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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还知道糟糠这个词怎么念。赶紧写你的卷子。”
“陆然, 你这么盯着我不就为了让我爸开心吗?不然咱两换换,你来当我爸的儿子,他肯定每天心情舒畅,笑到合不拢嘴。”
“我爸不会要你。”
“……”
“不然你做我的女儿吧?”陆然撑着下巴, 侧着眼睛看着江暖。
“呸!”
陆然离开江暖房间的时候, 江暖低着头心里雀跃着牢头终于要走了。
谁知道她的脖子却给轻轻掐了一下。
“真想给你上个狗头铡。”
“啊?”
等到陆然离开了,江暖才想起来陈世美就是被狗头铡看了脑袋的呀!
第二天的下午, 江暖如愿以偿地和程豆豆还有饶灿在电影院门口见面了。
“哈哈哈!我的暖爷, 你这穿的是什么啊!”
饶灿今天打扮的可好看了,呢子大衣牛仔裤和雪地靴,整个人又时髦又纤长,一点不显臃肿。
就连豆豆也看起来可爱极了。
反而江暖穿着驼色的大衣,旧旧的,领口还带着毛球。
“唉,别提了!我羽绒服不是掉进水塘里,给彻底报废了么,还没来得及买新的嘛!”江暖扯了扯衣领,她本来就对衣着打扮不讲究。
“没关系, 这几天商场折扣可厉害了,我们陪你去买件新的。”
提起这个,江暖扯了扯嘴角, “别提了, 我今晚还得回家写化学卷子呢。”
“怎么了?明天都要年三十了!还写什么卷子啊!”
“因为‘外挂’太强大啊。”
“什么外挂?”程豆豆不解地问。
“就是陆然啊!他竟然自发主动地向我老爸提出来帮我复习基础知识!我现在每天都跟上了发条似的, 一分钟的觉都不给我多睡。”江暖悲哀地叹了一口气。
饶灿笑了:“我就说要是还有谁能救你, 也只有陆然了。”
“诶,等等……陆然的寒假作业是不是做完了?你能不能借来给我们看看?”程豆豆的眼睛里亮起了小星星。
“你觉得陆然是那种会借寒假作业给别人的人吗?”江暖反问。
程豆豆摇了摇头。
“你可以把我们不会做的题,都拿去问陆然嘛。你会了,我们就都会了。”饶灿眨了眨眼睛。
“哎哟喂,知道了知道了。晚上把你们不会的发给我,行了吧?”
“唉,这才是我们的暖小爷啊!”饶灿抱着江暖的脸,用力亲了一下,“一会儿巴比伦的自助餐,我请啊!”
“不是吧!又吃巴比伦!那可不是自助餐——是自虐餐!你们早说要吃巴比伦的自助,我就先吃一片吗丁啉啊!”
“有的吃废话还那么多!”饶灿狠狠地摁了一下江暖的后脑勺,“你也不算算,肯德基的新奥尔良烤翅多少钱一对儿?巴比伦四十五一个人,你只要吃下八对儿烤翅,我们的自助餐费就挣回来了!”
“八对?我们哪次不是吃完第五对就腻到不行?”江暖摊了摊手。
“那你到底去不去?”饶灿勒了勒她的脖子。
“去!去!行了吧?这还没开始硬塞呢,别让我现在就吐了!先说好了!别拿那么多烤翅!吃不下又要非逼着我吃。”
“哎哟,男朋友不就是这个么个用处吗?”
“我才不是你们的男朋友!”
“可你是我们的暖小爷啊!”
比江暖还高小半个头饶灿非常腻歪地依靠在她的肩膀上。
虽然事先早就约法三章,但是当她们在巴比伦里坐下来,就非常自然地陷入到了期待和争抢烤翅的气氛当中。
基本上每次烤翅刚上来,不到一分钟就会空盘,三个女孩儿坐在那里,程豆豆撑着叉子,虎视眈眈地看着烤翅的空位。
就在戴着白色高帽的厨师刚刚把烤翅端上来的时候,程豆豆第一个就冲了上去。
“诶!豆豆!别拿太多了啊!”
