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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故的朣朦逐渐放大,都说男女之间的碰触会产生火花,然而秦修远的唇此时此刻就覆盖在她的唇上,震惊过后她的心却平静犹如止水。
秦修远是一块砸进湖水中的石头,却颇怪异地掀不起任何水花。
沈如故伸手去推开秦修远,但秦修远环在她腰肢上的手在这时加深了力道,她感觉到轻微的疼痛。
秦修远的吻,让她感觉到蛮狠与霸道,这不该从秦修远的身上表现出来,和他淡然如菊的性子,截然不同。
她的心思全然不在秦修远的身上,她清楚的知晓心里此刻有着的人是谁。
他强硬的一面,反倒让沈崇楼那张脸侵占了她的脑海。
嫁给秦修远对吗?过于地亲近,反倒让她有了这样的疑惑。
沈如故见推不开他,秦修远让她呼吸的间隙,沈如故大呼:“放开我。”
秦修远瞧见她眼里的震怒,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同样,他过于急切了,他违背了自己的初衷,他在心里发过誓,在她不愿意之前,他是不会碰她的。
可为何,当他瞧见她淡泊无痕的样子,拍婚照笑都笑不出来的样子……会如此生气,也是如此的嫉妒。
他的心好似被蒙上了一层模糊的纱,那层纱,随着院子里拂来的微风,犹如遮蔽了他的双眼。
生意场上,他游刃有余,从未有一次令他觉得如此挫败。
秦修远松开了沈如故,她双腿一软,单手撑在了墙壁上才得以稳住自己。
沈如故大肆地喘着气,秦修远懊恼地皱着眉头,诚心诚意地向他道歉:“抱歉,是我……冲动了。”
她瞧见秦修远的拐杖先他的脚就要往前放,她知,他要过来。
沈如故抬手打住,抗拒他的靠近,道:“别过来!”
“好,我不过去。”他立马将拐杖收了回去,依着她如此说道。
紧接着,是长久的沉静,院子里,越是安静,越是让木香花瓣落下,都好似有了声音。
风中夹带着清香,沈如故一直靠着墙壁,而秦修远则站在院子中央视线一直笼罩着沈如故。
终于,密斯特林的到来,打破了院子里的宁静:“你们到底要调整多久,修远,说实话,我没碰见过你这么难缠的主顾。”
“就来。”秦修远应了一声。
密斯特林也不打搅他们,听到秦修远如此说,便离开了。
秦修远看了一眼沈如故,轻声道:“走吧,一会儿密斯特林该耍性子了。”
沈如故还能听出秦修远嗓音中的暗哑,她强压下心里的不适,小碎步跟在秦修远的身后。
而秦修远的步伐还和寻常一样,不急不慢,一步又一步,拐杖也发出均匀的声响。
这次,秦修远依旧坐在椅子上,只是密斯特林让人将沈如故的椅子端走了,说是让她双手交叠地放在秦修远的椅子靠背上。
她一一照做,没有反抗,也没有任何的不满,就像被人摆弄的木偶,他们怎么高兴她便怎么做。
秦修远如坐针毡,他从不像此刻这般耐不住性子,沈如故僵直地站在他的身畔,他深呼一口气,才得以活过来一般。
密斯特林一直拍不到满意的画面,最后果然发起了牢骚,他的性子急,但无心。
“修远呐修远,我看你,栽在她身上喽。”密斯特林发完了牢骚,又不禁感慨道。
这次,换秦修远僵住了,他的唇呡成一条线,沈如故愕然,被密斯特林如此一说,脸上多了一抹霞光的晕红。
密斯特林将这个画面定格,然后颇有深意的对秦修远道:“你选的人,好的坏的,就像照片一样,后果自负。”
“好了,婚照不在于多,一张恒永远!”密斯特林真心祝愿自己的好哥们。
秦修远自然听出密斯特林的意思,他脸上沉着的表情终于消退,紧接着,多了点点的笑意。
永远地究竟多久,他想也就一辈子吧,没有固定的时间限制,大致直到死亡,一样东西能保持到永远不容易,尤其是感情。
“借你吉言。”秦修远笑着对密斯特林道。
沈如故去换便装了,但他们的话,她听得一清二楚,纤纤玉手落在蝴蝶的盘扣上,怎么也扣不进去。
她的心很不平静,她原以为自己答应留下来,成为秦修远的妻子,并不那么难。
可她才发现,她不知如何去接受这个人,从而将他装进自己的心里。
密斯特林和秦修远还在外头开玩笑:“修远,你可要努力,让你美若天仙的妻子生个孩子出来给我玩玩,好歹叫我一声小叔。”
秦修远在喝茶,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听到密斯特林如此说,喷了出来。
“若有了孩子,我疼还来不及,你别想碰。”秦修远将茶杯往小桌子上一放,两人从小这么打趣过来的,他来了兴致,不免也说了两句玩笑话。
沈如故却在里头紧蹙着眉头,孩子?她和秦修远会有孩子吗,而秦修远能行夫妻之事?
