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弹幕里的男粉丝们都纷纷表示这位太子绝对对冬雪有意思,张蔚也不得不慎重起来——至于某人真情实感、声嘶力竭地再三刷屏辩白,基本是被无视了。
“女神大人,您是说殿下他……呃,他对我……”冬雪指着自己,表情古怪地看着张蔚。
张蔚听到“女神”二字,脸难得红了一下,她正经地解释:“对,我觉得他看你的眼神不对劲儿,你千万要保护好自己,虽然现在生命危机暂时是解除了,但想要出宫还要三年,你现在名义上算是太子的人,保不齐他就动手动脚。”
冬雪的笑容有些僵硬,昨天孙宽带她来到这个离太子寝宫最远的院子,甚至还给她安排了奉茶宫女的活,显然是没有把她当司寝看的。所以,对于张蔚的说法,冬雪稍有犹疑:“其实,昨天您不在的时候,殿下已经让人给我传话,让我照旧做奉茶宫女。”
“真的?”张蔚摸摸下巴,有些不信。
“嗯。”冬雪用力点头,“之前我也听其他宫人说过,太子仁善,从来不会苛待宫人,也不会像其他主子那样对宫人动私刑……我现在只担心,贵妃恐怕还是不会放过我。”
“你是担心她让你对付太子?”张蔚皱起了眉。
“其实……”宫里的秘闻,冬雪也是听过不少的,以往她都是烂在肚子里的,但是现在,她想了想还是对张蔚开口了,“女神大人,贵妃娘娘您也是见了的,她原本是陛下的奶娘,后来……”
张蔚和弹幕里的粉丝们津津有味地听着冬雪讲那一段曾惹得天下哗然的宫廷闹剧,全情投入,时而愤慨时而激动,倒是惹到同样在看直播的某位殿下颇为无奈。眼见着自家的丑事要被竹筒倒豆子一般倒给他姑娘,他既无奈又有些羞臊,也不知道那妖精会如何看待这些事……
“殿下,寿康宫里的人来了,说是太后和陛下正等着您过去呢。”
周崇圭关上直播,略一想就猜到了所为何事。
他迈步走出东宫,边想便忍不住微笑,嗯,这送上门来的机会——某位女主播听了他家这么多的秘闻,可不能再放出去祸害旁人!
“儿臣给父皇、祖母请安。”周崇圭走进殿内,向着光启帝和太后行了一礼。
光启帝看着这个儿子,神情略有些尴尬,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实在是淡漠,这其中又夹杂着许多当年的旧事……他咳了一声:“不必多礼,坐下吧。”
太后冷瞥了自己儿子一眼,才转而笑着地对孙儿道:“听闻今日夏御史在朝上夸你了?他可是个老顽固,当年还是个小小都事,就敢上书直言先帝之过!如今,你可给你祖父长了脸了!”
光启帝听见这句话,脸色立马就有些难看了,朝上的老臣从来就没给过他好脸,但凡他提点什么事,这群人就凑到他跟前来骂,尤其是那几个老东西,你要是动怒了,他脖子一梗,就敢当朝死谏!这群人对他这个皇帝,对面前的太子倒是 ,哼,这满朝文武看来都在等着太子登基呢!
周崇圭一瞥见自己父皇的脸色就知道他在想什么——嗯,当年要是不死那么多皇嗣,大概也轮不到他这个出身不详的来当太子,怪谁呢?
