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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殿肚子饿了,等会儿你去街上买些好吃的东西来,本殿今日就在这里待着了。”
“殿下,晚上宫殿里还有宴会等着您去呢,您是主角,若是不去……”
她轻笑,眉宇间淡淡的慵懒。
“你不是说父皇还要迎接战风染,岑鸠歌,还有容爵的吗?既然有这么多主角,少本殿一个,又如何?”
姊颜摇头,低声解释:“皇恩之下皆圣明,殿下若是拒绝了帝君的好意,曲解了圣意,帝君怕是会伤心!”
赫连云露眨眼,随意的走到银杏树旁凌枫刚放下的贵妃软塌上躺下。
“怎么会呢,本殿心疼父皇操持四国大会,故而不去皇宫不让他心烦,怎么说都是一件好事啊。谁不知道……只要是本殿在的地方,永远是鸡犬不宁。他要宴请贵客,尽管请便是,本殿不去搅浑水。”
赫连云露信手摘下一片泛黄的银杏,拿到鼻尖嗅了嗅,道。
“皇宫,永远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本殿可没有兴趣去会见那些莺莺燕燕。”
虽然只是名义上的宠妃,她的父皇一年到头也不见得会和那些娘娘们会面,但是,这些人,永远是她心里的一根刺。
姊颜还真是不知道该如何继续劝慰,因为皇宫大概是她家主子最讨厌却不得不待的地方了。
*
少女翻身,薄衫裹身,修长双腿微微交叠。
“最近,有没有人给本殿下请帖?” 姊颜点头:“当然有,而且还有很多。岑将军的请帖今日才到,可是主子您适才急着出门并没有理会。其他的请柬都是些贵族小姐和王公贵族的各种赏花宴,寿宴、吟诗宴,殿下您不是说过只要是这些
无事呻吟的宴会全推了吗?”
赫连云露点头:“推了便是,战风染他人呢?不是说他也参加晚上的宴会?”
“战少将为了按时赶到,这些日子一直在快马加鞭的赶路,所以一来帝都就去休息了。主子,需要请战少将上门一见吗?”
“罢了,让他休息。”
*
待在树荫下嗮了半天太阳。
赫连云露一口咬着姊颜买回来的薄皮包子,翘着二郎腿在贵妃榻上翻身:“好无聊啊。”
“要不属下去马车上拿点书给您解解闷?”
“哪里看的进书。”
“那您练练功?”
赫连云露瞥了一眼满脸笑意的姊颜:“本殿葵水你让我练功,是想看见本殿血崩是吗?”
姊颜无辜的摸了摸鼻子,这火药味很浓嘛。
没有爱情滋润的女人是不是性格都比较容易暴躁?还是说有了爱情滋润确见不到面的女人都比较暴躁?
古越太子不在,感觉殿下说话针尖对麦芒,让她很有压力啊。
躁动如海浪般袭来,赫连云露松开手中的银杏叶。
“闵恒不是送了礼物吗,本殿让你处理了,里面是什么?”
姊颜想了想道:“好像是一些植物和玉器,最特别的是一个木质的小人,有点像公主您,做工有点粗陋,好像是亲手雕刻的。”
“亲手?”赫连云露有点意外,这闵恒还会亲手雕刻?
前几日三言两语谈崩了离开的时候不还是怒气冲天的样子吗?怎么,现在倒是会送礼了。
“闵恒这是做什么,后悔了想要追本殿?东西呢,还在吗?”
“追?”姊颜不是很懂这个新奇的词,但是大致意思还是能了解一些:“礼物还在,属下不敢擅自处理。”
“这样,那礼物盒上面不是有闵恒亲手写的字嘛,你把那雕刻打包送到冥王府给那赫连紫菱看看。”
会玩!
姊颜大眼睛转啊转,一瞬间明白了主子的心思:“主子您好坏哦,紫菱郡主爱慕闵公子多时,若是她知道闵公子跟您分开之后还给你送礼,估计又要发狂了。”
她点头。
“若是闵恒就此安分本殿不会再挑事端,那赫连紫菱虽然为人娇蛮,但是对闵恒的心倒是始终如一,这提醒人的傻事本殿只做着一次,如何选择,就看她自己了。”
凌枫在旁边看着两个女人讨论着略微邪恶的事情却一副眼睛发亮的模样,默默的退后了一步,可怕!
