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仲夏节正午,午饭时间。
剧院后台的演员囚禁室内,三只变形怪表情呆滞,流着口水,就好像三个痴呆儿,它们已经累傻了。
它们在三个小时的演出过程中要一刻不停地换装、变形、上台,还要发挥出完美演技。
一旦出错,哪怕是一个表情、一个眼神不到位,等待着它们的将是世间最痛苦的折磨。
生不如死啊!
这才仅仅是第一场公演而已,下午、晚上都有公演,要求都如第一场公演一样严苛。
仲夏节过去,剧团还会以每日三场的排片密度进行演出,最短也要连续演出一个月!
“这么下去,我们演不了多久就会累死!”佛南登哀嚎着对同类们说。
“能死就好了,就算灵魂去了冥土,也比这么活着强”莉莉丝擦了一把口水,呆滞地说:“我倒是死了一次,可又有什么用?”
莉莉丝是这三头怪物中最具反抗精神的一头,她先是装疯卖傻,差点被罗锋当场宰杀。
老实了一阵之后,她因为实在忍受不了折磨,竟真的精神崩溃疯掉了,但罗锋可是开过疯人院的人,对付疯子的手段多了去。
诸多名为“治疗”实为酷刑的办法施展出来,硬是把莉莉丝的疯病治好,继续投入排练。
莉莉丝也是一头“不自由,毋宁死”的有志变形怪,疯都不能疯,它索性以死明志,排练时趁机一头撞在柱子上,将自己脑袋撞破,脑浆涂了一地,死得不能再死。
罗锋岂能让它遂了心愿?
他当场掏出从神殿区买来的复活术卷轴,以“万能巧手”的技巧施展出复活术,硬是把它复活过来,然后再是一顿毒打,告诉它只要死了不超过三天,尸体保存完好,复活术就能复活,反正五千金币一张卷轴,你敢死我就敢复活你,然后再往死里打!
这就叫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莉莉丝只能暂时熄了自杀的念头。
“不行,我们一定要想办法逃出去!将来一定要杀死这个剧团所有人报仇!”
玛蒂尔达咬牙切齿地说:“在那头恶魔面前,死亡都没法解脱,只有逃到他找不到地方,我们才能远离无尽的痛苦,谋划复仇计划。”
与莉莉丝的一心求死不同,佛南登和玛蒂尔达还抱着求生欲望,所以它们不允许莉莉丝为了求死而在上台表演时变回原形,揭破剧院囚禁变形怪的秘密而跟布雷德罗同归于尽。
变形怪对于其他种族极尽唬骗欺诈之能事,但对同类却非常信任,互相照顾,团结一心。莉莉丝早就不想活了,可是为了不害死同类,她也只有继续苦撑。
“他们看得那么严,怎么逃啊?”佛南登叹口气道。
玛蒂尔达思索着道:“总会有机会的,只是我们要花费大量时间来博取布雷德罗的信任,只有他松懈了,我们才能找到机会!”
三头怪物正讨论着如何逃跑,忽然囚禁室的门响了,它们立刻闭嘴,继续摆出痴呆脸。
罗锋走了进来,他看起来心情相当不错,背着手边溜达边哼着小调:“锵令锵,我手持钢鞭将你打……”
这小调虽是费伦语,但曲调却与费伦唱腔迥异,唱词更是充满暴力色彩,几头变形怪越听越觉得毛骨悚然。
拿棍子打也就罢了,竟然要换钢鞭!
罗锋看了看笼子里的食盆,好心情不翼而飞,沉下脸不悦道:“怎么不吃东西?下午还有演出,你们不尽快补充体力,晕倒在舞台上怎么办?”
“大人,我们实在吃不下。”玛蒂尔达流着泪道:“求您多给我们些休息时间,现在我们连胳膊都抬不起来,身心疲惫到极限,想吃饭都吃不动了。”
“竟然累到动弹不得,真是可怜呐。”
罗锋难得地用同情的目光看着它们说:“这不要紧,动不了也能补充营养,我早就考虑到这个问题了。作为敬业的演员,再苦再累也不能耽误演出嘛。”
他取出三个药瓶,药瓶下端连接着胶管,胶管的末端是一根针头。
药瓶、胶管和针头都是费伦的炼金工具,罗锋将其组合成了一套点滴医疗器械。
“吃不下东西,可以注射营养液嘛,你们不用动,就这么摊着休息吧,我来伺候你们打针补充营养。”
说罢,罗锋走进笼子,将药瓶挂在笼子顶,为三头怪物插上了针头,让调和好的营养药水顺着点滴管流进了它们的血管中。
三头怪物呆呆地看着,它们不懂这种朝血管里注入药液的手段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它们也稍稍想明白了一件事。
那就是大恶魔布雷德罗是不会给他们休息时间的,就是累瘫软了,吃不下东西了,也要逼着它们完成演出。
还别说,药液注入血管之后,三头怪物的精力体力竟真的开始恢复,拿吃不下饭当要求休息的借口肯定是行不通。
“下午的表演就拜托你们啦。”
罗锋看到它们脸上的菜色渐渐消退,才满意地点头道:“还是老规矩,给我做出完美表演,一旦出了半点纰漏,你们知道会发生什么!”
“呜呜……”
莉莉丝双手捂脸,绝望地嘤嘤哭泣。
佛南登张了张嘴,想说点什么,最后还是没说出来。
“大人,请您放心,我们会努力的,绝不会让您失望。”
玛蒂尔达咬着牙憋出这一句,她对眼前这头披着人皮的恶魔恨意滔天,但形势所迫,丝毫不敢表现出来,还要装出臣服顺从的样子迷惑他。
“我只看你们的表现,希望你们不会让我失望,你们也知道让我失望的代价。”
罗锋冷笑着走出牢笼,给牢笼上锁,离开了囚禁室。
小队成员们就聚囚禁室在门口,这一次队员们齐全,就连腿伤还未完全痊愈的克莱希雅也在场。
唐小天有些担忧地问:“队长,那三只变形怪还能坚持住吗?我们的排片是不是太密了?一天要进行九个小时的表演,加上准备和排练时间,几乎全天无休,睡眠时间都被压缩到两个小时,就算是怪物也受不了吧?”
“我都受得了,怪物怎么就受不了?”罗锋道:“这么排片也是没办法,剧院已经扩容到极致,还是仅仅能容纳三百多名观众,如果连每日接待一千名观众都做不到,我们刷声望的任务要拖多久才能完成?”
听队长这么说,队员们也是暗中佩服,队长简直就是个怪物。
不,比怪物还强悍!
三头怪物都被累瘫了,全程训练怪物和参与演出的队长罗锋却仍是神采奕奕,一副精力充沛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