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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唇角微勾,冷静的吩咐道:“罗刹阁和北冥锡的关系,彻查!”
凌枫正好在此时推门进入。
他有些怀疑自己听见的话,罗刹阁和北冥太子会有什么关联?
明明一个是江湖暗黑势力,一个是古越嫡出太子爷,怎么看,也扯不上关系啊。
安静的站在门口,他回味着刚才主子说的话。
不是没有查过,而是……查不出什么。
有两种可能性,一种是确实两者没有牵连,第二种,牵连太深,查不到,也不适合深入探究……
*
而姊颜迟疑片刻,点了点头:“属下明白。待会儿就去传信,让斐玄裳调查。”
主子这要求下达的巧妙,彻查这个字主子从来不会乱说,那么,铁定是怀疑北冥太子身份不明朗了?
姊颜分析着,莫非,北冥太子的确别有用心?
那主子为什么还这么沉稳,把一个危险人物留在身边,这样合适吗?不合适吧……
纠结的姊颜轻轻的跺脚,可爱娇俏的脸上带着一缕思虑,看向凌枫。
*
凌枫关上门:“怀疑北冥太子,主子可有任何证据?”
赫连云露只是笑笑:“只是怀疑他和罗刹殿有牵扯,要什么证据。”
视线幽幽的看了一眼内室。
房间里面。
男人正在洗澡,她怀疑外面说什么,他也听得见。
只不过,北冥锡身上太多秘密,需要一个一个探寻,她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派人去调查他。
她不急,只想玩猫捉老鼠的游戏。
他,摆明了身份不明,她不查都能猜到猫腻。
查一查,只是让自己更放心罢了。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有了夏侯渊的前车之鉴,她对男人,还真没有那么百分百的信赖。
“彻查便是,能查到什么,还不一定。”
凌枫挑了挑眉梢,往前走了几步:“不妥,主子,这……怕是会打草惊蛇。”
赫连云露幽幽的看了一眼凌枫,眼神里的凉意让凌枫不受控制的低下了头:“属下僭越。”
“无事。”
“那……属下先行告退。”凌枫怕惹怒赫连云露,连忙往外走。
“慢着……”在凌枫一只脚迈出外室房门的时候,赫连云露忽然叫住了他。
“凌枫,你跟了本殿多少年了?”
凌枫愣了愣,捏了捏手,道:“十二年。”
“呵。”
清脆却略带凉意的笑容响起,轻甜如水滴落在水面上一般。
凌枫知道这是赫连云露心情愉悦的时候才会发出的笑声,顿时间悬着的心放了放。
还以为主子要怪罪了,看来并不是。
“真是漫长的岁月……可……这么长的时间,你还不知道本殿的脾气。像话嘛,凌枫。”
“属下错了,殿下息怒。”
赫连云露唇角含笑,看向窗外。
“若是他有栖息凤鸣之心,我便护他安好,若他有其他势力,又如何,只要他不伤我,我不弃他。”
凌枫仿佛这一刻再次认识了比自己从小守护的主子,心弦微动。
谁被主子这样珍惜,真的很幸运。
“属下这就去彻查。”
“恩。”
*
一炷香后,门外便传来了砰砰砰三声敲门声。
力道浅淡适中,不轻不重,到不知是男是女。
“主子,门外有一男子说是您的故友,是否要见?”
门外的凌枫着眼前花枝招展的男子,微微的退后一步。
如果他没有记错,这就是主子曾经苦苦追求过的……闵公子。
“问他姓氏名谁。”赫连云露不咸不淡的说着,随手拿起桌上的酒瓶倒了一小碗的清茶,一小杯桃花酒,和一小杯清水。
男子,哪位公子能找到这里来?
一吸鼻子,赫连云露脑中回忆了一圈,也想不出现在这个点,谁会上门打扰她。
微微抿了一口温水,她才继续道:“让他说话。”
“闵恒。”
还未等凌枫询问,闵恒便笑意盈盈的回答了。
简短的两个字,瞬间就从人的耳边飘过。
风过无痕,却撩人心波。
听上去,男人的声音柔腻带感。
实际上,却波澜不起。
若不是凌枫注视到了这个男人眼底深处的冷凝,说不定还要真以为这男人是来叙旧的。
闵恒艳绝的眉宇间,带着丝丝魅色,只是男人的面色却是生冷的。
看上去,既魅惑,又禁欲。
*
室内,忽然沉默了下来,赫连云露眉头微蹙,看向紧闭的门。
仿佛能够透过那紧锁的木门,看到那位红衣潋滟的美男子。
风流债啊。
这可真是,爽透了。
姊颜不解的看向赫连云露:“殿下,开门吗?”
