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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言:人家赖以吃饭的家伙或是本领,通常都是相当看重的,既然是看重,也就断不容许旁人对此嗤之以鼻。这就譬如说一个曾经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最忌讳人家说她容颜老去;一个曾经妙笔生花的风流才子最忌惮人家说他江郎才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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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辉初露,外面仍然是白茫茫一片。
雪鸢昨夜与那周义甫夜闯义庄,总算没有白折腾一趟。但毕竟是辛苦劳碌了一晚,寒冬的夜晚又是天寒地冻的,到底是受了寒,第二日一早起,她便鼻涕眼泪一通流,好不难过。
难过归难过,她仍旧是满心惦记着霍大人被关在牢里的事。因此今日并未像往常那样赖床。
话说,她这个人平时很有些“懒病”,那些所谓的“鸡叫三遍要起床”的理论到她这都不当一回事,每每都是睡到自然醒。先前在魏府时,起初她梁师傅规定她和师兄每日早起要晨练,那时她是日日迟到。她梁师傅无奈何,便和魏夫人闲聊时有意无意的提了那么一句。她娘亲为了这事要责罚她,意思是要她长长记性。哪知道被她一通巧舌如簧就给推说回去了,她的“大道理”也很简单:睡眠好过一切胭脂水粉,睡饱了才能美貌如花,否则就只能是朵打蔫的。她娘亲被她逗得一乐,这事也就作罢了。
然而今时不同往日,她心中惦念的的人如今还押在镇抚司的狱中,她得抓紧时间找出真凶,帮霍大人洗刷冤屈。要知道,霍大人在牢里多呆一天,就危险一天,谁知道那些南镇抚司的衙役会怎么对待他呢。
雪鸢知晓她大师兄刘青山就在南镇抚司任职,可是她来到这京城也有几个月了,连一面也未曾见过他。先前雪鸢几次三番的跟她二师兄提过想见见大师兄的事。可这赵挽成每次都找个理由搪塞过去。雪鸢还一直为这事闷闷不乐了好些日子,心想莫不是大师兄谋了好前程就不认自己这个同窗旧友了么?因此,她大师兄不愿见她这个事很有些让她伤自尊。
但是如今霍大人就被关在南镇抚司的监狱中,雪鸢也顾不得什么“自尊”不“自尊”的了,连日来和她二师兄不知道提了多少次想见她大师兄的事。这赵挽成到底是不傻,明了她心中的意思,每每都这么回复她道:“你大师兄那里日理万机,比不得我这清闲之人。霍大人的事,我早已托人关照了,你就放一百个心吧。我都打听妥当了,霍大人并未上刑,只是暂时被关押起来,等真相大白,他自然就能回复自由身,官复原职了。”
雪鸢听了他这么说,虽则稍稍放心了些,但多少还是有些疑心他只是为了安慰自己,随口诌的托词。
这日雪鸢仍旧是换了身男装,便径直去衙门寻那周义甫,意思是想请他继续帮忙破案。
这周义甫却并不像前日那么好说话了,他被冬日的冷风冻得缩了回脖子,然后一本正经的与她说了一通大道理:“哎呦,我说兄台啊,我只是个衙门新上任的小仵作,这破案缉凶的事还是得交给那些个带刀的大人们去做,这才是正经。我不能越俎代庖啊,你说对不对?”
雪鸢见他不愿意帮自己,先是失望了一回,但是她心想着单单靠自己的力量毕竟是势单力薄了些。因此她打定主意得让这周义甫帮自己。
她在脑子里好好琢磨了一番后说道:“周兄此言差矣。虽则这衙门的事分工明确,可是身为朝廷官员,无论官职大小,官居何位,都是行使着天子赋予你的权利,为民做主。如今百姓有了冤屈,那凶犯至今还逍遥法外,您明明有了破案的思路,却因为“分工”这种小事,而置大义于不顾。这是何道理啊?”
这周义甫听了她这一通“大道理”,面带不可思议的神情觑了她片刻,心想这毛头小子年纪不大,讲出的道理那是一套一套的,直把你说的是理屈词穷。自己若再不答应她的请求,倒显得自己好没道理,置大义于不顾,成了彻头彻尾的伪君子。
于是他只得叹了口气,说道:“哎,好吧。怎么说也是昨夜与你患难与共了一场,也托公子的洪福,验出不少新的线索。少不得今日再与你走一趟,争取能获得更多的线索,早日将真凶缉拿归案。我也好扬眉吐气一回......”
雪鸢听他说到“扬眉吐气”,不解的问道:“周兄何出此言呢?难道仵作的工作让你感到很压抑么?有人排挤你?”
周义甫意识到自己一不留神说漏了嘴,连忙改口道:“不,不,我的意思是说能风风光光一回,脸上添光,添光......”
