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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已经是黑袍男人第二次出现,头一回的时候,西珺瑶没有意识并未察觉,而这一次她从魔魅中挣脱出来,尽管身心俱疲,可神志还残留着一分清醒。
男人亲密地从背后圈着她,轻声给予安慰,指尖输出的神力带着的安定人心的力量,如同上一次一般,慢慢梳理着她体内冲撞的神力。
她见不到对方的模样,却能嗅见对方身上水泽温润的气息,那是一种熟悉的味道,熟悉到让她情不自禁想起另外一张脸,心绪再次浮动。
“西嫫,魔由心生,你必须自己学会控制。”男人紧紧扣住她的月要身,一边控制她暴动的力量,一边指引着她。
心魔只是自己膨胀的念想,说到底也只是身体的一部分,外力再如何介入帮扶,最终能战胜的也只有自己。
西珺瑶当然也晓得这个道理,只是千万年来她都未曾动过七情六欲,不曾学会理解明白,一遭动了心,便未免迷茫无措。
“我知道这个过程很艰难,我会守着你。”男人用力抱着她,仿佛恨不得将她嵌进身体里,任谁看到都能明白,怀中少女之于他的意义。
许是这个味道熟悉得太过让人安心,又或许是他的话点醒了她,西珺瑶从初时的茫然中逐渐镇定了下来,开始慢慢控制自己的思绪。
周遭的狂风呼啸渐渐减弱,最终山林的树木也不再晃动,直到一切重归平静,男人垂眸一看,便见到少女已经闭着双眼在他怀中沉沉睡着。
如今她只是凡胎肉体,长时间消耗体力之后会需要沉睡调整作息,男人看着她安详的眉眼,指尖爱怜地拂过她的发丝,而后视线一转,看着地面上并排躺着的许琳跟孔方。
刚才少女失控之际还不忘救起他们,那是一种本能。
那这种本能,又是源自何处?
男人静默了半晌,终是轻轻叹了口气,俯身横抱起昏睡的少女,反手一张开,天坑里的神火被收回,他朝着虚空走去,只留下一句淡淡的吩咐,“陆吾,消除掉他们的记忆。”
眼见着西珺瑶就要被神秘人带走,巴牧野跟庄升等人下意识上前想要去阻拦,岂料下一刻便见着开明兽额头上第三只眼睛蓦地睁开,金色的光芒一下子刺进眼眶,现场尚且还清醒着的人都齐齐受到影响,脑子跟倒带一样,记忆在瞬间被清除。
等到人们再次醒来,面对着满地狼藉跟四分五裂的山体,却是再也找不到半点记忆。
安然扶起了许琳跟孔方,回头对上巴牧野跟庄升的眼神,心头咯噔一声,“你们……”
后面的话他没有说出口,便听到巴牧野的答复,“看来,你也记得。”
“嗯,上次遇到过一次。”安然点点头,指的是拍卖会那一次。
当时巴牧野也在,所以没有打算继续深究,“那在哪里能找到西小姐?”
闻言,安然顿了顿,神色颇为怪异地道:“或许,明天就能在她家见到人。”
上次他们寻找了一夜,结果第二天人却是在自己家里,这一次果然也不例外,西珺瑶苏醒过来还是在自己的床上,身上失控的神力也彻底得到了恢复,血煞的力量在失控中被强行融合,如今倒是安分得很。
她摸到手机,见到里头有不少短信,其中最新的一条是安然说今天赶回C市找她。
西珺瑶回复了在家,便召唤出了陆吾,直切重点,“那个男人是雷泽氏的人。”
这不少疑问句,而显然是确信了答案之后的肯定句。
陆吾趴在地上小声呜咽了一句,算是承认。
“那易邵霆呢?”时至今日,这个名字被她从口中滑出来,都带着点不同寻常的味道来。之前她未曾怀疑过易邵霆,是因着对方身上没有半点神力,可黑袍男人身上熟悉的水泽气息却让她起了疑心。
雷泽氏是远古洪荒时期最为神秘的氏族,他们群居在雷泽深处,从不外出,但许多女神都为雷泽氏的男子倾倒,心甘情愿走进雷泽一夜风流诞下子嗣,于是血脉之中,雷泽氏衍生出来的势力同样不能小觑。
昨天帮她疏导的男人身上明显带着雷泽的力量,那股独一无二的气息,西珺瑶不相信世间有如此巧合。
“吼……”陆吾发出了低吼,神色恳切地望着她,竟是在为易邵霆求情。
西珺瑶终是了解,对方接近自己不是偶然,“这么说,他是雷泽氏在人类中繁衍的血脉了。”
出于黑袍男子两次三番出手救自己,西珺瑶倒是不觉得易邵霆有坏心眼,只是对于他的身份觉着有些苦恼。
最终她也没有再联系对方,在她能彻底掌控好情绪之前,她深知见面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结果开门出去吃早饭的时候,着实把西文博夫妇吓得够呛。
“瑶瑶,你不是说去H省玩吗?这才第三天,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昨晚都没听见你开门的声音。”唐秋华捧着碗一脸惊讶,看着明显刚睡醒的女儿,百思不得其解。
“嗯,觉得不好玩就回来了。”西珺瑶想着自己约莫是穿墙过来的,为了不吓坏爸妈,还是选择了善意的谎言。
西文博闻言却是叹了口气,“回来了也好,虽说你考满分要出去散心当奖励,可现在毕竟是中考前的紧张阶段,落下一天都会落后一分,要是不觉得累,今天就去上学吧。”
西珺瑶点点应下,吃了早饭便乖乖去上学,走到校门口处就见着人群熙熙攘攘,又是十分热闹。
结果走近一看,发现竟是鲍家父母带着鲍曼,身侧还带着一个布袍褂子的算命先生,正闹着要进校门。
“你们学校不干净,我女儿都中邪了,我带人帮她驱邪怎么了,你们要是拦着,我就告诉所有人,你们白阳中学有鬼,看看以后谁敢来上学。”鲍母刻薄的嘴脸跟鲍曼十足的相像,威胁了人便要硬闯。
西珺瑶瞧着鲍曼一脸痴傻模样,眉眼疏疏淡淡,转身便进了校园。
神灵见识过地狱煎熬的尚且受不住,更何况是意志脆弱的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