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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叫了,人已经走了。”魏希程顾不得什么皇家礼仪, 拉着小陶子的后领径直往寝宫走。
“不可大意啊皇上!您的安危要紧!”小陶子不敢用力挣脱, 只得倒退着跟着魏希程的步伐走,“这皇宫之中竟然还有歹人如此大胆!”
“朕知道了……”魏希程松开小陶子的领子, 看着前面带队疾奔而来的禁卫军首领。
“末将护驾来迟, 请皇上赐罪!”
“请皇上赐罪!”
魏希程看着跪在自己跟前的一众人,摆摆手,越过他们, “小陶子跟上。”
“是!”小陶子从禁卫军首领面前走过,忍不住做个鬼脸凑近首领, 在首领拔刀之前急忙跟上了自家皇上。
这个禁卫军首领从皇上还没登基就一直摆着一张臭脸, 让人看了就心惊胆战的。自从皇上登基后, 这人还是一直不假辞色, 哪怕碰见皇上也从没有放下自己的姿态过。
听说这人是晏北大将军一手提拔上来的,在晏北大将军领命去了边境后, 这人就一直担任着禁卫军首领。小陶子看得明白,这个活儿与其说是给这人脸上镀金,倒不如说是晏北在皇宫里埋下的一颗钉。
可惜先帝在时已经让边境战事急得焦头烂额,只能让晏北前去支援边境战事,而先帝又对晏北极其信任, 任由他将自己的心腹放在了一个这样危险且尖锐的位置上。
晏北若是没有反心,只为了放这样一个人来保护先帝还好, 若是有半点心思, 那皇宫便会被内外夹击。
原剧情中这样的一个不合理的bug将原主这个傀儡皇帝拉下皇位, 但到了魏希程手里,说不准就是一招好牌。
于是魏希程并不在意此时禁卫军首领对自己的态度,估计在他心里,这皇帝轮不到自己做才是真的。魏希程抿抿嘴,脚下步伐快了几分。现在他已经完全能确认,晏北已经提前归京。
但他接到的复命却是晏北将军刚刚启程。
好,好的很啊。
魏希程也不想想,他能接到的消息已经不知是过了几波人的第n手消息。更何况,晏北自己并不想这么快就回到众人视线中。
他常年不在帝都,此时贸然现身容易被各方势力所纠缠,彼时各路牛鬼蛇神都会出来混淆他的视线,让他的心腹不能轻易地得到最近的消息,也就无法轻易看清当下的局势。
晏北站在皇宫内一处高楼之上,不过半个钟,另一道身影也轻盈地跃上来,站在他身后,对着他轻轻鞠了一躬,恭敬地称呼他道:“将军,属下来迟。”
“无妨。”晏北收回投在皇帝寝宫的视线,转过身来看着自己许久未曾相见的下属,“先帝……可有蹊跷?”
禁卫军首领知道,晏北将军无法接受先帝驾崩一事。只因先帝对于晏将军,亦如晏将军对自己,均是伯乐与千里马的关系,没有前者就没有此时风光的后者。
“属下仔细查过,并无。”禁卫军首领这话,已经为先帝驾崩一事画上了句号,也间接证明当今太后虽然使了手段,阻止了先帝驾崩消息第一时间的传播,将那个不学无术的皇七子送上了皇位,但却也没有胆子干出弑君这等大逆不道的事儿来。
晏北叹一口气,“辛苦你了。”
“属下应该做的。”禁卫军首领低头,喉头动了动,有些话不知道该不该告诉晏北将军。
他的小动作掩饰的很好,却依旧没能瞒过晏北的眼睛,晏北走到他身边拍拍他的肩膀,“想说什么就说吧,如今你也是独当一面的禁军首领了。”
首领抬头看向晏北,顿了顿,“依属下看,当今并不是明主。几位王爷与将军关系也并不热络,将军何不……”
他没讲话说完,而是手在脖子处一抹,狼子野心昭然若揭。
晏北皱皱眉,“你为何生出这样的想法?”
“将军几番出生入死,谋定太平盛世。这江山有大半都是将军打下的,现在却平白惹来君主猜忌,往后军权生死难定。您心里难道甘心吗?”
说到最后,首领眼眶已经发红,“与其要那草包来做皇帝,那龙椅我宁愿您来做!”
“休得胡言。”晏北冷下脸色来,“这江山是谁的,我比你清楚。先帝于我有恩,我怎能忘恩负义在他尸骨未寒之时,有这狼心狗肺之举?”