“不过是个言官,长什么脸。”光启帝还是忍不住嫌弃地说了一句。
“言官?你什么时候能让言官说你一句好话,哀家也有脸下去见先帝了!”太后马上拔高了声音,显然是在发泄不满。
“行行,母后您愿意怎样就怎样。”光启帝摆摆手,一副不欲与自己母亲多谈的样子,怕到时又扯出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让人难堪。
“太子,今日叫你过来,是因着明年选秀的事。”太后换上笑容,看先周崇圭,“你明年也有十七了,该考虑娶太子妃了。按照祖宗的规矩,明年开年,就要下诏全国停止嫁娶,着太监到全国遍选适龄良家子……”
周崇圭皱眉,拱手道:“祖母,孙儿以为让全国停止嫁娶实在过于兴师动众,况江南之地,离京千里,远来的女子终身不得回故土,亦是有悖人伦,且去年有西南旱灾,民不聊生,今年两广又有台风席卷,孙儿实在不想因为选秀一事,再让百姓受苦。”
“这……”太后一愣,再细细一抿孙子的意思,江南太远不要,西南旱灾不要,两广风灾不要……这数来数去,可不就剩下京城周边这巴掌地儿了?
“哼——天天百姓百姓,倒是不把祖宗规矩放在眼里了。”光启帝又忍不住瞪了自己儿子一眼。
太后本来也想拒绝一下,但一见自己这个忤逆的儿子拒绝了,她马上反口:“这倒是太委屈你了……咱们大燕选妃后不讲究出身,大多是平民女子,这平民女子之中又以江南出美人。选太子妃可是大选,只在京城附近选人,也太少了些。”
祖宗规矩,封贵妃废皇后的时候倒是没见您拜拜祖宗规矩呢!周崇圭内心犀利吐槽,面上倒是温温和和地向太后解释:“选后自然是要事,但选后应重在品性,至于容貌反倒其次了。”
如果张蔚和弹幕里身经百战的粉丝们在这儿,恐怕都要拍手打call,感叹一声“少年好套路!”但显然,太后和光启帝并没有如此见多识广,尤其太后,听到自己的孙子说出这种话,那叫一个欣慰啊!她最怕什么?最怕的就是再出一个秦贵妃,如今孙儿注重百姓、注重天下,不注重美……秦氏那老女人连美色都称不上!不过,只要孙子不像儿子,她就特别满意!
“既然你自己是这么个要求,那朕也不勉强,正好礼部尚书也提了选秀之事,明日朝堂上,你同群臣说吧。”光启帝显然不想为了儿子和老臣打嘴炮,他甚至还暗戳戳地等着群臣像骂他一样怒骂太子,哼,都是违背规矩,他倒要看看这些老臣会不会一视同仁。
“是了,若是礼部同意,那哀家这边也该着手安排起来了,即便只是京城周边,适龄女子也不在少数。”太后笑着道,“哀家一定为你选个合心意的太子妃,你要是有想法,尽管和哀家说。”
大燕选后选妃不仅不讲究家室,甚至是首推清贫人家的女儿。这本质上是为了防止外戚乱权,但某种程度上也给了皇子皇孙们更多的选择权,倒是能让他们更多地按照自己的喜好来挑选妻妾,故而太后有此一问,倒也合情合理。
周崇圭认真思考了一会儿,才佯装慎重地回答:“儿臣以为,耕读世家养女会更重品性和学识。”
太后一想,对,读书人家的女儿知荣辱识大体,绝不会像那个泼妇秦氏一般心狠手辣、百无禁忌。她连连点头:“好好,会读书识字的好,日后也好做个贤内助。”
周崇圭一笑,相当满意于今日的成果,这个专为某人挖的萝卜坑,不信逮不住她这个爱溜达的大萝贝!