容潜灿烂的笑了,露出了标准的八颗雪白牙齿。
圣尊疗伤去了,他就帮忙照看着自家圣尊夫人吧,免得被别人撬了墙角去。
“我去给殿下做膳食,你先陪着聊天。”容潜对着容福打了一个手势。
容福走上前去,安静的伺候着。
*
银杏树后有一大气恢弘的假山碎石,下有一小湖,居室之大,其中可以隐约看见几条游动的鱼。
“养了鱼?”她的笑容带着些许愉悦。
容福听见赫连云露的话心里咯噔一下,虽然是质子府,但是从来也没有人能够进府邸来做客,因为尊上的洁癖太过严重,方寸之间不能有外人的气息。
所以房内的摆设低调奢华,有一些能够泄露身份的地方,就比如这池中小鱼,皆是西兀海域金贵的观赏鱼,说是观赏鱼,其实肉质鲜美,是难得的美味佳肴,不知这长公主殿下会不会看出来。
赫连云露从美人榻上坐起来,走了几步,看那游鱼摆尾,坐定静观。
“长得倒是挺肥美的,愿意割爱一条,让本殿尝一尝味道吗?”
什么?
容福走过来的脚步像是灌了铅一般的沉重,虽然在笑却仿佛快要哭出来一般:“殿下,这鱼不是纯正凤鸣的鱼,可能不合殿下的口味。”
“怎么会呢,长得就像是好吃的,本殿专注美食十余年怎么可能看不出来,你就说吧愿不愿意割爱吧。”
怎么割爱啊?容福心中泪流满怀,这一条精灵鱼可是整整一千两雪花银。
“这,可能要和主子商量一下,主子可宝贝这几条鱼了呢。”
容福心里想,这么说,殿下总不会再要求吃鱼了吧。
没想到赫连云露只是笑笑,道:“是奥,你说的对。”
赫连云露浅笑如美玉染辉:“看着鱼怪金贵的,等你们主子回来让他亲手做,才不枉费了一千两雪花银。”
赫连云露说完,转身回到贵妃榻,眯眼假寐。
留下一脸懵逼的容福,草,这凤鸣公主快成精了吧,这都知道?
当年卖鱼的人不是说着精灵鱼金贵的很,位于西兀秘境,很难捕捉,显少有人看的到养的起的吗?她怎么知道这鱼值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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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府。
“贱人,贱人……啊。。”
赫连紫菱认出了闵恒的字,满心欢喜的打开礼物包装。却看见了闵恒雕刻的和赫连云露有七分相似的木雕,顿时间打翻了一桌子的首饰。
“小姐您消消气,这一定是公主殿下为了气您的,不是真的。”
赫连紫菱尖锐的指甲狠狠的抓住丫鬟的衣襟,一双杏仁眼满含怒意:“到这个时候她还要与我争闵恒哥哥,那个贱人到底有没有礼义廉耻?贵为一国公主却比戏子还要下贱。”
心绪难平,赫连紫菱看着那雕刻的眼里冒着火光,狠狠地将那雕刻砸在地上,用力过猛,那雕刻竟然生生的砸成了两段。
“小姐。”
站在一旁的美婢连忙关上门窗,生怕被别人听见了这蔑视言语:“小心隔墙有耳啊。”
“那又怎么样?那个小贱人敢做难道还怕人说不成?她是什么意思,将这礼物转送给本郡主,不是耀武扬威是什么?”
“小姐,长公主殿下这么做会不会别有深意?”一个素衣美婢深色淡然,悠然开口道。
“绿萝,你竟然敢替那个贱人说话。红绸,去,掌嘴。”
“小姐。”红绸错愕,小姐竟然又要动手打绿萝了吗?
