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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哟,东漓的废了这么多人啊。”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十来个人,战风染啧啧了声:“多大仇多大怨啊,下手的人贼狠。”
赫连云露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将手腕处的护臂扯了出来,随手丢了。
多大仇多大怨她不知道,但她自己挺狠的,她是知道的。
不费吹灰之力的就伤害了这么十多个人。
像是任性的拿人命当做玩笑的恶人。
可这又怎么样呢,这些人,未来说不定都是站在战场上作对的敌人。
夏侯渊是铁血战神,他对凤鸣的觊觎之心,从他毫不留情要杀她的事情上就已经体现的淋漓尽致。
这样的男人,对她又怎么会有怜惜之心,对其他国家的百姓,又怎么会有怜悯之心。
“在战言战,呼,恭喜你,我的竞争伙伴,活到了下一轮哦。”
话是对战风染说的,挑衅的目光,却越过了每一只队伍。
少女的声音懒洋洋的,透露着些许挑衅的意味,可是这一刻,再也没有人敢小看了她。
*
夏侯渊对上她的目光,森冷的笑了,那笑容,如三月冷风,呼啸而来。
他经过她身边的时候,轻飘飘的话,落下。
“赫连云露,你够狠啊。”
她抬眸。
羽睫轻颤。
“是啊,不狠怎么做你的对手。”
她的回击,如同刀锋扫荡着周围的空气,每一丝,每一缕,都带着戾气。
这样的女人,哪有当初他说一就是一,说二就是二的温柔和酥软,她现在可是真正的,把他当做对手了呢。
男人缓缓闭上眼睛,再睁开,已经是势在必得的狠:“本殿不会在女人身上输。”
“哦?”她轻嘲:“是嘛,夏侯太子这是心虚了,还要用放狠话的方式证明自己不怕?有必要吗?”
她的血脉里就带着这种张牙舞爪的张狂,夏侯渊第一次直面这种赤裸裸的挑衅,来自她的挑衅。
这种感觉并不糟糕。
还带着一丝异样的兴奋。
男人的侧脸冷峻非常,她的位置,只能看见他的侧脸。
因为男人自始至终都没有用正脸朝向她,可是他的脚步落在她的四周,半天也没有迈开。
“让开吧,别站着让人碍眼。”她勾唇,那笑意,带着几分嘲弄。
男人一时间无法甄别她话里的冷漠之意,眯了一下眼睛,冷淡的看向她。 她的肌肤如同玉瓷般干净,眉宇间带着妩媚和妖娆的风情,这种风情,哪怕是经过两天两夜的磨练也没有折损一分。在场若是要论谁最精神,谁的衣服最整洁,那肯定是她的了,除了她刚才扯出丢掉
的护臂之外。她浑身衣物都没有带上什么血迹。
“听不懂人话?”
她那张具有倾略性的脸,轮廓张狂的像是出销的宝剑,每一寸肌肤都张扬着她的高傲。
男人尾调轻轻上扬。
“你就不怕,本殿加倍的在你凤鸣参赛者的身上,找回场子?”
“也是。凤鸣三只参赛队伍全部出线,东漓自称为陆地霸主,却只有夏侯太子这么一只队伍可怜的在场,很丢脸吧。”
她在戳他的软肋,狠狠的戳,狠狠的踩。
她嗓音带着哑色,却不同一般男子的嘶哑,那种哑,意外的好听,带着少女的苏媚强调。
乍一听,很像是在撒娇。
她绯红的唇此刻微微的嘟起,那下意识的动作,让男人瞳孔阴沉的仿佛可以吞噬掉她,把她的容颜全部纳入眼底,“赢了一场就这么傲?”
他的话说得毫无波澜,像是她的行为在他眼里不过是小儿科。
她嘟囔着嘴,瞪了他一眼:“不然呢,夏侯哥哥~我可没有你那么厉害,场场战斗都是胜利~战无不胜,呵。”
声音里带着细微的撒娇,但是更多的是一种冷嘲热讽。
明知道她故意用这种语调来寒掺他,可是许久未听到她娇嗔的喊夏侯哥哥的夏侯渊有些愣住了。
他眼底的冷意都冷凝了不少,声音里带着极致的暗沉。
“若是输,本殿也输的起,你无需激我。”
“你刚才还说不会输给女人呢,现在却说输的起,不觉得前后矛盾很打脸吗。”
他低头,看着比他低了一个头的女人,窒息的感觉在心底蔓延。
拽紧了手,看着少女明艳动人的脸,他清浅言语从嘴里溢出:“如果是输给你,那就另当别论。”
她忽然感觉整片心口密密麻麻的疼。
烂掉的伤口成疤之后又被人硬生生的撕掉外皮,他这一句话的温柔,她渴望祈求了十年,都没有得到。
她想要得到他心中那独一无二的位置,十余年,都没有得到。 猛地退后一步,她有些失态,一双冷眸终于是浮现了痛意,在场有那么多旁观者,那么多双眼睛的注视,他们强势的介入仿佛能让她的痛觉神经扩大无数倍,早就习惯了他戳她伤疤,却也不习惯他对
她温柔软语。
夏侯渊,让我失态了再失态,你开心了?
如你所愿,你还是能够唤醒我内心残留的意识。
还会让那丝酸涩更酸一些,还会让眼眶情不自禁的更红一些。
这就是你想要的吗?
