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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九伸手捅了捅萧何,抬起头看向他道:“公子不记得了么?咱们当时从龙……”萧何猛地低头瞪了他一眼,他这才意识到倪镜还在一旁,忙将说辞立改,接着说道:“从家中一路北上的时候,路过的不少南渊属地都遭逢了旱灾,有些田地根本颗粒无收,你当时还说,若是此般情形延续
到年末,南渊的军粮都堪忧了。”
萧何经他这么一提醒,这才想起来确实有这么回事。
只是当时自己与小九两人自龙盘谷向北一路游山玩水,如同闲云野鹤一般,说那番话也不过就是作为一个局外人的嘲讽打趣,根本没放在心上。
现如今,自己已是身在局中,却反倒忽略了很多细节。
还没等萧何回忆完,一旁的倪镜似是才反应过来什么,十分惊讶的转脸瞪着萧何问道:“萧将军……是南渊人?”
虽然小九方才被萧何瞪了一眼后没有把“龙盘谷”这三个字说出来,但从他所说的意思来看,他们似乎是从南渊过来的。
倪镜很是诧异,他此前一直也没打听过这些,只知道秦桑是陛下遗落在民间的皇子,而这个萧辞则是在擂台上与秦桑大成平手的民间高人,却没有想到,他竟然会是个南渊人。
萧何看着倪镜这张得仿佛能塞进一个馒头的嘴,耸耸肩轻松笑了笑:“怎么?倪将军看不起南渊人?”
倪镜慌忙眨了眨眼睛,连连摆手,讪讪笑着:“不不不……萧将军误会了,我只是觉得诧异……诧异罢了。”
说完,他转头看了一圈,从秦桑看到应清,而后十分奇怪的皱眉问道:“咦?你们俩怎么一点也不惊讶?难道……你们早就知道?”
秦桑与应清对视了一眼,也没什么好遮掩的,便点了点头。
倪镜转了转眼珠,撇了撇嘴:“搞了半天就我一个人蒙在鼓里呢,哼,也不说早点告诉我。”
秦桑看了看倪镜的神色,还好,他除了有些小情绪,没有显示出什么不同寻常的表情,估计以他这大咧的性子,应该也不会想太多。果然,还没等旁人接话,他便一脸兴奋的凑到萧何身边:“我知道了,你一定是在南渊没有施展拳脚的机会对不对?以你这样好的功夫,却没能在南渊谋个一官半职,就像那千里马没遇到伯乐,这才跑到我
秦川打擂台来了,对吧?”
萧何一听,哭笑不得。
这家伙还真会编故事,自己还没想到这一层呢,他倒先把台阶都搭好了,就等着你走下去。
于是萧何也不分辩,只拍着他的肩膀点点头道:“倪将军果然聪慧过人,你说的没错,正是如此。”
本来这样一来,这茬也就算是翻篇儿了,没想到一旁的小九却不买账,翻了个白眼,“切”了一声:“我家公子那是懒得出山,要不然,哪还轮的上连允那个……”
他正说着,忽然瞥见萧何与秦桑挤眉弄眼的冲他摇头,到了嘴边的话又卡在了喉咙里,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
倪镜见他说了一半又不继续,倒也猜到了七八分,并没有觉得奇怪,反而大大咧咧的笑道:“对对对,以萧将军的伸手,若是他去了南渊军中,那还轮的上连允出来兴风作浪,哈哈哈……”
秦桑几人见他并没有起疑,还大笑了起来,纷纷松了口气,嗔怪的瞪着小九。小九啊小九,你可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非得把你家公子的背景全都搬出来,你才满意不成?
小九见他们都这样瞪着自己,也知道自己似是说错了什么,忙插科打诨的挥了挥手:“哎呀我都饿了,不跟你们扯这些没用的了,今日童大哥还说要教我包饺子呢!”
秦桑一愣:“童大哥是谁?”
小九笑眯眯挑了挑眉,随手一指:“就是上次那个伙夫大哥啊,自打知道了我会做各种捕鱼捕兽的小机关,现在可崇拜我了呢!”
秦桑看他这一脸骄傲的表情,无奈的笑了笑,拍了拍他的头道:“得了,那你便去找他学包饺子吧,别在这捣乱了。”
小九闻言不满的撇了撇嘴,胡乱挥了挥手当作告辞,便迈开步子跑出了门外去。
小九一走,几人又回到了正题之上。
现在既然已经大抵猜到了南渊退兵的缘由,那便顺势而为,将那几座城池收回,再驻防好两国交界便是。
秦桑心中盘算着,按照南渊现在的行军速度,他们若是打算从华阴或是永寿一带撤出秦川,中间不作太多停留,大约也只需十几日便可。
那么,这十几日的时间,秦川需得调整好兵力部署,将他们已经丢下的城池一座座收回来,好好守住。
【秦川京城平津】
这几日,秦川朝中很是热闹。
一方面,太子禁足一事闹得沸沸扬扬,以董彧为首的一众支持二皇子的老臣见风使舵,纷纷上书陛下,请求废太子。就在这风口浪尖上,太子府中却传来喜讯,太子妃有喜了。
另一方面,酒泉那边战报传回,南渊正在疾行撤军,恐怕不日就将退出秦川。这对秦川来说,可算是天大的好消息。
这么多年了,秦川从未打过如此痛快的胜仗,这让朝中不少武将都兴奋不已。甚至有一部分原本中立的大臣,把目光落在了这位“民间皇子”的身上。
恒王应对着这喜忧参半的朝政,心中也是纷乱不已。
这日下朝后,他习惯性的在东华殿坐了许久,觉得心中憋闷,便索性散步去了后宫,到了陈妃所住的兰芷殿中。
刚迈步进了院子,恒王就看见陈妃立在风中,正往一棵小树上缠着粗绳。
他一愣,大步迈到她身边拽过了她冰冷的右手:“这么冷的天,你站在这外头做什么?”
陈妃转头看见恒王,松开左手里攥的绳子,盈盈一福身:“陛下。”恒王将她身上的披风的领口紧了紧,皱眉看向那棵小树:“你这是在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