“打。”
“是。”
被称为绿萝的女子眼神闪了闪,却没有求饶,微微低下头,看不见的地方,竟然是在冷笑。
啪啪啪啪。
红绸稍微减弱了力道,看着绿萝的眼里带着歉意。
绿萝摇了摇头,示意红绸不要放在心上,郡主她……谁不知道呢,蛇蝎……美人罢了。
*
暖风吹动碎发,刚走到赫连紫菱门前,听见房内扇巴掌的声音,闵恒正打算敲门的手缓缓的缩回。
冷漠的眼中带着几分嘲弄,今日才发现这冥王府赫连紫菱也是如此暴戾的美人儿,平日里的温婉大方难不成也是假的。
“闵公子,您怎么不进去啊?”
过往的仆从笑着问答,显然已经将闵恒看成了半个姑爷。
赫连紫菱在门内听到这话,脸色苍白如雪,刷的站了起来:“闵恒哥哥?”
他怎么来了?
他有没有听到什么?
来不及多想,赫连紫菱连忙起身推开房门,看着脸色冰冷的男子心猛的扑通一下:“闵恒哥哥。”
闻声闵恒缓缓的将目光移到赫连紫菱身上,那凉薄的眼眸中唯独没有情谊:“恩。”
“进来坐?”
看着美人儿的邀请,闵恒却漫不经心的退后了一步:“不了,本公子忽然想起来还约了人。”
“能带紫菱一起去吗?”
闵恒看着对面嘴边带着温柔笑意的女子,心里忽然踊起了一阵难以言喻的排斥:“不了,是要事。改日有空再来拜访。”
“不,闵恒哥哥。”
赫连紫菱招招手,红绸和绿萝很知道实务的退下了。
*
上前几步,看着闵恒的赫连紫菱眼中含着浓浓的水光。
“紫菱都好久见过闵恒哥哥你了,想你想的厉害。恨不得和你多呆一会儿,闵恒哥哥你别人的聚会能不能带上紫菱,紫菱保证,乖乖的在外室等着,不影响你们。” “……”闵恒看着赫连紫菱,道:“紫菱……你参加四国大赛的鞭试和琴试,过几日便要参赛,我不能耽误你。再者,你我未成婚,这般跟随我身后,可是要惹人闲话的,担心你声誉受损冥王爷也不会同
意你外出的。若是他责难,我无法交代。”
赫连紫菱尴尬,笑着说道。
“那好吧,那闵恒哥哥你能不能抱抱我,我好久……好久没有跟你亲近了。”
说着,赫连紫菱不好意思的看了一眼闵恒,娇羞的模样如弱柳扶风,非常的小女儿姿态。
闵恒刚才在心里对赫连紫菱恶毒的印象淡了几分,总归是待字闺中的贵族小姐,有几分脾气,也是正常的。
“就抱一下,好不好?”赫连紫菱上前一步。
闵恒蹙眉,眸底泛着冷意:“这不太好吧。”
“没有人看见的。”赫连紫菱咬了咬唇,小巧的唇泛着红光,娇媚的眼神柔柔的看着闵恒。
闵恒笑了笑,伸出手来将赫连紫菱揽入怀中,修长的指缓缓的拍着女子娇软的背:“有这么想我,恩?”
“恩。”将头埋进闵恒的胸怀,赫连紫菱唇瓣染上一缕目的达成的笑容。
笑意不达眼底,闵恒的视线在房内游离,忽然看见落在地上碎成两半的木雕,脸色一凝:“紫菱,这雕刻,你说哪里来的?”这分明就是他送给赫连云露的那份礼物。
赫连紫菱身子一僵,回头看了一下落在地上的木雕,立刻眼中含泪,委屈的哽咽:“这是长公主送过来的,闵恒哥哥,你说她是不是在向我示威?”
闵恒紧紧的抿着唇,思想游离没有说话。
“闵恒哥哥。”赫连紫菱委屈,眼底深处划过恨意。
贱人,叫她勾引闵恒哥哥。
“我要走了,你好好练琴练鞭,别胡思乱想。”
闵恒礼貌的放开赫连紫菱,头也不回的往外走。
赫连紫菱狠狠地跺脚,赫连云露,啊……到时候比赛,她打死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