若能,为何三姨娘说,嫁到秦家,嫁给秦修远,富贵加身可就是等于守了活寡。
她越想,脸上的滚烫之意越发浓重,怎么能想这种事呢,她拍了拍自己的脸,将疑惑从自己的脑海中挥去。
沈如故出来的时候,密斯特林和秦修远面对面坐着,密斯特林突然抱住了秦修远,道:“没想到你们几个还是扔下我一个人,都成亲了。”
语气柔地可以,沈如故一听,都感觉双臂起了鸡皮疙瘩。
秦修远听到房门前的动静,朝右侧看过去,正对沈如故怪异的目光,他再看看自己和密斯特林的姿态,立马推开密斯特林。
“如故!”秦修远慌忙的叫了一句沈如故,想要解释,都怪密斯特林喜欢恶作剧。
沈如故依旧是淡淡的性子,道:“能回去吗?”
“这就回去。”秦修远应道。
密斯特林站在一旁乐呵呵道:“慢走,不送,照片洗好了我会差人送到云锦坊。”
“劳驾!”秦修远朝他挥挥手,示作道别。
沈如故和秦修远一道上了车,秦修远睨了一眼沈如故,瞧见她被磨破的唇角,心里有些歉意。
“密斯特林刚刚是和我闹着玩,你……别误会。”秦修远觉着方才是个梗,搁在心里不说些什么堵得慌。
沈如故点点头,没多说。
又是良久的沉默,车子行驶的方向并不是云锦坊,沈如故察觉之后,问他:“我们这是去哪里?”
“鼓楼。”秦修远道。
他办事的效率如此高,依照她的心思,大概已经在鼓楼安置好了公馆。
“青慈我已经令人送过去了,其实,我总觉得那丫头办事不够机警,原想给你安排一个人,想想,你会不习惯,便作罢。”他如此道。
沈如故这才为之动容,朝他看去,道:“除了青慈,我不会要别的丫头。”
“她虽办事不够灵活,可我和她,算得上相依为命。”沈如故说着,想到了那年将青慈领回沈公馆的场景。
她始终记得,那时候的青慈,极像自己初到沈公馆的模样,胆怯同时又充满希望能开始新生活的样子。
秦修远没多问,只是说了三个字:“我明白。”
颐和路就在鼓楼区,那里有大片的公馆,当车子经过颐和路之时,沈如故不自禁地朝窗外看去。
这一个细小的动作,引起了秦修远的注意。
“你该不会……”也安置在颐和公馆吧,话还未说完,秦修远便接过话茬。
只听他极快地沉声道:“不是,我置办的地方不是颐和,是宁海。”
沈如故噎声,也好,不是颐和就不会触景生情。
“我和女大的校长说好了,等开学,你直接去便是。”他又道。
在求学这块,沈如故由衷地感激秦修远,没人还能在成亲之后继续读书,秦修远作为丈夫是个另类。
她本能地想要道谢,却被秦修远先一步抢占了说话的时机:“不用对我客气,夫妻之间,是不用客气的。”
“我还未和你成亲。”她说道。
婚庆,婚书,还有公报,都无,只是拍了一张婚照罢了,她算不得是他的妻子。
可秦修远道:“快了。”
是啊,婚照都拍了,离其它的事项还会远吗?
到了宁海,青慈在院子里摆弄花卉,是君子兰,秦修远喜欢的花。
沈如故再往大院里头走两步,瞧见了玉兰花,只是和她寻常见的颜色不同,梅红的色彩很惹眼。
只是,孤孤单单一株,显得尤为寂寥。
秦修远跟在她的身后,随她一道在玉兰树下站着,仰着头,他道:“有玉兰树的公馆不好找,废了好大力气,才找到。”
“有心了!”她道。
语气,依旧不带任何地情感色彩,话语也简简单单,对于秦修远来说,却是最大的回馈。
即便,他得到这几个字是开心的,但原本,他以为沈如故瞧见玉兰也会开心,可为何,现实中,她如此忧伤?
良久,她收回视线,站直,侧身对秦修远道:“秦少,其实……我已经不喜欢玉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