男人的气息是浓烈的檀香,霸道的男性气息,她的面前就是铜墙铁壁一般的他的胸膛,旁边岑鸠歌想要上前却被战风染死死的拉住了,她的人,没有她的命令,只能复杂的看着她。
她笑,她似乎最近总是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
“如果是我,怕是要被你吞的不剩一根骨头。夏侯渊,你哪里是什么保家卫国的战神,你简直是残暴残忍的杀人恶魔。”
在他几乎逼迫的目光下,她高傲的抬起了头。
眼底翻腾着无边的冷意,她的笑容却暖的令人想要掠夺。
“我很后悔,我从来没有后悔过,你是第一个令我对我过去的人生感到后悔的男人。如果可以,抹杀关你的记忆,是我最想要的事情。”
他忽然起了脾气,翻涌的浓黑色的雾气在他眸中凝固,而后翻涌成狂风暴雨,那暗芒,刺眼的让旁人都觉得两个人之间仿佛有一道别人无法翻越的墙。
墙内,是他们两个人的故事,是只有他们知道的故事。
“你说什么?”
“我说什么你听不见吗,我后悔遇见你,夏侯渊,遇见你,真是一场噩梦。”
俊朗的眉峰猛地一蹙,男人听到噩梦这个词语的时候,面色已经冷的不像话。
“既然是一场噩梦,就让你梦到底。”
男人留下这一句话,转身就想走,她却走得比他更快,路过他的时候,还一脚把他前面的凳子都踢翻了。
“什么人啊,岂有此理,霸道的要死。”
胡乱咒骂了一句,赫连云露转身,朝着自己的兵团走去。
“收拾东西,走!”
*
夏侯渊看着躺在脚边的木凳,眸色已经暗沉的不成样子。
林妍柔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一场闹剧,心里已经非常不耐烦了。
宏图低眸看她的手,发现她的手已经把在丛林里受伤的地方捏出血来了,这个女人表面隐忍,内心怕已经天翻地覆了。
深谙女子争斗复杂的宏图提醒了一句:“太子妃你受伤了,上点药吧。等会儿还有新一轮的比赛呢。”
“奥。”女人淡淡的瞥了一眼自己手中的伤:“没事,他会帮我上药的。”
宏图对上女人那理所当然的语气,没有动,也没有说话。
太子爷会帮她上药,到底是因为喜欢,还是因为另有所图,太子妃应该知道吧。
即使知道也不发脾气,看见自己未来夫君这么和一个女人纠缠也只是站在一边旁观,太子妃的隐忍能力,可真厉害。
夏侯渊朝着林妍柔走过来,脸色到语气没有任何的起伏:“上药。”
“我想要你帮我。”林妍柔的话语,不轻不重。
雾气迷蒙的夜晚,男人扫了一眼站在夜色中亭亭玉立的少女,点头:“去拿药箱。”
“嗯。”
*
中场休息一个时辰,根本是不够休息的,赫连云露没有睡。
几辆巨形的马车载着六队人马前往下一个竞赛地,夜色浓重,夜风冷冽的吹拂着窗帘,呼呼作响。
容潜上下打量了她片刻,松了一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药瓶子递给她。
赫连云露捏着那瓶子,看了几眼,有些愣住了。
“这个瓶子,是……”
“是当初您送给主子爷的,他将药用完了,这里面的药是主子新装的,凝血化淤很有效果。”
“我没有那么金贵啊。”
男人的瞳色在琉璃灯的照耀下泛着浅淡的褐色:“主子觉得您金贵。”
北冥锡啊,止血化淤,他这是料定了她只会受一些小伤吗。
“怎么着也应该是些保命仙药吧,就这么点小药,救的了谁的命。”她虽然嘴上在抱怨,眉宇间却含着笑。
她作战的时候都刻意避免自己受表面伤,所以,没有人看见的地方,她的确受到的撞击伤口比较多。
皮肤比较娇嫩,碰撞和摩擦都会导致乌青和红肿。
北冥锡送的药,其实是她现在最需要的。
“回去谢谢你主子呀。”
容潜觉得这个要求他可办不到:“还是队长你亲口谢吧,属下谢,一点效果都没有。”
“怎么会呢,重在心意啊。”
“主子只在乎队长你的心意,我的心意,怕是他随手敲碎了放在地上狠踩几脚都是有可能的。”
“他有那么坏?”
男人笑了,沉声道:“可以把有字去掉。”
他那么坏?女人眸色一暗,不吭声了,连他的属下都知道他对她的与众不同。
北冥锡可真是对她用了心了。
*
另外一驾马车,在裁判员的队伍里,有条不紊的驾驶着,
灯光下。
男人晦暗不清忽明忽灭的光斑也不知道是隐藏了什么情绪。
咘离早就被梦琉璃带走,因为咘离,原本应该出任军师之位的梦琉璃才被替了下来。
白皓辰看着轻易的就把儿子给交了出去的男人。
轻轻的扯了扯唇角:“大哥,你不休息?”
男人的胸膛徐徐的舒缓着情绪:“不累。”
“是不累还是放不下某个女人?我记得你为了赶回来见她又是不眠不休。”
男人没有言语,放下手中的书卷,“你记得?”
白皓辰无辜的摸了摸鼻子:“好吧,是听说。璨玺说的,看来三弟的怨念很重啊。”
花璨玺的确是怨念很重,自家大哥为了一个女人将生死置之度外,哪怕是化魔时期都不好好治疗,鬼知道会有什么后遗症。
男人低垂着眸,冷峻深凝的神色覆盖了整个瞳孔,他苍劲的手腕搭在案上,手指无意识的敲击着桌案。
一声一声,不轻不重,面无表情。
白皓辰可不会认为对方不说话自己就没事了。
“大哥,我真的是听说!!”
“嗯。”男人轻轻的应了一声,没有带多少情绪。他也是真的不相信这个听说。
“大哥,你的青梅足马宣萱和德亲王的女儿慕容芸可都来了,这机会,你确定不好好珍惜?”
男人清俊的侧脸棱角分明,带着不近人情的冷漠。
“话可真多。” 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寸寸收紧,从桌案上离开,黑眸深沉如渊:“她们来了,关我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