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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妃微微笑了笑,俯身将那绳子重新捡起来,又一圈圈缠在了树上,缓缓道:“这是年初时从南方运来的苗子,才刚刚长出这么一小截儿。咱们秦川冬日天寒,我怕它经不起冻,想着若是用绳子给它缠上几
层御寒,它或许能好过些。”
恒王从她手中将绳子拿过,依着她的样子在那树上缠了起来,一边缠着一边嗔怪道:“莫不是我未给你这兰芷殿安排宫人么?这点小事,现下都要你亲自动手了?”
陈妃站在一边眼看着恒王将那小树缠了个严实,轻声笑道:“总在那殿中坐着也是无趣,出来转一转,动一动,身子也能暖和些。”
恒王将那绳子扣好,回身拍了拍掌中的灰尘,牵起陈妃,慢慢踱进了殿中。
那殿门上的帘子一掀,便是一股暖意扑面而来,恒王满意的笑了笑,这兰芷殿中的供暖,已是比之前足了不少。
自从上次恒王交代过要给兰芷殿添些毛皮垫子,宫人们便忙不迭的送来各式各样的皮毛,现如今一看,那垫子都快连成了一整张地毯,将这兰芷殿铺得满满当当。
陈妃低头看着那满地的毯子,摇了摇头苦笑道:“陛下,你看看,这便是你让元德给臣妾添的垫子,现如今,莫说是要坐,便是要躺在上头打滚儿,也绰绰有余了。”
恒王一笑,踏上了垫子,到案几边往下一坐,冲陈妃招了招手:“打滚儿就先不必了,过来坐吧。”
陈妃走了过去,解下了披风放到一旁,坐了下来。
这时,殿门上的帘子再一次被掀开,芷萝手中端着个木盘,抬头看见恒王,微微一惊,慌忙俯身跪了下来:“拜见陛下。”
恒王点了点头,示意她起身,又看了一眼她旁边的木盘,里头是不少糕点蜜饯。
恒王转过头来看向陈妃,随意问道:“我记得你似乎一向不喜甜食,怎么,如今口味变了么?”
陈妃也看了一眼那木盘,挥挥手让芷萝把盘子递过来,便让她退下了。
她将那木盘放在案几上,看着那些糕点蜜饯说道:“这些不是给我的。”
“哦?”恒王眨了眨眼调侃道:“难不成是料到我来,给我准备的?”陈妃抿嘴低头摇了摇,微微笑道:“前几日听说婉清那孩子有了身孕,又恰好遇上太子禁足一事,近来她的胃口都不大好。臣妾想着,平日里我做的糕点蜜饯,就连陛下也能吃进几口,说不定婉清也会喜欢
。”
恒王闻言,面色微微沉了沉,想到禁足的太子,还有那恰好在这个时候怀上身孕的太子妃,愁绪又浮了出来。
他微微叹了口气,点点头道:“难为你还记挂着她,这朝中见风使舵的,都已经开始盼着废太子了。”
陈妃低头沉默了片刻,微微苦笑,抬起头道:“自打陛下下令太子禁足起,应当就能料到这些了,不是么?”
恒王无言,皱眉缓缓点了点头。
“所以,”陈妃轻轻抚上恒王的手背,淡淡笑着望着他的双眼:“陛下心中,应该早有定数,旁人如何说,陛下就当听不见罢了。”
恒王的眉头舒展开来,也是随着她一笑,舒了口气。
这宫中最懂他心思的,除了当年的萧皇后,便是陈妃了。陈妃一向心性寡淡,独居深宫,不喜热闹,但心中也最是通透洒脱。
哪怕是现在这种人人对太子避之不及的时候,她也依旧像是个寻常长辈,关心着晚辈的身体。
“哦,对了,”恒王忽然想起了什么,抬起头来,脸上多了些欣喜:“前几日战报传来,南渊退兵了。”
陈妃一怔,忽而眼中也满是惊喜:“那么……那么陛下是否也快要令他们回京了?”
恒王笑着点了点头,拍了拍陈妃的手背:“说起来,你与自己这位‘民间皇子’还从未见过,此次待他们安排好边城驻防,我便让他回来,你们也是时候叙叙‘母子之情’了。”
陈妃眼中尽是笑意,深深点了点头。
恒王与她又闲话了一会儿,便先行离去,回东华殿处理政务。
陈妃将芷萝唤了进来,两人将那些甜点和蜜饯包好,择了一个漆木的食盒,让芷萝亲自送到宫外的太子府中。
【酒泉城内】
这几日,秦桑等人将剩余几座城池的兵力部署安排好,便静静等着有关南渊大军的探报,等着他们全数撤离秦川境内的消息。
谁知,探报还未到来,圣旨却先到了。
恒王有令,令秦桑、萧辞、倪镜启程归京,酒泉及其余几城驻防交给应清主理。
随着圣旨而来的还有一个令他们无比震惊的消息,那便是太子禁足。
“什么?”
秦桑接完圣旨,传旨之人便轻声将太子禁足的消息告诉了她,她惊讶万分,几乎是脱口而出。
听那人的言语之意,将这消息带到军中,也是恒王的意思。
秦桑谢过来人,将他送出府门,回到主厅当中,几人皆是犯起了嘀咕。
他们对恒王的这道圣旨实在是有些不解,应清在军中并未挂军职,说起来他只能算是一个随军出征的谋士,将边界驻防交给他来主理,多少都有些不合常理。
不过,他们更为关心的,还是太子禁足一事。
前来传旨的人并没有将此事说的太详细,只说太子牵扯进了私吞赈灾钱粮的案件中,被陛下下令禁足于太子府。
“私吞赈灾钱粮?”倪镜挠了挠脑袋,不解的问道:“太子很缺钱吗?”
秦桑淡淡看了他一眼,她心中自然是不相信太子会与这样的事有关的,但此事的前因后果他们都一无所知,自然也无法找出什么证据,来替太子开脱。
她没有说话,看了看萧何与应清。
对于太子的为人,应清是一早就已经打探了清楚的,正因如此,他才会收下太子所赠的松雀府,与太子建立起交情。而萧何,他与太子未曾见过,也自然没什么信与不信,听见倪镜问话,便随意笑了笑,拍拍他的肩膀:“别费脑子了,反正也想不明白,既然要启程回京了,咱们也去城中好好转转,再来这酒泉,可就不知是什么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