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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料理的师傅也是从迹部旗下的酒店请过去的, 高峰期间腾不出空来,就着后厨窗户把整盆菜都端给了迹部景吾:“少爷,小心点端着,这么一大盆有点沉, 菜刚出锅还烫手,要不我送送您?”
迹部景吾接过了菜盆:“谢谢, 不用了, 您自己去忙吧。”
他转过身就走,料理师傅琢磨了阵子,嘿的一笑摇了摇头, 又开始忙起来。
这小姑娘还真能吃, 一顿能顶六七顿,一般的家庭还真供不起这么个大胃王。
不过再能吃, 他们少爷也养得起。
一堆人看着迹部景吾端着个盆走过来,盆里冒出的热气模糊了脸庞, 他还一点方向没错。
忍足侑士干笑了一声:“怎么看都和迹部平时的画风完全不一样啊……这种家庭煮夫的即视感。”
丸井文太不在的时候迹部景吾还是心里的第一顺位,慈郎很给部长面子:“不会啊,我觉得迹部端个盆都端出了英式贵族的感觉呢。”
忍足侑士忍不住看了慈郎一眼,这家伙到底是在黑他还是在损他?
几个人迅速的拾掇出了桌上的空间,装了实心满的盆子被迹部景吾放到桌上, 织羽樱奈往盆里一看:一大盆装的全是麻婆豆腐, 鲜红勾芡的汤汁里堆满了雪白如山的豆腐, 软而不塌,看上去十分的嫩滑,顶上洒了一抓绿油油的葱花,微麻的香气直往上冒。
不是挑食,织羽樱奈实在有点搞不懂为什么日本料理一沾上中华两个字就非得是麻婆豆腐。
“……这么大一盆。”
气氛一下子安静,其他几个男生突然装死。
忍足侑士后知后觉不对,下半句话在织羽樱奈的眼神里咽了下去,及时见风转舵:“都不够塞牙缝的嘛,是吧,小奈?”
“哼。”迹部景吾冷笑一声:“看来你倒是了解她。”
又不是男女朋友,有正经名字不好好叫,偏要叫的这么肉麻,一口一个小奈叫给谁听呢?
忍足侑士见好就收:“当然。”
慈郎喜欢吃甜食,受不住这股味道:“一闻就觉得好辣!放了很多藤椒呢。”
“我试试,”织羽樱奈用筷子挑起一颗花椒往嘴里一扔,嚼嚼:“不算很辣,这不是藤椒,这是九叶青花椒,不是日本的吧,中国c城?”
迹部景吾面色有些古怪:“对,是直接从中国那边运过来的。”
麻辣诱人,慈郎忍不住跟着尝了块豆腐,捂着半边发麻的腮帮子哼哼:“这都吃出来了,好厉害啊!”
织羽樱奈分出点心神回答:“藤椒偏香,花椒偏麻,多吃几次你也能认出来。”
麻婆豆腐香是很香,但是实在太辣太麻,真让慈郎再吃下去,用来品尝甜食的舌头就没味觉了。他脸色僵了一会儿,还是决定继续吃面前的烤蛋糕。
其他几个男生也对吃辣实在没有什么好的体验感。怪不二周助那个变态用可怕的味觉对他们进行了人身攻击,冰帝一个人都没逃过去,最后通通躺倒一片。
不过不二周助连青学的自己人也没放过。这个男人的杀伤力,在冰帝正选的眼里就等同于乾贞治。
这么一走动后气氛也活起来,菜都齐了,大家正式开始吃饭。
人性格不同,吃的东西也不同,其他几个人吃的还是随便买的菜,反正食堂好,买什么菜都能吃。不过忍足侑士吃的特殊了点,他盘子里的御好烧是关西那边的特产,也叫大阪烧,不过也就是一方水土一方叫法了。
饼厚松软,上面覆了层金灿灿的鸡蛋,最后自上而下浇着浓浓的御好烧酱。
忍足侑士拿着餐刀在上面划了几道,切成一口即入的大小码到盘子里,一转头,整个人霎时间就僵在椅子上,叉子在手中颤抖不停,嘴张了又张:“……你……你吃完了?”
