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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何见到这位师叔露出这样的表情,心中也有些好奇,便试探着向他问起了那柄扇子的由来。
云牙子沉默许久,最后也并未隐瞒,就像是说故事一般,将那些前朝旧事絮絮说给了他听。云牙子告诉他的不仅仅是扇子的来源,还有二十多年前,他们师兄弟二人入京的原因,以及祖师爷的嘱托。
萧何从来未曾听母亲说过这些事,也从来不知道自己的父亲,竟然在前朝夺嫡一事中扮演着如此重要的角色。
难怪他会对权力如此的痴迷,即便后来回到了龙盘谷娶妻生子,却依旧没有打消入仕为官的念头,以至于最终背弃了祖师爷的遗命,抛下妻儿离开了龙盘谷,去往了南渊京中。
萧何也是在那时才知道,原来传闻中云牙子在凤岐山的唯一弟子应清,竟然是前朝太医令陆成渊的后人。而他祖上的灭门,竟然也和父亲有着莫大的关联。
在说完了那些事情之后,云牙子问及萧何以后的打算,萧何说自己尚未想好,他只是遵照母亲遗命将扇子送来,至于往后如何,还没有来得及细想。
云牙子又问他,可有想过要去南渊看看父亲,毕竟自从他出谷为官,他们也已经十多年未见了。
萧何微微摇了摇头,不禁凄然一笑。
这么些年来,“父亲”这个词都未曾在他口中出现过。母亲在父亲走后,将他的“叶”姓抹去,改名萧何。在母亲面前,自己从不敢提到这个人,即便提及,也只唤他为“师父”。
他对于萧何来说,更像是一个陌生人。
云牙子微微一叹,心中滋味很是复杂,但却也理解萧何的想法。
两人沉默了许久,萧何这才忽然想起自己上山之后并未见到那位传闻中的云牙子高徒,很是疑惑,便向云牙子询问了起来。
这一问才知道,他早在半年前就已经下山去了秦川京中,而他下山的缘由,还牵涉到云牙子所收的另一位不为人知的徒弟,而这一位徒弟家中的变故,竟然也与父亲有关。
萧何心中很是沉重,这些事情,他原本不知就也罢了,可如今知道了,却无论如何也无法平静下来。
云牙子将那柄凤尾扇递还给萧何,告诉他如今与这扇子相配的龙脊剑已经不在山中,而这扇子既然是他母亲的遗物,还是留给他做个纪念吧。
萧何在山中待了几天,心中有一种念头悄悄的萌芽,他想去秦川京中,见一见这两个人。只是,他不知道要以怎样的身份面对他们。
自己是叶阑的儿子,而这两个人都与叶阑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若是就这样去见他们,他们会是怎样的态度?
一路走着,一路想着,连他自己都未发觉,其实在他犹豫的过程中,自己带着小九所行的方向,早已是往平津而去。等他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都已经快要踏进平津城了。
秦桑静静的听着应清的叙述,听完这一切后,她心中的谜团仿佛突然之间全部解开了。
她终于明白为什么那一日在擂台之上他会让她,也终于明白了他为何会一眼看破他的女儿身,更明白了这一路上为何会有那样多的“巧合”。
原来,他什么都知道,却又什么都装作不知,只默默出力,助他们一路披荆斩棘。
秦桑心中思绪万千,沉默许久,才又有些奇怪的皱眉问道:“可是师兄,既然他已是默默帮了我们这么久,现如今,他为何又突然会回到叶阑身边,为南渊领兵呢?”
应清眨了眨眼,揣测着说道:“其实这一点我也还未想明白,他原本是说要回谷取风涎草,解药却并不是草药,而是药丸,我猜想,或许是他回谷后发生了什么变故,才不得不去求助叶阑。”
秦桑点了点头,垂眼道:“我也是这样想的,只是我的确想不到能有什么事情,可以让叶阑甘愿把解药拿出来,救我这样一个敌国将领。”
应清稍稍叹了口气,皱眉说道:“早在那日收到解药时我就有这样的疑问,甚至还担心那解药有蹊跷,试毒之后才敢给你服用。可今日南渊这消息一传来,我便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应清顿了顿,看着远处说道:“连允被擒,南渊军中无首。或许,是萧何答应了叶阑留下为南渊领兵,才换得了叶阑手中的那一颗解药。”
秦桑一惊,细想之后却又觉得极有可能。她本就相信这不是萧何的本意,若他真的是以此为交换,向叶阑求得了解药,倒是说得通了。
应清的手指微微揉搓了片刻,转脸看向秦桑道:“我之所以告诉你这些,也是想让你知道他并非有意隐瞒身份接近我们,朝堂上的传言并不可信,你大可安心。”他停了停,垂眸继续说道:“而如今解药已经拿到,我相信他即便是为南渊领兵,也必不会尽心竭力。他定是因为仍在叶阑眼下,因诸多挟制而暂时不能脱身。所以,我们千万莫要先自乱了阵脚,将他视作
仇敌。”
秦桑抿嘴点了点头,她心中本就相信萧何领兵并非本意,现如今听完师兄的话,这份信任更是笃定了几分。
但同时,她心中又有几分惆怅。萧何身在襄陵,卷入了南渊的朝局,想要脱身,一时半会定也是难以做到。接下来的一段时间,恐怕自己是无法与他相见了。
不,不是无法相见,再见之时,或许,就在战场之上了。
【南渊都城襄陵】
宣成殿内,陵阳低头站在阶下,手中捧着罚抄的那些经文。
今日一早,齐王便传口谕到公主府中,让她将已经抄写好的经文送到宫中,还特意指明让她本人送来。
陵阳本不情愿,却又奈何不得违抗,只得收拾妥当之后,便跟着传令之人出了府去。
她心中觉得好笑,此前父皇只是每隔几个月才会召她入宫一次,这回才短短一月不到,父皇竟又要逼她成婚了么?
此时,她站在阶下一言不发,静静捧着那些经文,面上毫无波澜。
齐王转头对一旁立着的常侍抬了抬眼,那常侍便走下阶去,从陵阳手中将那些经文接过,转身回去,放在了齐王面前的主案之上。“陵阳啊,”齐王缓缓开口道,声音很是温和:“寡人听说,前几日你府上有客来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