“听说贵妃送来的人,你收下了?”太后刚刚还挺高兴,突然响起昨日的糟心事,突然又变了脸,狠狠地瞪了儿子一眼,连带着看孙子都不满了起来。
“什么贵妃送的人,这是朕给太子挑的司寝。太子明年就要选妃,如今身边连个侍奉的人都没有,怎么能行?”只要太后一针对秦贵妃,光启帝就像是被戳G点,马上就从逆来顺受的佛系“好”儿子变成咄咄逼人的不孝子,那是一点面子都不给太后留,“若非母后和皇后迟迟不给太子挑选合适的人,这事原也轮不到朕来管。”
嗯,弹幕里那群家伙常说的“吾儿叛逆伤透吾心”,大概就是这样。周崇圭置身事外地端坐着,甚至还有心情吐槽一下自己祖母那做作的演技——这个捂胸口的动作实在是假得很,也难怪他父皇永远不上当。
“皇后?你还有脸谈皇后?哪朝哪代的皇后会被妃子逼得自缢?哪朝的皇后能被妃子逼得长年躲在庵堂里?别以为哀家不知道,这次送来的狐媚子又是景仁宫里出来的人!那秦氏想对哀家的孙子做什么,哀家可告诉你,太子现在不只是哀家的命根子,朝上还有不知道多少老臣盯着呢。你要再为了那个女人犯浑,哀家……”太后这样的狠话已经放过不知多少了,毕竟后宫不得干政,她能依仗地也无非是太子在外朝的支持率和影响力。
然而,所谓知子莫若母,这一点确实是光启帝的痛脚,他怒而起身:“母后说够了吗?朕还有政事,恕不奉陪。”
周崇圭站起身,行礼送自己的父皇离开,对方临行的脸色让他忍不住叹气——对方想要废太子的心大概已经达到顶峰了。
说起来,他大概是有史以来第一个,被皇帝极端厌恶但因为没有合适其他人选而得以继续保留储君之位的太子——荒诞又可笑。
“你别怕他,有本事让他废太子!哀家倒要看看,秦氏半只脚都进棺材了还能不能给他生个太子出来!”太后恨恨道。
周崇圭有些复杂地看向上座咬牙切齿面目狰狞的祖母,当年太宗选妃之时还未全然推举平民之女,太后是礼部侍郎之女,当年亦是以温雅端庄闻名的——如今竟也被磋磨成这样,这皇宫究竟算是个什么地方?
“景仁宫送来的人,你打算怎么处置?”太后还带着怒意,似乎对太子不给自己面子收下景仁宫的人深感不满。
“祖母可知,景仁宫已经打死了四个侍女了。”
太后一噎:“那秦氏横行无忌动私刑,你父皇又保着护着,哀家能怎么着。”
“所以,此事请全权交由孙儿负责吧。”周崇圭施了一礼,退了下去。
太后无奈地再次看着孙子离去,倒是真气得发抖了,她做这些都是为了谁!?
“殿下。”
周崇圭刚走出寿康宫,就碰上了急匆匆地从东宫赶来的孙宽。
“何事惊慌?”
“贵妃娘娘想要召见冬雪姑娘。”孙宽显然是急着赶来的,这大冬天的,跑出了一脑汗。
周崇圭慢悠悠地往回走,一点也不急:“东宫的人,去景仁宫作甚?”
“是啊,奴婢也不知道贵妃娘娘想干……”孙宽的语音一顿,忽然意识到殿下的这句话并不是问句,他一个激灵,立刻躬身道,“是,奴婢这就去回话!”
孙宽急匆匆来又急匆匆走,周崇圭摇了摇头,年轻人啊,真是不稳重。
“参见殿下。”
听见这声音,周崇圭的动作一顿,转过身来看着面前的老太监,竟相当难得地露出了一丝笑容:“是金公公啊。”
“殿下折煞奴婢了。”金公公的年纪已经很大了,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太子,面上满是尊敬和欣慰,“殿下这是来见太后娘娘吗?”
“是。”周崇圭对金公公的态度明显不同于对宫内的其他人,好得让人疑惑。
“奴婢听说,梁贵人快临盆了。”金公公落后周崇圭一步,慢慢地送他走出花园。
“是呢,不知孤是要多一个弟弟还是妹妹。”周崇圭笑了笑,似乎心情很好的样子。
“宫中皇子太少,二殿下尚在垂髫之年,三殿下更是刚出襁褓,陛下和太后应该都希望梁贵人能生个皇子吧。”金公公拂去前路树枝上的雪,笑着回道。
“是呢,孤也希望是个皇弟……”
金公公目送着已经长成的殿下走出自己的视线,微微仰头,一哂:“你瞧瞧,殿下可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