程豆豆还没站到烤翅前面,就被两个高大的男生给挡住了,眼看着烤翅又要空盘,饶灿推了江暖一把,示意让她去帮帮程豆豆,不能让她一个人吃亏。
江暖吸了一口气,将两边的袖子向上撸了撸,还以为要去干架,谁知道她来到了其中一个男生的身后,拍了拍对方的后背。
“诶,兄弟啊,你的毛爷爷掉了啊!”
“是吗?”
两个正在夹烤翅的男生不约而同都低下头来,程豆豆直接把盘子伸过去,连夹子都不用,舀了一盘鸡翅。
江暖看着豆豆,她完全没想到还有这样的神操作。
两个男生发现地上没钱,再抬起头来的时候,大半份的鸡翅就这么没了。
“喂,你们这样不好吧?”其中一个男生看着江暖和程豆豆说。
“啊,哪里不好了?”
“先来后到啊!我们先来到鸡翅这边,应该我们先盛啊。”
巴比伦每一次烤出来的鸡翅并不少,只是来吃饭的客人们都知道吃烤翅是最划算的方法,于是都来盛,动作慢一点的可能一个鸡翅尖儿都抢不到。
“这个盛鸡翅又不是百米赛跑,还得比谁先跑到目的地。盛着了就盛着了呗。”江暖耸了耸肩膀,“难不成你还和女孩子计较呢?”
两个男生顺着江暖的肩膀看过去,正好看见了饶灿。
饶灿微笑着点了点头,笑的那叫一个优雅御姐范儿,两个男生的气顿时消了。
“怎么了?”清冷的声音响了起来。
那样熟悉的,仿佛是从脑海中流淌而过的大提琴声响,江暖回过头来,看见了那个身型修长的身影。
他还是穿着那件简单到毫无款式的毛线衫,越是简单就越将他衬托到出众。
“陆然?你……也来吃巴比伦了?”
其中一个看向陆然:“陆然,你认识她们?同学吗?”
另一个长着娃娃脸的跟着说:“她们几乎把烤翅扫荡干净了……”
“那就让她们吃,只要她们有本事吃的完。” 陆然看着江暖,嘴角又是那丝若有若无的浅笑,他转身,手指轻轻在墙上敲了一下。
墙面上挂着一个牌子——浪费按五倍罚款。
看着那块牌子,还没开始吃,江暖就已经觉得自己饱了。
回到位置上,程豆豆就后悔了。
“完了完了,那两个男生和陆然是一起的!我们把鸡翅都舀走了,陆然会不会生我们的气,然后不教小暖了啊!”
“别担心了,他才不会呢!要是我老爸每天为我能不能继续读高二忧心忡忡,陆然更难受。在整个南市,他都找不到比我老爸更好的教练了。”
嘴上这么说,江暖的心里却不受控制地关注着背后的那桌。
他们聊天的声音,他们刀叉和盘子相触的脆响,他们碰杯的声音,都撞在江暖的神经上。
徐梓天凑到陆然的面前,小声说:“陆然,那三个女生都是你们师大附中的?挺豪放的啊!这么能吃,以后谁养得起啊!”
“你养你自己都困难。”陆然眼睛都没有抬一下。
“那个长头发的女生叫什么名字?”穆生时不时往饶灿的方向看。
“自己去问。”
“那个呢?那个用盘子舀鸡翅的……”徐梓天毫不遮掩地盯着程豆豆看,程豆豆低着头,一脸没胃口的样子,看起来有点可怜。
“你没听见我们陆掌门说‘自己问’吗?”穆生笑了笑,一副真的要起身的样子。
穆生正要过去套近乎,陆然冷不丁扔下一句。
“江教练的女儿就在那里。”
“什么?你是说……咱们祖师爷的女儿也在?哪一个?”徐梓天立刻转过头去看她们。
“别那么盯着人家看,丢份儿!”穆生敲了一下徐梓天的脑袋,“让我猜猜看,祖师爷的女儿必然有神仙姐姐的气质,一定是那个长头发的女孩儿!”
“可我觉得应该是那个盛鸡翅膀,脸圆圆的那个!”
这时候,饶灿已经用盘子,把程豆豆盛的鸡翅分了一半出来,起身准备给陆然他们端过去。
“好了,豆豆,别那么丧。你们两个决策失误,就由我去公关弥补。陆然不会生你们气的,不就是烤翅么?”