这么大的动静惹得向日岳人和宍户亮都往这边看过来,慈郎举着叉子刚咽下一块蛋糕,闻言好奇的往盆里探了一眼。
一个黄色卷发的男孩在盆里朝他微笑。
他哆嗦了一下,然后就开始兴奋:“好能吃啊,真厉害呢!”
眼睛往左偏,触及到迹部景吾的表情,慈郎忙不迭改口:“能吃是福,能吃就是好事,我觉得能吃的女孩很好!”
几个男生现在看向织羽樱奈的表情完全不同了:吃惊中透着点崇敬,崇敬中又透出点害怕。
就说速度,她比桃城武还要快啊,什么时候吃完的几个人居然完全不知道……这女孩饿极了会不会把他们也给吃了?
织羽樱奈用铁勺在木桶里刮干净,就最后几滴汤汁一粘,然后心满意足的送进嘴里,也没怎么注意忍足侑士惊得下巴都要快掉下来的样子。
她指着他叉子上的那块御好烧:“给我吃的吗?”
忍足侑士及时合上他的下巴,反应过来挂上了绅士的微笑:“当然。”
略带挑衅的看了眼迹部景吾,对方看上去的样子却意外的十分淡定,忍足侑士不以为意:反正能气到这个家伙只是其次,最关键的还是让女孩回归正途。他把叉子上的食物送到了织羽樱奈嘴边。
“啊——”
他丝毫没有觉得有什么逾矩之处,倒是旁边几桌的女生,纷纷朝这边看过来。
织羽樱奈吞下食物:“你人不错。”
“……”忍足侑士深吸了口气,半天才憋出来一句:“不要随便给我发好人卡啊,小奈。”
“你们快点吃完了去上课,下午还有训练。一个都不准逃,”迹部景吾突然说话,神色淡淡的:“听到没?尤其是你慈郎。”
傻子也知道这气氛不对,向日岳人和宍户亮赶紧往嘴里塞食物,慈郎吞下最后一口蛋糕,有些恹恹的:“我知道了。”
他小声嘟囔了一句:“不要随便就迁怒嘛……”
迹部景吾问:“你说什么?”
慈郎赶紧站起身:“没什么,我吃好了。”
迹部景吾站起来,脸上一派平静,他转身避开忍足侑士探究的眼神:“吃完的话就走吧,待会还有课。”
慈郎哦了声,然后指着他的衣服:“迹部,你下摆那一块全皱了,褶子起的好厉害啊……”
“这是——”迹部景吾差点破功,他轻咳了一声:“没熨好……好了,慈郎,把注意力放在其他的地方,你就可以早日打败丸井文太了。”
忍足侑士低声笑出来,磁性的嗓音笑得人心肝儿颤,他给织羽樱奈拉开座椅,温声说:“我们也走吧。”
迹部景吾的火气已经冷却下来,却还有一丝显见的冷酷:“把这两个女生辞掉。保留钢琴伴奏这个项目,但是要求招聘专业钢琴师,做得到就去做,做不到就请你让贤。”
爱丽忙扯起笑:“做得到做得到,我马上就去做。之前也是看着这两个女孩子可怜想挣点生活费……所以就让她们上了,不过到底没想到随便学的还是比不过专业的不是?我以后一定会注意。”
“才不是随便学的!明明你今天还说我弹得比她要好得多,”二之宫为自己的天真愤怒,她现在终于看清眼前这个女人的虚伪:“你还说只要把她挤下来就会一直聘用我,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她?
