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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那书的扉页上有这样一句话----“人的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从前的恋人,还记得她情真意切的话,但人已离我而去,形同路人。此种生离之痛,甚于死别。故而有人见到染丝,会伤心;有人面对岔路,会悲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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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焰有一次在街上与雪鸢不期而遇,虽然只是向马车的车厢中不经意的一瞥,却令他觉得恍如隔世。
此时的他已经和京营的梁大小姐结为夫妇,而雪鸢也已经成了信王的红粉。他不由得想起以前弗印大师送给他的一本东洋法师的手记,那书的扉页上有这样一句话----“人的心是不待风吹而自落的花。从前的恋人,还记得她情真意切的话,但人已离我而去,形同路人。此种生离之痛,甚于死别。故而有人见到染丝,会伤心;有人面对岔路,会悲泣。”
是啊,生离之痛甚于死别,然而人生总是饱含着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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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鸢被抓入宫后,熹宗已是病重难医,但其每日仍不忘做他的木工活,此时雪鸢才发现原来自己第一天来京城时在中元节的集市上看到的小木人竟然是熹宗所做。
而那个看起来样貌很像自己的小木人其实是熹宗照着自己一位爱妃生前的模样刻制的,他的那位爱妃就是雪鸢母亲的二妹。
熹宗病重,眼神又模糊,总是把雪鸢想成自己当年那位爱妃,与她说着情真意切的话,有时又拿出当年二人一起摆弄的傀儡人,并对她说:“你瞧,这傀儡人的衣服是你亲自绣制的,我一直保留珍藏着......”
雪鸢想到如此二人倒也真说得上是琴瑟和鸣了,可惜这熹宗生在皇家,身上自然肩负着重任。这凡世间许许多多的喜怒哀乐都可能由于他的一句话而起。这样的人说不上是好或者是坏,只是其身在其位,却并未谋其职,反而被别有用心的人架空在一旁,专心去搞自己的木雕艺术。
雪鸢在宫里时与一位年迈的周公公结为朋友,用自己独到的见解为周公公开解心胸。她时常羡慕那些自由自在的飞鸟......
雪鸢在爷爷的帮助下,终于逃离皇宫,与爷爷去往了南面的一个海岛隐居
。并托周公公传出谣言就说自己被投入井中淹死。
周公公望着天空的飞鸟,想到她终究得偿所愿去到了自己梦中的海岛,不由得欣慰的微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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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焰从周公公处打听到雪鸢已死,伤痛欲绝。他终于想清楚自己想要什么,想要摆脱这种“木偶人”般的生活的时候,却永远的失去了自己的爱人。
周公公起初告诉他雪鸢被投入井里淹死了,自己看她可怜,就在后山找了块空地,一抔黄土将其掩埋了。
霍焰听到此处已是悲痛欲绝,但仍旧强忍着,故作镇定。
周公公又说道:“前段时间我去她坟前瞅了瞅,那坟上的草都老长了,我就想着......”
霍焰听到这就悲恸欲哭起来。
周公公纳罕的望了望他,还不明所以的想着:“我说她人没了,他尚且可以自持,怎么偏偏说到坟头草上他就受不住了,难不成这坟头草真就是压倒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
霍焰踉踉跄跄的在街上踽踽独行,不知不觉间就走到了与雪鸢第一次相遇时的那条繁华的街道上,那天是中元节,这一整条街都是集市......
他从街的北头走到南头,想着与她之间的种种,往事纷至沓来,仿佛这短短几十步的街道走过来,竟像是走过了一生一世般。
他想起她先前在东郊木屋与自己说过的话:“我瞧着你平日里总是一副沉着冷静,刚毅不屈的模样,还以为你是天生一副铮铮铁骨,早就百炼成钢了呢。”
如今他苦笑一声,想着:这世上哪有什么铁骨铮铮的硬汉或是打不到的铁娘子呢,那些所谓坚强不屈的人都不过是在遇到伤痛时比一般人多挺了一会儿罢了。之后随着伤痛的积累和扩大,总会有被压垮的那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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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焰与梁大小姐的关系越发紧张,又因无意中得知当日赵挽成之死,是梁大小姐向成渡等人通风报信所致,对其更是恨之入骨。
他再也没办法维持这个名存实亡的婚姻了。
他想到雪鸢已死,心灰意冷,但是无意中在自己旧宅发现的一把绣扇,令他燃起了希望,团扇上面绣的是写意版的地图,他记起雪鸢对自己说过想去南面一个终年温暖的海岛生活。
他打算按照地图的标注找到这个海岛,不管
她是不是真的在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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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打算抛弃他在京城的一切,包括他脑中固有的观念,他的高官厚禄,光耀门楣,他的豪宅良田,众人敬仰,他曾经得到的一切此时对他来说都显得没有了意义。
他又想到了自己曾经对信王的嫉妒,只要周围一有人夸赞信王如何如何,他就深感气愤,不屑的恨不能朝着空气挥拳头。
他暗自觉得自己的好笑。
这日,他打算趁夜与雷守明大人惜别,感谢他一直以来的提携关照。
雷守明大人听到他打算放弃一切,悲恸欲哭,见苦苦挽留不成,终于说出自己是他生父的事实,并拿出另一个雀头钗与他瞧。
霍焰将两个雀头钗并在一起,正好凑成一对。
霍焰大感震惊,又想到自己十岁那年母亲突患重病,自己一直怀疑母亲是中了毒,于是他说出自己的疑惑:“你娶了富家小姐,为何还要毒杀我的母亲?”
雷大人悸动的辩解道:“不,我没有。是你母亲自己服下的毒。”
霍焰感到大惑不解,说道:“胡说,她好端端的为何要自己服毒。”
雷大人被逼无奈,只得说出实情:“徐大小姐过门后一直未曾有子嗣,我那时刚刚升任千户,一直忙于衙门的事,时常忽略于她,想来这种忽视大约是令她心生不满吧,又因我偶尔会去看望你的母亲,她便与我心生嫌隙,心想着我对她的忽视都是由于你母亲的存在,于是就托了人传话,若是想保你平安,就喝下那杯毒药,你母亲她......”
霍焰抽刀指着雷大人,说道:“你夫人谋害了我的母亲。”
雷大人连忙替其辩解道:“不是,你不要太过极端,我夫人,她曾经几次将你从诏狱中救出来,她对你是有恩情的。况且,况且她会那么做,完全都是因为我......”
霍焰凄厉的笑着说道:“真是莫大的讽刺......你既不能做一个合格的恋人,忠诚于自己的感情,也不能做一个合格的丈夫,忠实于自己的婚姻。你当年是这样,我现在亦是如此。”
说完这句话,他收回刀,一步跨出门去,消失在夜色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