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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之后,禹天来穿过两国对峙的边缘地带进入了大宋境内,因为今年大战未起,南方百姓又得一段相对安宁的生活,各处城镇市集却是远比北方来得繁华热闹。
他行走在人烟繁华处,却是在不经意间发现自己在江湖上竟已有了不小的声名。原来蒙古人整整一个百人队被歼,事后恶名昭著的“天下四凶”接了蒙古人的悬赏去追杀凶手,结果翌日被人发现尽都横尸荒野,这些事情已经以比禹天来脚程还快的速度传入大宋境内。因为当时禹天来曾提到“慧剑”之名,做的又是除魔卫道之事,所以人们为他拟了一个名号叫做“伏魔慧剑”。
这一天禹天来已行至襄阳附近,经过一处颇为繁华的大镇店时,看看日近正午,恰好街边有一座颇为气派的酒楼,便信步走上前去。
一名伙计迎上前来,看到禹天来虽然是个出家人,但一身的气派大是不凡,倒也不敢怠慢,赔笑问道:“这位小师傅是化缘还是用餐?”
这话却是问得大有学问,化缘与用餐,一个白吃一个付钱,其中的差别可是不小。
禹天来旧历江湖,自然知道这等门槛,随手摸出一小块银子丢去,脚步不停地继续向内走去,口中笑道:“贫僧不想引人注目,是否能安排一个清净的雅座?”
那伙计手脚麻利接住银子藏入袖中,然后才用手指捏了一捏,脸上登时露出十二分的尊敬,快步走到前面引路,殷勤无比地道:“此事便包在小人身上,小师傅请随小人前来便是!”
两人一前一后进店上了二楼,那伙计果然为禹天来安排了一个清净整洁的雅座。
待到禹天来做好后,伙计配这些小心问道:“不知小师傅您是否禁忌荤酒?”
禹天来笑道:“贫僧却是酒肉不忌,你只管将有特色的菜肴荤素搭配着来几样,再拿一壶最好的酒来即可!”
“得咧,小师傅稍等!”伙计答应一声,快步出门而去。
禹天来闲坐等候上菜,忽听得隔壁的雅座里也来了客人,听声音该是两人。他们点菜之后,招待他们的伙计也去安排,两人在等候时闲聊起来。
其中一人带着些兴奋的口气道:“这次幸亏是李兄消息灵通,否则小弟便要错过这场热闹了。”
那位“李兄”的语气中则透出些自得:“愚兄也是适逢其会,才得知今日午后‘小神龙’言无悔言少侠约战‘天狼寨’寨主‘啸月天狼’王天峰。言大侠这些年来为了保住大宋这半壁江山耗尽心血,江湖上的朋友哪一个不是敬仰万分。如今他老人家的独子要与人比武,咱们怎都要赶去吆喝几声为言少侠助威!”
另一人又道:“李兄此言有理,稍后我们须去早一点,不可误了时辰。”
“这却是巧了。”禹天来忖道,“我南下是为了见‘九现云龙’言未济,现在倒不妨先去见一见他的儿子,那位‘小神龙’言无悔。若能得他从中引见,应该可以省却许多麻烦。”
正思忖时,已经有伙计同时将两个雅间的酒菜一起送上来。
禹天来确实有些饿了,当即运筷如飞,片刻之间便将一桌酒菜一扫而空。
他这边堪堪吃完,便听到隔壁的两人已经再吆喝伙计来结账。
禹天来也唤伙计结算了饭前,走出雅间时,正看到隔壁两人走了出来,都是身着劲装,手提长形包裹,江湖气息极浓的人物。
他们只看了禹天来一眼,虽然和尚进酒楼有些奇怪,却并没有引起他们的重视,随即便收回目光从禹天来身边走过。
禹天来见这两人步履匆匆,应该是赶着却看那场比武,便也尾随则从就酒楼出来,遥遥地缀在后面。以他的身手与经验在,自然用不着担心会被对方发现自己跟踪。
三人先后走出集镇,由向西走了十多里路程,前面现出一座十余丈高,顶端平整如削的小丘。在小丘之下已经三三两两地散布了百十来人,看他们的身形气质,尽都是江湖中人无疑,应该也是得知这消息来看热闹的。
禹天来选了一个角度不错的位置站好,双耳却一直听着场中众人的交谈,不多时便从这些人的谈话中拼凑出整件事情的前因后果。
原来在不久之前,那位“九现云龙”言未济言大侠募集到一笔数目客观的黄金,派人运送来襄阳武林盟总部,以备将来宋蒙两国大战重启是用作军饷,却不料在中途被近年来崛起与江南绿林道的“天狼寨”劫去。
所幸的是“天狼寨”行事素来甚有章法,一直秉持这劫财而不伤命的规矩,押送黄金之人只是吃了点皮肉之苦,然后便赶回襄阳报信。偏偏当时言未济因事尚未返回襄阳,此事便着落在其子“小神龙”言无悔身上。
要说这“小神龙”言无悔却是近年来在江南武林中大出风头的后起之秀。他自幼便被父亲送到天台山“剑僧”了然大师门下学艺,一身兼修两家之长,自三年前出道以来,一柄长剑与一双铁掌未逢敌手,更难得的是为人谦恭有礼,处事缜密周到。
虽然江南武林盟只是为了辅助朝廷抵御外辱而建立的一个松散组织,盟主之位更绝谈不上什么父子承继,但随着言无悔表现愈来愈出色,联盟中人渐渐得也都默认了每次言未济不在时,便由言无悔代为理事。
“言少侠来了!”不知道是谁高呼了一声。
禹天来循声望去,却见从南方有三匹快马疾驰而来。在为首的一匹神骏白马上骑乘的是一位白衣如雪、腰悬古剑的年轻公子,这自然便是那位“小神龙”言无悔无疑。他后面两骑上则是两个身着朴素灰袍、容貌有些相似的中年男子,
远远地看到这两人时,禹天来心中隐隐生出警惕之意,竟是从这两个面相极为普通、看去不过是家仆一类人物的身上感觉到一丝危险的气息。
心中转念之间,他又即释然,以言未济的身份地位,在儿子身边安置两个甘愿充作保镖的绝顶高手以策万全,也是理所应当之事。
马到近前,言无悔领着两个灰衣人一起下马,手牵缰绳徒步走来。他一边走一边与在场的众人打招呼,场中百余人中他竟识得其中的大半,而且与每一个人说话时都是温和亲切,令人不自觉便生如沐春风之感。
禹天来看在眼中,心下暗自称赞了一句:“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又过来片刻,另一个方向忽有急骤密集的马蹄声迅速由轻而重、由远及近。众人放眼放去,却见来的十多匹马上多为身着青色劲装的精悍汉子,只有为首三匹马上之人的衣着气质深有不同。
而禹天来在看到了并排跑在最前面的两匹青鬃马上骑乘的两人时,脸上登时现出一抹古怪的微笑,又忖道:“他言未济是虎父无犬子,贫僧我却是名师有高徒。两相比较,却也不差些什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