑。
犬犬摇了摇脑袋,往前面一段路走去,边走边嗅着地面。
容清浅跟在犬犬的身后,面色不太好看。
马醉木,是一种植物,含有毒性,一旦人畜食用,会出现疯癫发狂之状,而且从马醉木残留的痕迹来看,整辆马车,估计都被涂满了马醉木。
隐约中,容清浅觉得,这马醉木,与吴佩山的死因有关。
直到犬犬一路嗅着地面,快去到皇宫时,容清浅才立即将犬犬抱起,带着它离开宫门附近,免得被守卫发现。
“容容,这马醉木的味道,一路从宫门飘到了大街,虽然这地面上看不出有马醉木的痕迹,可我鼻子灵,还是闻出来了。”犬犬出声。
容清浅抿了抿唇,伸手抚了抚犬犬的绒毛,穿过墙角,去了吴府的方向。
“犬犬,闻闻这附近还有没有气味?”
犬犬重新被放到了地面,一路顺着嗅着马醉木的味道,片刻后,小短腿扬起,往西边一个方向跑去。
犬犬最终在吴府后面的一块空地停了下来。
由于天黑,吴府没什么守卫的人。
“这里有焚烧过的痕迹,可是却含有马醉木的气息。”犬犬用爪子磨蹭着一处黑黑的地面。
“那这里应该是焚烧吴佩山遗物的地方。”容清浅拿出手绢,摸了一把灰烬,将手绢折起。
此时,犬犬跑到了一棵大树下,围着树不断的嗅着,“容容,这树下面,埋了东西,而且也有马醉木的味道。”
容清浅走去,发现这棵树底下的泥土果真稀松,和旁边的土面完全不同。
再看面积,“兴许,那匹可怜的马儿,被埋在下面了。”
“我们先离开这。”没有多逗留,容清浅带着犬犬离开。
走在回去的路上,容清浅基本可以断定,吴佩山的马车,是提前被人动了手脚的,并非外界所说,被一只野猫吓到了。
现在,她只要想办法知道这马醉木的来源,便能顺藤摸瓜,找到谋害吴佩山的证据了。
“这马醉木,应该是城西那家永安药房的。”犬犬道。
“为什么?”容清浅问。
犬犬趴在容清浅的手臂上,懒懒的道,“因为刚才经过时,闻到了经手之人的气息。”
哈?
这也行?
容清浅发现,虽然犬类的嗅觉十分灵敏,可犬犬似乎是灵兽的缘故,嗅觉更为灵敏细腻。
“现在发现我是个宝贝了吧?”犬犬见把容清浅唬住了,开心的在她怀里翻了个滚。
容清浅被它逗笑了,“嗯,是个宝贝。”
“啊呜,我困了,我先睡觉了,容容你以后带我出去时,可以把我藏在袖子里,不会被人发现的。”犬犬张嘴打了个哈欠,顺着躲进了容清浅的袖子里。
容清浅抬起手,无奈一笑,没有回容府,而是转道去了都尉府。
都尉府从早到晚都有人守卫,今夜守卫的负责人,是南镇抚司的镇抚使,魏和煦。
“大人,怎么深夜来此?”魏和煦有些诧异的看向容清浅。
“我有些事情要办,你不用管我。”容清浅道了一声后,往放置资料的密室走去。
魏和煦闻言,也没多说什么,继续跑去守夜。
容清浅来到了资料室,第一时间搜寻城内各大药房的登记记录。
这些记录皆是前几任指挥使命人统计记录,为的就是方便查案。
翻了好一会儿,容清浅终于找了两本记载着药房的册子,翻开第一本,容清浅开始寻找永安药房的记录。
但从第一页翻到末页,都没有永安药房任何内容。
换了第二本,也是同样的情况。
容清浅坐了下来,秀眉蹙起。
这城内,大小药房并不是很多,这两本册子里记录的,应该都是齐全的。
为何偏偏这永安药房,没有记载。
转念,容清浅想到了一茬,吴佩山这件事情,几乎可以断定是君安河动的手,那么这永安药房的幕后老板,兴许也是君安河。
如此,这两本册子上没有记载,也说得过去了。
容清浅收起册子,将沾着黑灰的手绢,和抹了马醉木屑的手绢,摊在放在了桌面上。
如今只有这两个,并不能一口咬定是君安河所为。
她得想办法,搜集更有利的证据出来。
蓦地,容清浅忽然发现自己漏了一个最关键的地方。
那马儿被埋的地方,和马车被焚烧的地方,都是在吴府后面的空地里。
按理说这么大的动静,吴家人不该不知啊。
这么说来,是有人与君安河里应外合了,而且此人在吴府,应当有不小的地位。
容清浅觉得,她应该再去吴府一趟。
……
一晚上,容清浅都没闲下来过。
来到吴府后面的空地后,容清浅看了眼四周,见无人把守后,凌空一跳,攀住了墙壁,轻松敏捷的爬了上去,顺利的进了吴府的后园。
吴佩山还未出殡下葬,府内到处都是白绸,容清浅小心翼翼的在后园走着,往一些房屋那里走去。
深夜里,有一间屋子,烛光莹亮。
隐隐约约间,有说话的声音,传了出来。
“三爷,你这些银两是什么意思,王爷不是说,等事成之后,纳我为侧妃么?”说话的是个女子,说话语气有些着急慌乱。
“吴佩山刚死,你这吴夫人就进王府,怕是不妥吧,你先拿着银子,出去避避风头,过段时间再回来。”一个男子的声音也从房内传来。
话落,只听女子轻哼一声,“外人都知我刚死了相公,心里难受着呢,我为何还要出去避风头?我就待在这府里,哪里也不去!”
“呵,我劝你,还是别敬酒不吃吃罚酒,王爷的安排,最好乖乖听从,否则惹王爷生气了,可是没好果子吃的!”男子轻笑一声,语气内含着警告。
“怎么,难不成王爷还想要了我的命不成?我可是联手帮他除去了我的相公啊,这还不够显现我对王爷的一片真心么?”女子说话有些激动,嗓门渐渐大了起来。
男子又是一笑,“翠翠,念在你我有些交情份上,你还是拿了银子走吧,不然我真不敢保证,王爷明日,会不会让你与吴佩山一同下葬了。”
“你们……欺人太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