赫连云露垂眸,笑了:“开,怎么不开,人都找上门了。我若不开,他定然要闹事的。”
夜夙那混蛋怎么现在就不在呢。
他若是在,她便让他将闵恒带走,处理了!
“去开门,让闵恒进来。”
姊颜红唇微微绷紧,有些好奇,美眸咕噜咕噜的转动着。
闵恒这名字怎么这么熟悉呢?在哪里听过啊,怎么感觉经常听人念叨,经常听人提起?
忽然姊颜双眸睁大,不可思议的捂住了嘴巴。
靠,莫不是就是传说中将殿下迷得不要不要的那个男人,闵家公子?
那个被殿下强抢入藏娇阁的闵公子?
开门的手忽然颤了颤,姊颜眨巴着眼,看着门后俊美的男人,小脸浮现了一缕娇羞,真特喵的气质卓然啊。
“闵公子,请进!”
闵恒跟姊颜道谢,而后笑意盈盈的走了进来,动作很慢,可是却很赏心悦目。
闵恒是一个十分会保护自己的男人,也喜欢在自己身上添加保护色。
和她小舅千夙的脾气嚣张不同,和好友夜夙的肆意逍遥不同。
闵恒更像是美人蛇,色彩斑斓,浑身是毒,却美得想让想要活捉。
*
他看向她。
气氛有些低沉,他的目光若有似无的略过餐桌上的食物,回到她的身上。
“公主殿下?许久不见,甚是……想念。”
“你也会想我?”
他别有深意的看着她:“食髓知味,如何不想,有些东西,失去了才知道是最好的。”
“此话为真?”
“嗯。殿下难道不觉得?恒以为,我们……心有灵犀呢,原来,并不是?”
男人轻隽的眉宇间带着些许调侃,他的话,轻轻浅浅,没有恭维,倒像是平白的寒暄。
赫连云露笑了。
到是巧了,以前不待见她的一个两个,不到一个月的工夫见了个全,而且都是这般不管不顾的往上凑。
夏侯渊变了,闵恒,也变了。
怎么,她是沾染了蜜味的毒药,引人探寻了?
凤鸣多故人,一梦十余年,现如今相见,到是有了一股久别重逢的滋味,不是喜悦,而是避之不及。
闵恒……
是这几年。
她拿来当障眼法的男人,她知道他有很多秘密,只是不屑去探寻。
把他从水深火热的闵府救出。
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金屋藏娇,不过是顺势而为,有了几个噱头,足已让世人的疯言疯语都用来谈论她的荒淫无道。
她造就了一副她十分宠他的谣言,倒也保护了他很多年。
但是闵恒这个男人,长相艳丽,性格却冷漠。
常年喜欢读佛书,练书法,心如止水。
并且。
视她如蛇蝎。
*
*
冷遇了她这么久,忽然对她这么腻歪,她还有点不习惯了。
闵恒走过来,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静静的看着她喝茶。
陌生男人的呼吸猛地逼近。
赫连云露下意识的抿了抿唇,她其实很纵容闵恒,可以说,他是她最宠着的男人了。
男人并不准确。
或者说,男宠这个形容词更加贴切。
最宠爱的男宠一直对她爱理不理,非常高冷,忽然这么客气,好像还有点不习惯。
唇角,笑意忽起。
“闵恒,我以为,我放你自由,你会很高兴。”
“殿下确定是你自己愿意放恒自由,而不是人为纵火不得不为之?”
闵恒求证般的看向她,稠密的眼睫,在眼下留下暗影。
他身上的佛珠味,混着木鱼的木质幽香,止不住的往她鼻里侵入。
她从来没有跟世人交代过藏娇阁失火的原因,有些人说是她太贪图享乐,遭了报应。
所以遇了火灾。
闵恒分析出人为纵火,这说明……
道行不浅。 “解散你们的理由你不用管。闵恒,本殿愿意放你,你就乐悠悠的给本殿滚。本殿没有那个闲工夫管你们的生死。所以啊,你最好老实点的赶紧找个媳妇娶了,免得本殿心情不好,又把你抓了回去。闵
家人好不容易等着你被本殿玩腻,怕是恨不得抓你回去虐死吧。若你够懂事,便不该挑衅本殿。”
闵恒靠近她,脸上带着慵懒的笑意,玫瑰色的唇弯着,她看到了他澄澈瞳孔里,泛着细微的涟漪。
“殿下,你还关心我。余情未了,嗯?”
“余谁的情也不会余你的啊,本殿和你有什么余情,财色交易罢了。本殿这么多年,给你用的钱,够你花几辈子的。乖巧的,就拿着遣散费走。”
他轻松的呼了一口气,情不自禁的靠近她,盯着她润泽的红唇,欣赏着她的脸。 “可是恒向来不是乖巧的人,殿下迷上我,不就是因为我不听话?一身逆鳞让你想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