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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耿康把清泰叫到他的办公室,说有事商量。
清泰觉得也应该对一些迫切的事情有所商量了,业务暂停下来,坐吃山空,等待不是解决问题的最佳方式。
既然鼎力公司自行发货,截断了销售渠道,同时还截断了供货渠道,就不能在观望和等待。主动开发上游供货渠道,打通被截留的销售渠道,再开发优质新市场,不走出这一步,将永远受制于人。
在商言商,商业是势利的,唯利是图。利益面前,谁也不是傻子,不可能一直提供免费的午餐。
今年董事会口头定的任务量是10万吨磷矿石销售,尽管今年只有半年时间,公司不对经营业绩进行考核,但卯足了劲去做,至少现在的市场行情下真实检验一下做贸易是否能维持公司正常运转。年底压一压结算量,不仅对明年的预算或者计划做到心中有数,也可好定任务,保障明年目标完成。清泰猜测明年一定会采取考核措施,关系到自己的收入的事,必须做到心里有底。
也许...耿康估计是请他商量贸易的事情,但意外的是,这次只猜对了一半。
“咚咚咚...”
敲门后,清泰端着茶杯敲门后直接走进耿康的办公室。
“坐!”耿康指着沙发说,同时递过来一支中华软装香烟。
也没有客气,清泰直接接过来点燃,深深的吸了一口,还吐了一个烟圈。
“厉害!”
清泰没回答,这种事不回答就是最好的回答。有些事应该过多的说,有些事却少说,还有些事根本不需要说,还能起到更好的效果。
清泰不问耿康找他商量的事情是什么。
耿康拿起水杯喝了一口茶,然后才说:“泰总,刚才我给杨总打电话,让他协调鼎力公司供货,你猜他怎么说?”
“他是任中公司主管销售的副总不假,但他的老板是厉董事长,如果我是他,我一定根据厉老板的旨意做事。猜的不错的话,我们停货以及他们从中截留市场,都应该是厉老板授意,他自己对这件事做不了主,所以他肯定告诉你鼎力公司确实没有符合要求的矿砂,并且还附带了很多解释的理由”清泰分析说。
“泰总,你也太牛逼了,他确实是这么说。”
耿康恭维人的功夫很不赖。
“哈哈,哪里。不过耿总,我们也该做新的打算,不能依赖别人啊!即使鼎力同意继续给我们供货,时间长了也会随时停,受制于他们。更何况现在水西没签订新合同,价格最近听说降幅又大,执行原来的合同对方肯定不认同,没有打款过来。”
耿康带着情绪说:“不过杨总不仅是鼎力主管贸易的副总,也是任中公司主管销售的副总,一直迟迟不到位,货还给停了。年薪24W,每个月还得准时发放,也拿得太轻松了些?我想下个月停发他的工资,不劳而不获嘛,到哪里都能说得过去。”
清泰觉得耿康有些冲动和情绪化,这事清泰不这么看。
“耿总啊,理是这么个理,但情却不是这么个情哦!你想啊,公司刚成立不久,各股东之间还在磨合期,如果因为这事你停发了杨总的工资,势必引起厉董事长和杨总不满,他们在某些事上必然会给你难堪。为了任中公司的工作,东胜集团已经更换了一任总经理,再换肯定不可能,那样庄董事长就会没面子,所以一些非原则的事情庄董必然全力挺你。两个老板都是有头面的人,当然不会为这事明面上红脸,但会产生隔阂,这样必然对公司不利。”
清泰怕耿康冲动做出点啥事来,对公司前景不利,说以客观上谈了自己的看法。
“你应该清楚,老板当到这么大,有些东西不是钱的问题,是一口气和面子问题,所以我建议你先别停,把今年熬过去,明年董事会的时候向董事会提议,毕竟副总工资怎么发、发多少权利在董事会”。
“MD,这也太过分了。算了,不谈这事了!”耿康自行发了句牢骚。