饶灿端着烤翅来到了陆然那桌,穆生立刻就站了起来,连带着徐梓天也站起来,只有陆然仍旧坐在那里。
“刚才不好意思,我们豆豆超级爱吃烤翅,可每次来了都抢不过别人,这次看着刚出炉的烤翅激动了一点。早知道大家是自己人,哪里用得着抢啊。”
饶灿那句“自己人”让穆生立刻喜上眉梢。
“谢谢师妹了啊!”
穆生刚接过盘子,饶灿不由得笑了:“师妹?我什么时候成了师妹了?”
“你刚才说‘自己人’……难道你不是江教练的女儿?”
“我?”饶灿愣了愣,立刻反应了过来,“你们是跟着江教练学击剑的吧?我是饶灿,那个是程豆豆,至于你的师妹……”
“啊……她才是江教练的女儿……”
虽然江暖没过去,但是他们的对话自己可是听的一清二楚,包括穆生声音里的失望。
既然都是老爸的弟子,她就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了,直接转过头去,比划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
徐梓天抓了抓脑袋说:“这么看,还真有点像江教练。”
“哪里像?”
“凶凶的样子挺像的。”
穆生跟着徐梓天的话笑了起来,顺带用胳膊肘顶了顶陆然说:“陆掌门,咱们那位是师妹是继承了祖师爷的优良传统,每天都凶凶的吗?”
“总有傻猫以为自己是老虎。”
陆然淡淡地说了句,穆生和徐梓天跟着笑了起来。
“你这是苦行僧的生活。人生苦短,及时行乐啊,兄弟。”江暖虽然佩服他,但是一点也不想把自己的生活也变成那样。
看起来专注、严格、自律,但是一点快乐都没有。
“可就算拼尽全力,也追不上被遗忘的速度。”
江暖笑出声来:“不是吧……你是去年全国青少年体育俱乐部联赛U16男子佩剑冠军!常年盘踞咱们师大附中年级前十!你还想怎样被记住啊!”
难不成还得给你募捐,建一座纪念碑?
“江暖,如果有一天你喜欢一个人,再重新来一次,你还会喜欢同一个人吗?”陆然用一种很淡的语气问她。
就像是问她如果你昨天听了天气预报,今天会不会记得带伞一样。
“这样的问题和雨天比较相配,与你风格不符。”江暖摇了摇手指。
因为陆然根本就不是“多愁善感”的类型。他这种人一旦确定了目标,会心无旁骛,专注到让其他人发疯。
“为什么?”
“因为你执着、高傲、目中无人。”江暖侧着脸,她这么说也是因为不明白自己怎么曾经喜欢过陆然?
“如果我放不下一个人,执着也必须为她回头,高傲也只能为她低头,目中无人就只能摔裂了自己让她进来。”陆然的声音还是那么平静。
但这在江暖看来,就像偏执狂一样。为了一个人放弃自己的一切这不是理智如陆然会做的事。
但为了一个人不惜放弃自己的一切,也只有执着如陆然这样的才能做到。
“那你到时候记得告诉我。看在你寒假给我补课的份儿上,我努力长高,在你流泪的时候给你依靠。”
“现在做卷子吧。除非你不想江教练给你的申请表上签字。”
这是她的软肋,一下子就被拿捏住了。
真讨人厌!
还以为能和你正常聊天呢!
她没有再多说什么了,把卷子摊开,一道题一道题认真看了起来。
从一开始对卷子上每一个字的抵触,到听见陆然平稳的呼吸声,江暖的心绪也跟着凝结了起来,当江暖最后一道题做到一半的时候,就听见陆然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时间到。”
江暖停了笔,陆然把她的卷子拿过来,从头改到了尾,正确率比她自己想象的要高一些。
陆然把卷子还给了她,“最后一题到目前为止思路是对的。再看看你能做到什么地步。”
江暖刚低下头,陆然的手就伸了过来,轻轻摁在她的头顶。
那一刻,江暖的肩膀差一点要耸起来。
他掌心的温度,甚至于他的指尖如何嵌入自己的发丝之间都变得细腻起来。
江暖侧过脸去看陆然,发现陆然另一只手撑着下巴,看着漫画书,而摸她脑袋的动作只是“顺带”一样。
做题!做题!做题!