“将军!”首领咬咬牙,上前一步,“我在宫中消息灵通,我已不止一次听说那小皇帝猜疑您有反心!只怕您现身之后,他会逼迫您交出虎符!不如先发制人,免得陷入被动啊将军!”
“小皇帝胸无点墨,非半点治国之材。其他王爷免不了一番争夺,又是一番动荡。若是找到太后小皇帝弑君的证据,您……”
首领点出最关键之处,他是皇宫禁军首领,想要找点“证据”是手到擒来。
“此事勿要再提。”晏北死死盯首领一眼,“你不要轻举妄动,我心中自有定夺。若是你干了不该做的事,我不会轻饶你。”
“是。”首领垂下眼,后退半步,垂在身侧的手确实紧紧攥拳,他不甘心。将军正处在而立之年,已经身披累累战功,却要因为掌权人的猜忌就被迫交权,后半生……
瓦片轻响,待到首领再抬眼,晏北已经失去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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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希程斜躺在龙床上,随手捏起一串葡萄一个个的往嘴里塞。怪不得那么多人都想做昏君,做个昏君简直不要太舒服。国家大事交给别人,奢侈享受交给自己。
他转眼一想,估计郁北晏已经察觉到自己的不同之处了。想到这里,魏希程打开系统面板,准备看下郁北晏在哪里,却没想到象征那股熟悉能量的标志正叠加在自己的位置上面。
“噗——咳咳、咳咳。”魏希程几粒葡萄籽吐出去,原本那颗本该咽下去的葡萄却卡在喉咙里咽不下去也咳不上来,难受得眼泪都要飚出来。
晏北确实没声没响地潜入了帝王寝宫,但他人却是抱着一本正经的目的来的。今下午他所站立的位置很隐蔽,更是拼住了呼吸减少自己的气息和存在感。
就算是和他同等级别的高手也很难发现自己的存在,那这位小皇帝是怎么发现的。在他的印象中,这位七皇子可是自小不学无术、胸无大志的。
阻止首领的动作也是需要进一步观察这位新皇,到底有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无害。若是他自小就已经学会了伪装,那这位新皇的城府和毅力已经到了令人恐怖的程度。
晏北匿在寝宫的梁木上,不知为何下边龙床上的小皇帝就自己咳了起来,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小皇帝好似在咳嗽之时频频往他的藏身之地看来。
会不会是已经发现了自己?晏北立马否决了自己的这个想法,若是已经发现自己,皇帝最为惜命,在不知道来人的情况下,肯定会立马叫人,而不是……
虽是这样想,晏北还是将自己的身子挪了挪,是自己的身体完全隐在房梁之后。
魏希程接过小陶子递过来的一杯水咕噜咕噜灌了半杯,这才将卡在喉咙的那颗软果吞下去,他怨怼地往上看了一眼,死变态偷窥上瘾是不。
他将系统面板上的小地图不断拉大,最终能差不多知道郁北晏在哪根房梁之上。
虽说差点被呛死,魏希程心里却还隐隐有点高兴。每个世界郁北晏都会准确地找到自己,还会对自己投来非常大的关注度。说不准现在晏北将军已经察觉到自己对皇上产生了非常大不敬的念头嘿嘿嘿。
魏希程将杯子放在小陶子的托盘上,“你出去,朕独自清净一会。”
“是。”小陶子收敛了嬉皮笑脸,蹑手蹑脚地退出去,还贴心地帮魏希程拉上了帐子和房门。
此时整个空旷的寝室内,只余下魏希程和高梁之上的晏将军。
魏希程伸手拨弄了下帐子上的穗子,这个世界里,虽说他没见过这具身体的父母,但光看原主的这幅皮囊就知道原主的母妃长得多么美艳。
狭长又微微上挑的眉眼,挺拔又秀气的山根,再加上那不点而朱的嘴唇,任何一人第一眼看了,脑海中浮现的词语都必然是“美人”二字。
原身的长相稍显阴柔,但却胜在平日里总是太过跳脱,经常闯祸,使得常见他容貌的人对其中的“柔美”都忽视了几分。
魏希程看了看帐子上的穗子,最后自己坐起来将帐子重新挂起来,这样自家老攻就能看到他的盛世美颜了。
他躺在塌上,半闭着双眼,摆出一个美丽的睡姿,静静等待着“大盗晏北”的下一步动作。
……
没有动作。没有声音。什么都没有。
魏希程睁开眼,将目光微微转向郁北晏所在的房梁上,不会在上边睡着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