其实他自上任以来,关于仵作的工作一直并不顺利,一半是因为他是新人,缺乏经验,另一半也是因为他总有些心猿意马。用他父亲的话来说他是“没把心思用到正经地方”。
这雪鸢与这周义甫在这京城的戏班挨个的打听,看人家戏班表演用的“飞镖”都是什么样子的。
那赫赫有名的鼎铛戏班的班主将本戏班的飞镖拿与他们看。二人挨个望了一眼,这些个飞镖虽然长短各异,流苏或长或短或鲜艳或深暗,但是这飞镖样式很是老气横秋,且这刀刃处都做的宽扁,不细致。
雪鸢见这飞镖刀刃形状与那死者徐夫人的伤口不相吻合,于是顺口说道:“刀刃怎么都这么宽。”
那鼎铛戏班的班主因听出她这话里嫌弃的口气,于是没好气的说道:“一看公子就是个外行。宽?宽怎么了?宽点才显得武生武旦的身手不凡呢。你想啊,那看戏的客人有的离得近有的离得远,这刀刃不宽点,能明显么?。这刀刃做的宽些就是为了闪出那明晃晃的一丝寒意,凸显台上的舞台效果。”
雪鸢知晓自己口误,连忙点着头说道:“班主所言甚是。在下学识浅薄,有劳赐教了。”
旁边的周义甫因为跟着她一同糟了戏班人的白眼,心里多少也有些不痛快。出了戏班的路上他一面斜楞着雪鸢,一面与她道:“哎,我说公子,平时看你挺聪明个人,怎么到了这为人处世上就变糊涂了呢?那戏班用了几十年的道具都是人家赖以吃饭的家伙。尤其是这赫赫有名的鼎铛戏班,那是一般的戏班能比的么?这京城的王爷贵胄们都有不少去那捧场的。你啊,你......”
这雪鸢自觉理亏,此时也就低头不语了。不过通过这件事,她明白个道理:人家赖以吃饭的家伙或是本领,通常都是相当看重的,既然是看重,也就断不容许旁人对此嗤之以鼻。这就譬如说一个曾经倾国倾城的绝色美女最忌讳人家说她容颜老去;一个曾经妙笔生花的风流才子最忌惮人家说他江郎才尽。
得了,这趟鼎铛戏班之行非但没得到什么有用的信息,还平白糟了不少戏班师傅的白眼和抢白。
心虽然受了委屈,但是脚步不能停留。雪鸢与周义甫直接开赴下一站。
下一站,柳慧良家大戏楼。临进门之前,周义甫还特意叮嘱这雪鸢道:“我说兄台,这柳慧良家大戏楼那在京城的名号也是响响铛铛的,这里都是入门认牌子,凡来此的客人都得凭押金百两银票才能换个入场腰牌,没这牌子您连进都进不去。所以待会说话,务必得仔细些。”
雪鸢点了点头道:“那既然没有这的腰牌就进不去这戏楼,那如此说来周兄是有这的腰牌了?”
周义甫尴尬的干笑下说道:“这个自然没有,不过我有镇抚司的腰牌啊。我好歹也是给锦衣卫当差的,这京城大大小小的商铺戏楼的哪个敢怠慢?”
雪鸢调笑着说道:“奥,敢情这锦衣卫的腰牌竟是万能的通行证。”
周义甫又是尴尬的笑笑说道:“对,你这么理解也不无道理。”
调笑归调笑,周义甫这腰牌当真好用,他一亮出镇抚司的腰牌,那看门的小伙计连忙点头哈腰的大人前大人后的叫着。
这柳慧良家大戏楼的班主与别家不同,竟是位巾帼不让须眉的中年妇人,名唤慧娘,此人虽然年纪能看出已经有些长了,但也算是风韵犹存,且那衣着艳丽飘逸,领口低的吓人,周身的珠光宝气,那脸上的脂粉也是涂了一层又一层的,令人顿感晕眩。
二人直接说明了来意,倒把这慧娘惊着了。
慧娘插了腰,挺着胸脯,指着他俩道:“什么飞镖,飞镖的?我这柳慧良家大戏楼经营的可都是正经买卖,哪里用得上那刀光剑影的。你们也不去打听打听,我这除了花旦,青衣,小生,老生的,哪里用的着什么武旦武生。什么刀枪棍棒,在我这一概不兴。我这伺候的可都是京城的达官贵人,一看二位就没见识。我这柳慧良家大戏楼紧挨着教坊司的妓院,来这一条街的不是朝廷官员,就是大富大贵之人,再不然就是这些个大户人家的公子哥。你说的那些个舞枪弄棒的,都是些平民百姓阶层时兴的玩意,在这,吃不开的!”
二人顿感无言以对,额上的冷汗欲往外冒,连忙作揖道歉,紧接着就是道别。
出门后,雪鸢一路走,一路琢磨着慧娘的话,再回头望望那花红柳绿的柳慧良家大戏楼与旁边的教坊司妓院。她有点反过味来了,与这周义甫说道:“这柳慧良家大戏楼果然是没有辱没这个名号,果真是“良家”啊。”
周义甫因刚刚受了慧娘那一通抢白,如今听这雪鸢的话里有嘲讽这柳慧良家的意思,顿感神清气爽,于是应和的说道:“可不是嘛,人家这地界好,名号也好。”
二人知晓双方都是嘲讽的意思,于是相视一笑,再至哈哈大笑,不能自持起来。
唔,被人家一番无情抢白后,转过身去再还人家一通辛辣嘲讽,虽则人家听不到,但自己却是很欢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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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o describe chaper 42 with the lyric——“All the things i feel i need to say,I can't explain in any other way,I need to bold,need to jump in the cold water,need to grow older with a girl like you......”
“我要说出感受到的所有事情,但我又不会用其他方法解释,我要变得勇敢,要跳进寒冷的冬天,要和一个像你一样的女孩度过岁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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