江暖不开心地挥开陆然的手。
一切又再度安静下来。
最后一题是综合题,还结合了不少之前的知识点,越往下,江暖的脑子就有点乱,到后面山穷水尽了,正想要抬手拽一拽陆然的袖子,一抬眼看见台灯留在桌面上的影子……陆然好像是撑着下巴在看她一样。
这是不可能的。
江暖侧过脸,发现陆然的视线是在他摊在桌上的漫画书上的,虽然好像已经很久没有翻过页面了。
“还能做下去吗?”陆然的声音比平时要轻,像是怕惊醒了什么,但是眼帘仍旧垂着,慢悠悠地将漫画书翻到了一下一页。
“不能了。”江暖摇头。
陆然拿过草稿纸,流畅地写了下来,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了江暖最后问题会出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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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暖凑着脑袋看着,恍然大悟。
“脑子别太死了。”他一贯清冷的声音里,不知道为什么江暖感觉到一种柔软。
陆然又帮着江暖把前面错掉的单选和多选也分析了一遍,江暖觉得自己的脑子就从没这么清新过。
这时候,江暖的妈妈叫了起来:“哎哟——这个水龙头怎么回事儿啊!”
陆然起身,修长的手指在草稿纸上敲了敲:“我去看看。你把这道题再过一遍。”
“哦!知道了!”江暖趴下来。
陆然一走,江暖就开始分心了,一会儿去看看那本漫画,又担心以陆然近乎强迫症的记忆力会清楚地记得漫画书翻到哪一页,是以怎样的角度扣在书桌上的,于是还是把手收回来了。
她站起身,在自己的房间里伸了几个懒腰,活动了一下筋骨,然后就看到了木头门上的一排横线。
这是她从小学到高中长个子留下的痕迹。
江暖低下头看了看短了一点点的校裤,有些兴奋地从书架上拿了一本新华字典,顶在脑袋上,到门上划线。
就在这个时候,门忽然被拧开了,江暖头顶上的字典也掉了下拉,哗啦一声响。
陆然站在门口,低着头。
“那个……我……”
“量身高呢?”陆然的袖口捞在小臂上面,露出他利落的小臂线条来。
他弯下腰,把字典捡起来。
江暖愣在那里,陆然是怎么一看见字典就知道她在量身高的?
陆然扣着字典,将门关上,侧过脸来看了一眼门上的横线。
江暖还在想着自己要怎么解释她没好好看最后那道题,还在房间里拎着本字典。
他又要靠近她了,江暖忍不住去看他的唇角,去观察他眼底的狡黠,仿佛这样能抓住陆然也有成为坏孩子的可能性。
“如果你不是想量身高,就是埋伏在门后面,打算用字典砸我。”
“我是量身高!”
要埋伏你,我也不用字典啊!多不解恨啊!
陆然的手伸过来,轻轻点在江暖的脑袋上:“去门那边。”
“不是吧?我就是拿个字典量个身高,你就要我面壁思过啦?”
“我给你量。”
江暖愣了愣,陆然说要给她量身高?
他会这么好?难道有阴谋?
“你量不量?”
“不量了。”
“真的不量了?”
他的表情就像那天晚上向她证明《天是红河岸》男主在现实里并不会被女生喜欢的样子。
“不量了。”
搞不好你又是要嘲笑我根号二呢!
“本来看着你好像长高了一点,但你这么不想量,估计是刚才量过了发现没长吧。”
陆然刚要把字典放书桌上,江暖马上开口:“量!”
气死我了!
我怎么可能没长高!
江暖转过身来,挺直了背脊,贴在门上。
她必须要坚决证明,自己长高了!
陆然拎着字典走过来,随着他越走越近,江暖莫名其妙地紧张了起来。
“不过量个身高,你不用这么严阵以待。”
陆然的手抬了起来,轻轻将字典放在了江暖的头顶,那一刻,江暖才发现,陆然好高,他的肩膀很宽,当他的手抬起来到她的头顶,就像是一场席卷而来拥抱世界的潮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