织羽樱奈的手指转向自己的脸:“原来刚才你是来找茬的。”
爱丽的嘴角面色惶急,好像因为指责而显得失去方寸,眼睛里却露出那种怜悯又轻蔑的目光来:“我可没说过那些话,不能因为买卖不成就恩将仇报栽赃诬陷上司啊。不是我说,小姑娘,你弹的是不错,可是哪里比得过那些专业的。而且是你们学校不让兼职,这也不是我不准吧。”
明知道自己是被利用为别人做嫁裳,可自己却什么办法也没有,二之宫颓然放下手,周身都死气沉沉的。
对事不对人,迹部景吾朝钢琴偏了下头,示意:“二之宫,你对琴技好像很有信心,既然这样,那就去弹弹看。”
如果确实弹得不错,以学校的名义送人去参加比赛拿奖金还是可以的。
二之宫垂在上衣缝线处的手指动了动,钢琴就摆在右手边,摁下一个琴键后好像忽然找到了感觉,坐上琴凳开始弹琴。她弹奏的曲子变奏稍快,手指像是灵巧的鸟儿一样,在黑白的琴键上轻啄一下便离开。琴音快而不涩,不松不散,不蔓不枝。
罗恩格林的前奏曲。一曲暂歇,迹部景吾轻声问旁边闲站着的女生:“你觉得怎么样?”
“你问我啊。”
“嗯。”
织羽樱奈一腔平静:“我觉得不怎么样。”
琴声突然错杂而响,鼓噪一片。
二之宫黛姬猛的转头:“我不怎么样,可你连我都比不上。”
太浮躁。迹部景吾有些失望:“你的技术暂时配不上你的自信。”
她脸色一白。
“我说过,我不会和你去比,不要把你个人的臆想变成我的义务,我懒得奉陪。再者,弹琴需要投入感情,而你刚才纯粹是在炫技,想要压过我,想要出风头,”织羽樱奈轻轻把她的手从钢琴琴键上拨下来:“你的琴声有多丑陋,你自己听得到吗?”
她附在二之宫耳边,极轻声咬耳朵:“你知不知道,你心里有鬼啊。”
二之宫眼珠迟缓的转动,身体比木偶还要僵硬,她似乎看见织羽樱奈一向茶褐色的头发末端被灯光挑染上了些许金色:“你胡说些什么?我听不懂!”
就算听力不错,可是隔了这么远,说话声音又这么小,迹部景吾只看见织羽樱奈附耳在二之宫身边说了些什么,然后这个刚才还全身都写着不服的女生一瞬间脸色有如死灰。
听见牙齿打颤声,织羽樱奈嘴角微勾,不再去看二之宫脸上表情。她陡然直起腰,把挂在一边耳朵上的口罩又原模原样带回去,遮住脸像个抢银行的。
只露出一条细缝,她仰头对上迹部景吾那双蓝色宝石一样的眼睛:“好了,我辞职了,大少爷满意了,校规也满意了,现在只剩下我很不满意,因为我只能自己吃自己了。”
迹部景吾被这么一说的有些心虚,她头也不回的就往门外走:“我要回家了,再见。”
虽然腿短,可织羽樱奈跟风一样快,一下子就走了很远,迹部景吾几乎小跑一段才跟上,一把手抓住她的袖子:“喂,你——”
织羽樱奈停下:“我什么?”
他把手松开,有些讪讪的:“你……你吃晚饭了没?”
……
这个家伙肯定是有低血糖。
不仅特别能吃,而且吃完饭前后简直判若两人。麻木的看着织羽樱奈吃完正常人根本吃不下的食物份量,迹部景吾抽了张纸递过去:“喏。”
他发现自己开始有些习惯成自然了。
“谢谢。”
织羽樱奈站起来,拿起旁边的书包:“多谢款待,不过现在我得回家了,不然晚上黑,我可不敢走夜路。”
“我送你,”迹部景吾不太自然:“这么晚不安全,送女生回家是基本礼仪。”
他画蛇添足的补充:“不要多想。”
事实证明多想的人是他,织羽樱奈连个多余的眼神也没给,专注的把之前那个大的吓人的口罩又戴在脸上。
迹部景吾忍不住问:“你戴这个干什么?”
