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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笙在费城一呆就是三个月,这期间,季予南一次都没有跟她联系过。 季氏开分公司,又连续收购了几家大型的上市集团,动静闹得很大,是最近媒体主要采访的目标,但对做出这一系列决策的季氏集团总裁季予南,却是讳莫如深,基本也就提了个名字,都是笔墨极少
,很容易被忽略。
时笙将报纸随手揉成团扔进垃圾桶,视线重新看向电脑屏幕,却有几分心不在焉。
而这份似有若无的心不在焉从她被季予南派到费城起就隐隐存在了,或许更早,在她‘捉奸在床’的时候。
……
下午六点。
时笙关了电脑准备下班,来费城这么久,难得准点下了个班。
南乔来美国了,唯安约她们吃饭。
她刚出公司的门就瞧见倚着车门等在一旁的艾伦了,颜色骚包的超跑,让人一眼惊艳的出色外形,那一身潮范十足的嘻哈风装束,在这片严谨冷硬的商业地带像是一道刺眼的光,足以吸引人的视线。
十一月的天气已经很冷了,晚上比白天还要低几度。
他上身还穿着一件短袖的t恤,连外套都没搭一件,站在那里,冷得瑟瑟发抖。
时笙无语的挑了挑眉。
小印的事没有着落,倒是和艾伦越来越熟悉了。
毕竟,换成任何一个女人对每天下班风雨无阻都到她面前晃悠一圈的人也会越来越熟悉。而且他每次来就说一句话:“时小姐,我叫艾伦,今年二十九,是个非常出色的赛车手。”
时笙每次都无言以对,次数多了,每次下班公司门口都围了一堆人,其中绝大部分是被艾伦那张道貌岸然的脸以及他身后的豪车所吸引。
公司里关于她的流言越来越多,女人凑在一起总是喜欢谈论八卦,这一点,哪个国家都一样。
谈论起时笙时,总一脸鄙夷的说她不知好歹,放着这么个深情、专一、长得帅、身材好、又有钱的男人不懂珍惜。
说的好像她不跟艾伦在公司门口来个法式长吻就对不起全世界一样。
她一出公司大门就已经有人开始吹嘘着起哄了,他这般高调,连打扫卫生的清洁工大妈都知道他每天等的是时笙了。
下班高峰期,大家都自觉的停在了脚步,用一种看好戏的目光将他们盯着。
时笙皱眉,想着要不要从另一边绕过去,她今早来迟了,停车场里没有车位,她就直接停在外面路边上了。
但艾伦就看到她了。
本来面无表情的脸上展露出了一记放肆的调笑,双手往裤带里一揣,朝她走了过来。
“时小姐……”
时笙今天赶时间,没功夫和他废话,不等艾伦说完,就颇有几分无奈的打断他的话,“你叫艾伦,二十九岁,是位非常厉害的赛车手。”她话音一转,“但是艾伦,你到底想干嘛?”
她已经被彻底磨的没了脾气。
艾伦双手插在裤包里,耸了耸肩,漫不经心的道,“追你啊,难道我表现得还不够明显。”
明显吗?
其实也不太明显,他虽然每天等她下班,但除了自我介绍之外,也没有其他举动。
若说不明显。
哪个神经病会没事做连续三个月等一个自己没兴趣的女人下班,又不是智障。
但时笙怕她摇头后艾伦又做出什么惊人之举,毕竟他的脑回路她实在没办法理解,简直可以用奇特来形容。
“够明显了,但是我不喜欢你,你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所以从明天开始你不要做这些无聊的事了。”这句话,她是看着艾伦的眼睛郑重其事的说的,“你的行为已经造成了我的困扰。”
“那只能证明我还没有让你习惯我的接近。”
时笙简直绝望:“已经很习惯了。”
艾伦邪气的勾唇,“那这样呢?”
他突然倾身,在时笙没反应过来之前在她唇上印了一吻。
时笙:“……”
只是蜻蜓点水般,并没有唐突的深入,但他这个动作,就时笙和他的关系而言,已经是非常唐突了。 时笙瞪大眼睛,惊的要往后退,艾伦已经站正了身体,神色间没有半点的抱歉。从头到尾,他的双手一直揣在裤带里,直到这会儿时笙退后,他才勉强伸出手拉了她一把:“你是想像只乌龟一样帅得四
仰八叉吗?”