耿康的反应让清泰感觉他与杨总协调不仅是不畅顺那么简单,耿康不想说,清泰也难得糊涂。
“泰总,我准备这个周末先去水西厂家,把合同签订下来,上游我已经联系了几家供应商,他们已经答应供货,只是先款后货而已。上游价格我心里有数,我去遇到什么情况再和你沟通,不过我走了,你可能要辛苦些,继续做好内管家哦!”耿康说。
其实公司现在这种状况,除了傻子,谁都知道该怎么做,只是什么时候开始做而已,与其说对贸易的事情是商量,不如说是交代清泰管好家,耿康这种所谓的商量清泰不可能提出异议。
“你就放心去呗!无所谓辛苦不辛苦。你不也要出去冲锋陷阵嘛!相互配合,各尽其职,公司的日常事务我会关注”清泰表了个态。
“这次去水西,我想让杨吉荣开车和我一起去,这样方便得多。可能要带4条和天下牌香烟和两件六瓶装的茅台酒过去,不过你放心,该用的我用,不该用的,我是不会乱用。”
清泰马上接过话说:“耿总,你这么说我如芒在背。你也是为了公司去做正事,该用的当然要用。再说你第一次去接洽,尽管我们同对方已经建立了客商关系,但不牢固,这帮人胃口被他们喂大了,而且你作为新任总经理,本应该拜个山头,我觉得带着些东西有备无患,还是很有必要。只是礼送了,能如愿签协议就阿弥陀佛了!”
清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送礼可以,但要有结果。
“另外,我给你提个意见,彼此坦诚些,刚才这样搞得我难堪,诚惶诚恐。都是为了公司,出发点和立场有所不同而已,相信你耿康不是敖学军,不至于对这些蝇头小利也看中吧!我们两个应该算是耿直人吧,我们做事都是除了遵照规矩凭着良心的人”清泰继续连打带夸的说。
“对不起,泰总你多想了,我只是不小心开了个玩笑。”
清泰说:“多大回事,而且我认为这是好事。两个搭档就好比夫妻,彼此原来经历的环境、思想不一致,总会产生碰撞,大家多份理解,少些猜忌就没有过不去的坎。”
“泰总,还有一件事和你商量。”
“哦,什么事?”
“是这样,我们不是昨天开会讨论决定买些中档酒吗?我建议买两斤装的金门高粱。便宜,才286一瓶,实际一斤才143,用起来也耐用。”
“这样啊!不过也许我孤陋寡闻,这个酒我没听说过,从名字上说应该是福建省产的吧?”清泰问。
“是滴,我一个朋友卖的,听说口感不错。”。
“便宜是便宜,怕买来拿不出手。我担心花了钱买了酒拿出来招待,客人都不认识,没有名气,某些场合适得其反,最后怕是要压在库房很久哦!”
清泰提出自己担心的地方。
清泰顾虑重重,事反常必有妖。酒乡古代都在山西、山东,历史渊源。现在酒乡是贵州、四川,不仅茅台、五粮液、习酒这样的高中档都有名气的酒,何必去福建买呢?
耿康又说:“没事,我们少买点,就买20件,一件12瓶,也就不到7W元,也算帮帮朋友。”
“耿总,我们都有朋友,都需要做人,我理解你的难处,但是东西必须符合我们的要求,价格不得高出市场才好。这样的帮助,用企业的钱,买一些不太好的东西积压起来,用也不好用,怕以后经不起推敲哦。”清泰苦口婆心的说。
“多大回事!到时候我负责解释。”
“耿总,能告诉我,是什么人找你推销,7W元不是个小数目,而且买来真不实用。”
“哎...朱经理和我是临海的老乡,原来是我手下,他哥哥和我是发小,关系也不错。他哥哥卖的酒,库存压了很多金门高粱,找到我消化一些,他们按厂价卖给我们,至于我个人就只想帮他们个忙,没有任何好处。”
耿康的回答有点欲盖弥彰,明显此地无银三百两...
“哎...你可以告诉他,你新来做不了主嘛!可以往董事长或者我身上推啊,拒绝了吧!”清泰说。
“已经答应了,不行啊!”
