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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开光竟然朝着黄志刚摆了摆手，没去接支票，众目睽睽之下沉声道：“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你这钱我收不起，我怕睡不好，你拿去折价成医院，学校，建在偏远山区吧。”
说罢竟然真的不要了，掉头就走。
谁能想到会看到比无上限支票还要刺激的一幕！
这可不是一百万两百万，一千万两千万，这是……他们也不知道是多少钱，但总之是足够许开光几辈子醉生梦死的钱吧！说不要就不要了，还让捐给偏远山区！这是用生命在装逼啊！
而且，朱门酒肉臭，睡不好这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么？
这让不少人不由对许开光肃然起敬，只是更多人扭头看黄志刚脸色，想知道黄志刚怎么看。
只见黄志刚好像傻了似的，递支票的手僵在空中，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众医生见黄志刚一副被打击傻的模样，心说这种时候他们还是别在这碍眼了，别被迁怒上，纷纷告辞，也消了和那个胆大包天年轻人结交念头。
这让黄璃和马老二人一阵手忙脚乱。等马老和黄璃送走其他人，黄璃见黄志刚竟然还在原地若有所思模样，不由担忧地上前道：“人家在气头上，做出的事没经过大脑思考，可以理解。”
马老也在一片劝。
黄志刚闻言才从若有所思中醒来，一摆手道：“我现在才算相信他真的没私心了！”虽然被许开光教训了两句，但黄志刚竟然一点不生气，还满脸笑容，“就按他说的去做，我现在找人去谈医院的事……不，建一个慈善基金可能更好……”边走还边感慨好人啊之类的话。
马老和黄璃对视一眼，没想到黄志刚好话不听，被骂两句反倒高兴了！不过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想通，不过心说这样的结果也不错，也就坦然接受。
……
那边许开光出了医院门，只见东方已泛起鱼肚白，惊觉原来已经过了一夜，再看这医院附近森林葱郁，鸟叫虫鸣，端得好环境，可……他怎么回去呢？
“走吧，上我的车。”秦红拂拍了拍他肩，指指不远处一辆汉兰达。
“你的车就跟你的人一样无趣啊！”许开光坐在副驾驶，看着车内只有简单的内饰，想到这车的型号，感慨道。汉兰达这车其实不错，什么地方都好，只有一点不好，太无趣。
“无趣一点好，无趣才没人对你感兴趣，锋芒毕露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你话里有话啊。”
“得了吧，谁不知道你那点心思，”如果二人还是以前那关系，秦红拂不会说这话，可经过今夜，二人之间的关系古怪地拉近了一点，“当着众人面折辱黄志刚，绝了以后胁恩的后路，你这是在安他心啊。”秦红拂心里还有话没说出来，黄志刚那么对他他还考虑到黄志刚，真是个烂好人。
“呵呵。其实我也真不想收那个钱，收了黄家的钱，以后黄家要出什么事让我帮忙我岂不是推都推不开？”车里没别人，许开光说出了真实想法。
呵，好大的口气！
哪怕是秦红拂，听到许开光这么说，也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还觉得和你结交是黄家占了便宜是么？如果搁之前，秦红拂绝对要嘲讽两句，现在也是很不容易才克制住转移话题道：“你从黄阶那儿得到什么线索了么？”
“线索当然有，但告诉你之前我们得达成协定，”许开光顿了顿，严肃道：“我承认，光靠我一个，想抓住那家伙很难，可你也该知道，光靠你们，甚至碰不到他的边。”
秦红拂默然，没有否认，今晚的事就是最好的例子，许开光被突如其来的警察打断了抓捕，而她，即使以逸待劳布下天罗地网也没能抓住杀手。
“所以我希望以后我俩能合作一点，情报共享，我行动前也会得到你同意，当然，我俩之间的关系不需要改善，但我希望之后大家可以就事论事，不要迁怒。”
秦红拂点点头，表示赞同，她一直看许开光不爽是因为觉得许开光桀骜难驯，侵犯了她威严，可经历过今晚，她也算明白了，这家伙固执得要命，认准的事八头牛也拉不回来，那就没办法了，总不能因此影响工作吧？要知道他们的工作可影响着很多人的生命安全，不能儿戏啊！