她身后是阶梯,以时笙这幅魂不守舍的模样,肯定会跌下去。
他唇上沾上了些时笙的唇彩,用手指轻轻一揩,痞气的道:“不如从明天起每天亲一下好了,次数多了就习惯了,我再靠近也就不觉得困扰了。”
这话说的简直和他的人一样恬不知耻,时笙难以想象他是怎么活到这么大没被人打死的。
艾伦站在比她矮一级的阶梯上,但还是比时笙高出一根手指,他很是满足的眯着眼睛,意犹未尽的伸出舌尖舔了下唇,“柠檬味的。”
时笙:“……”
她抬脚踹他。
高跟鞋的鞋跟结结实实的踢在了男人脆弱的小腿骨上,艾伦微微皱眉,闷哼了一声。
时笙和艾伦不算熟,但听唯安无意提过,他之前练过拳击,而且为了追去刺激打的都是黑拳,没有规则、拳拳入肉,整个比赛期间只能用血腥暴力来形容。
不过有次差点死了,后来家里就不允许了,托了关系跟几个打黑拳的场子打了招呼,不准再让他上场。
时笙知道,这样一个男人,若是存了心不让你碰到,她连对方的半片衣角都没办法碰触,但她这没有章法的一脚却结结实实的踹在了他身上。
“消气了?要不再来一下?”
时笙用手背重重的擦了下唇,唇彩花了,沾到了脸上。
她是真的被他的举动气到了,脸色冰冷,说的话再没有一丝一毫的顾忌,“艾伦,我不想同情你,但是现在,我同情你。”
对面的男人沉了脸,一双眸子冷得像是即将下雨的天空,蔚蓝中笼着层浓重的黑色雾霾。
那双唇抿得很紧,每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时笙。”
这是他第一次连名带姓的叫她,带着怒气。
这样的艾伦,是时笙不曾见过的。
时笙微一挑眉,扬了扬下颚,她连季予南都不怕,何况是个处处寻死,又死不掉的富二代。
赛车也好、打黑拳也好,他追求的都是那种刺激的感觉,相对而言,季予南那种老子少一根毫毛老子弄死你的人才更让人害怕。 “你以为没了母亲,又被父亲从小忽略就值得去死吗?那那些因为各种原因被父母抛弃的孤儿呢?你想死,又不敢死,就会打着寻找刺激的旗号肆意折腾生命,折磨那些关心你的人,你厌憎你的父亲,却又享受着你父亲创建的一切,你追求女人,玩弄女人,都只是你缺爱,又没有安全感的懦弱表现。你就是个不愿承认自己是孬种的懦夫,难道不值得同情吗?世上比你可怜,比你过的糟糕的人大有人在
,但人家都在积极阳光的面对生活,你这种人,就是社会的蛀虫。”
艾伦一张脸已经铁青,垂在身侧的双手紧捏成拳头,骨节摩擦发出咯咯的响声。
“你他妈懂个屁。”他怒到极点,像只暴躁的雄狮。
“那也好过你屁都不懂一个。”
时笙不爱戳人伤疤,所以,即便艾伦的举动给她造成了困扰,她也只是一副不喜欢的态度。
“唯安是一名非常优秀的心理医生,他知道你有病,但他从来没有分析过你,因为他尊重你,而你,这般堕落,值得他尊重吗?值得他为你多次善后吗?”
善没善后她其实不知道,唯安也没有提过,她只是直觉认为。
以艾伦这种随处闯祸的性子不知道得罪了多少人,惹不起他的就不说了,那些惹得起的也没弄死他,难不成是因为他长得帅啊。
时笙没再理会他,拿着车钥匙朝她停车的地方走去。
艾伦没阻止。
时笙坐上车之前回头看了眼身后的男人,他像是一尊雕塑,一动不动的站在原地,背脊微驼。
她目光一闪,心里掠过些微的愧疚。
毕竟是唯安的朋友,而且心理承受能力也不好,她应该再委婉一点。
但话已经说出口了,也不能收回来。
正好唯安打电话过来告诉她吃饭的地址,她就简单的说了下刚才事情的经过。
万一艾伦一个想不开,她就难辞其咎了。
……
时笙是最先一个到餐厅的,她去了趟洗手间,站在盥洗池洗手时视线余光瞥见一张相熟的脸。
下意识的回头想看仔细,却在看清男人的脸时愣了愣。
莫北丞?
南乔来美国是因为沈爷爷生病,莫北丞作为南乔的丈夫跟着来也是合情合理,但现在抱着他的女人是怎么回事?
出轨?
藕断丝连?
时笙看着镜子里微微抿着唇的自己,关水,甩了甩手上的水渍,抬脚往两人的方向走去。 怎么着她也不能让南乔被人给欺负了啊,这种没脸没皮撒泼耍赖的方式就适合她这种人来,她倒要看看,是什么货色能明目张胆的勾引人家男人,还站在走道上这种人来人往的地方,当真以为在美国就能肆无忌惮的秀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