清泰有点生气的说“”“你这已经不是商量了嘛!既然是这回事,我也不想发表什么看法,这件事你自己决定,从头到尾我不知情,只是买来以后我才知晓,这是我的态度,最好下不为例。当然,如果有人问,你如果说曾经和我商量过,我将会表示我曾坚决反对,你却坚持要买...”
清泰的内心不想开罪耿康,但怎么这些人做事就是让人左右为难。反正也要购买中档招待酒,就当不知道得了,达到敲鼓的目的,希望下次能收敛些最好。
“要没什么其他事,我先回办公室了。”
清泰站起来转身就离开了...
阐述了这个态度以后,想到如果耿康是聪明人,应该不会继续采购这个酒,但出乎意料的是,一个星期以后20件酒通过物流邮寄到了公司。
回到办公室,觉得心情非常不好,坐在椅子上抽闷烟,却接到一个陌生电话:“喂,你好!哪位?”
电话那头传来一个男中音:“你好,你是泰总吗?我是杨少军。”
“哦,你好杨总!来公司这么久还没见到你,准备抽空去拜访你,还没抽出时间,你就打电话来了,真是让人激动啊!”
“哪里哦,应该我去拜访你,早就听牛董说来了位财务总监泰总,早就想去看你。这不?凡事太多,一直也没去成,怕‘财神爷’有意见,特意打电胡问候一下,下次到任中一定去看你”杨少军也客套了几句。
清泰问:“杨总啊,你折煞兄弟咯,你打电话来一定有什么事交代吧!请直说,能办的我一定出色完成。”
“不敢,也没什么具体的事,就是特意问候你。
“对了,听说公司来了一位叫耿康的总经理?”
终于露出狐狸尾巴,清泰嘀咕了句。
“是滴,二股东推荐过来,听说各董事已同意,名字叫耿康,名牌大学毕业。”
清泰将大体情况给杨少军通报。
“管他什么名牌大学不名牌大学,刚才给我打电话,命令我协调鼎力公司给任中公司发货,我告诉他确实没合适的货,你猜他怎么说我?”杨少军问。
“呵呵,我还真猜不出来,怎么说?”
“他妈的,他说老子吃里扒外,把任中公司的客户截留给了鼎力。生意可以各做各的嘛!再说我是任中公司主管销售的副总,凭什么这么做?如果他这样说,老子把鼎力的单子停了该可以吧。鼎力在乎这点小生意吗?哎...抱歉,不经意在泰总你面前发牢骚了,不过既然说了,请你帮个忙,把我刚才的话原封不动告诉耿康,老子看他想干什么?”
清泰从杨少军的电话里印证了耿康要停发杨少军工资的猜测。不过这电话清泰听着始终不是滋味,看来明面上骂的是耿康,让清泰传话,实际也附带告诉清泰他的态度,也有点敲山震虎的韵味在里面。
来说是非者便是是非人。
“呵呵,杨总消消气,大家都是同事,可能有些误会,没什么大事。再说,我也不适合给你传这话,我还没见过你呢!我也只认识了耿总三天,我去传这话怕是引起调拨离间的误解。另外,大家都是好兄弟,小事不要太计较,商量着办”
清泰明确了自己的看法和中立的立场。
清泰没必要卷进这种是非之地,百害而无一利的事,掺和那就是大脑有问题。
“不好意思,泰总。你是个好哥哥,很抱歉打扰你啦,我很不爽耿康,就当找你倾诉一下,你不会介意吧!”
“呵呵没事,杨总,说明你把我当做你的朋友嘛。人生气的时候出气筒一般都是妻子或朋友,我耐受力强,以后又想不开的地方尽管找我,我天生就是朋友的出气筒”清泰话里有话的表示不满。
杨少军说:“哥哥,对不起,下次我到任中一定去看你,和你喝两杯,算是赔礼。”
“杨总想多了,等你来任中一定到公司看我,我们兄弟两多亲近亲近”。
“那好,一言为定。”
“一言为定”
尼玛,都是居心不正的家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