秦红拂没发现，不知不觉她就把许开光放在和她同等的位置了。
“我同意，你现在可以说情报了么？”
“可以。”许开光满口答应，沉思一会后道：“黄老今晚的确醒了一次，说了一个字，虽然被氧气罩挡着，但我看明白了，应该是个‘逃’！”
“逃？”秦红拂追问道：“没有其他线索了？”
“没了。”
“黄阶什么时候能醒来？”
“少则一星期多则半个月。他这次能活下来已经是奇迹，元气大伤，没那么多天的修养不可能睁开眼睛。”
“那我们的线索就只有‘逃’了？说这个字的时候黄阶精神状态怎样，还清醒么？会不会是他还处于被害之前的精神状态，所以喊‘逃’？”
许开光回忆一下黄阶当时的模样，实在算不上清醒，可他对用药很自信，小黑泥能在很短时间内柔和的给人补充大量精力，起效时间内几乎能药死人，肉白骨，黄阶没有被药效冲头晕眩的可能，他说这话时头脑也应该很清醒。
而且休克患者并不会完全丧失意识，他们对周围的感知还在，只是没办法苏醒罢了，有点像民间俗称的“鬼压床”。
“黄阶说出这个字的时候很清醒。”
“那我们就只有‘逃’这个线索了。我知道了。”
“既然是情报共享，我也想问问你，黄阶到底和程娉婷是什么关系？杀手为什么在刺杀失败以后会去找黄阶的麻烦？”这是许开光到现在一直没弄懂的事情，为什么他会在刺杀程娉婷失败以后掉头去杀一个看上去和程娉婷联系不强的老者，这里面还有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么？
“我也不知道。”
都这种时候了还藏着掖着？许开光第一反应是这个，可想想刚才二人才约法三章，不至于这么快就撕毁约定吧，遂静下心往下听。
“黄阶和程娉婷之间的联系我真不知道，不然我也不会靠跟踪你找到杀手了。雇主的身份很神秘，他雇佣我们负责保护程娉婷半年的安全。其它我一无所知。我可以把我手上二人所有资料都给你，但里面的确没有东西能显示二人之间的联系，我也可以向上面报告申请更高权限，但你别抱什么希望就是了。”说这话时秦红拂很无奈也很坦荡，不像在撒谎。
“如果你这个级别不知道的事杀手却知道，那说明肯定有更高权限的人泄密了！”许开光说这话时不知不觉坐直了。
即使是他，对公司到底有多神通广大也很难说清楚。他只知道，公司在全世界各地都有分部，明面上的掩饰就是各种不同的保全公司或者娱乐场所，但暗地里他们的势力不下于一些国家机构。
比方说，他曾经接过一个任务是帮一个小国家建立情报组织，训练间谍机构！
如果有人是内鬼，不堪设想！
“不可能！你不要瞎说！”秦红拂被许开光的推测吓到了，许开光这是怀疑公司高层有人背叛啊！连忙义正词严反驳，“你不要没有证据瞎猜，我们这边可能的确因为大意泄密了，但绝不可能是高层故意泄密！以后这种话不要再说了。”
许开光不置可否，换回舒服的姿势转移话题：“既然这个问题你没办法给我满意答案，那我再问你一个，今晚警察怎么会突然出现在那里？”
“阴差阳错啊！”秦红拂挺感慨，“你接触的那个本地老大鹰三，为了讨好你在张檀湘车里留了上百万现金，张檀湘报警后警察从她车里搜出了这一百万，循着线索查到你身上，最后找到了黄阶的公寓。”
许开光听得一愣，最后只能无奈摇头，谁能想到会是这么一回事？不过他很快又想到，如果他和秦红拂早些合作，也许今晚警察就不会出现在那里了。
一饮一啄，皆由天定。
“唉，如果你最开始态度对我好点，也许就没这么多事了。”
“如果你有点属下的样子，我也不会没事寻你麻烦。”秦红拂丝毫不让。
“算了，我不和你争这个。”许开光撇撇嘴，眼珠一转，似乎想到什么好玩的事，“不管怎么说，今我的推测今晚全部成真了对吧？”
秦红拂没否认，也否认不了，许开光的推测都是对的，杀手真对看上去和程娉婷毫无联系的人下手了。不过他忽然提这个干嘛，莫非想邀功。
“我就当你默认了，你还记得我们之前打了个赌么？”许开光嘴角弯弯，在这个糟心的夜晚终于让他找到了一件不是那么糟心的事。
秦红拂被一提醒马上就想起了那个赌约！透过后视镜看到许开光嘴角那抹坏笑她有心耍赖，可以她的性格却怎么也开不了口。
“很好。”秦红拂这么骄傲，这么对男人不屑一顾的女人怎么会耍赖呢？许开光笑得更灿烂了，“首先，我想想，有了！明天我在酒吧见到你时你得换上一身女仆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