被口罩罩住的声音有些嗡嗡的,听得不太真切:“我好歹也是在中上层场合混过的人,也算半个名人,要是不戴口罩,估计认识我的人就会过来指着我骂了吧?”
他自知失言,默了默:“对不起。”
两人一时无话。
日本满十八岁才能够考取驾照,就算迹部景吾无师自通,可也并不想挑战日本的法律,更不想像英德学园那四个浪荡子一样拿别人的命去开玩笑。
司机在驾驶座上开着车,驾驶座和宽敞的后车座隔出相对静谧的环境。
织羽樱奈摘下口罩,把脸露出来:“你有没有听说过有这么一句话。”
“什么?”
“如果一天之内,在不同的地方和同一个人不约而同碰见三次,他们就会结缘。”
迹部景吾算算:“我们好像只见了两次吧?”
织羽樱奈奇怪的看他一眼:“我有说是我和你吗?”
“……”
她转头看窗外的夜景,轻嗤了一声:“别多想。”
织羽樱奈说:“是我吃的,这些都是我一个人吃的。”
“你看你,还帮这个帅哥说话,他看上去明显比你壮实多了!吃了就吃呗,”大叔满脸写着不信:“端好,男生要让着女生啊!”
壮实这种一点都不华丽的词居然出现在自己身上。迹部景吾忍不住瞪了一眼罪魁祸首,告诫自己心平气和:“好,我知道了。”
语言有时苍白,不如让对方眼见为实,他就近挑了张桌子,正对厨师那张脸,好让对方能全程看到自己的“虐待”。
织羽樱奈丝毫没让他失望:她当着海鲜烧厨子的面保持着匀速吃了五盒章鱼烧,三盘军舰寿司,两碗乌冬面,连盘子都沾的一干二净,胃口好得令人咋舌。
迹部景吾停下刀叉,虽然知道有些失礼,但就是忍不住看她吃东西。
在后厨里工作的大叔见此情此景实在坐不住了,他端着一大盘子玉子烧从厨房跑出来,眼含热泪:“小姑娘这是多久没吃过东西了,来,这里是我的一点心意……”
织羽樱奈道了谢,把玉子烧双手捧到迹部景吾眼下,表情虔诚:“你先吃。”
“这真是……”
大叔又是感慨又用那种看人渣的眼神看了眼迹部景吾,叹着气走了。
被当成人渣还是第一回,不过被人关照,心里还是有点儿感动的。可转念一想,迹部景吾觉得没这么简单:“为什么让我先吃?”
织羽樱奈把面前的盘子挪开:“这边盘子放不下了,先放你那边。”
迹部景吾差点龇牙:“哦。”
他说完话就面无表情的捂住鼻子。
除先前吃掉的牛排中华煎饺灌汤包不说,再到一整盘的咖喱金枪鱼意面、按重量计算的一公斤碳烤生蚝、香煎龙虾肉……还有一条片好的烧烤嫩羊羔腿,撒上了肉豆蔻香味直往外窜……
吃到后来,织羽樱奈又随口点了乳酪,却碰上那种可怕的蓝纹乳酪——学校有不同国家的交换生,大概是为了照顾他们的口味,不然绝不会出现这种霉变的可怕食物。
这种和华丽完全不沾边的东西……迹部景吾把盘子放下的时候,手还有点发颤,意识被熏的有些糊涂。
蓝纹乳酪是美食大国法国的奶制品,和那些靠甜腻芳香取得食客欢心的妖艳贱货不同,这种奶酪不走寻常路,不仅闻上去比榴莲糟糕,吃起来更是辛香辣口,回味无穷。
他在心里整理好措辞打算劝织羽樱奈:吃不下就不要勉强自己,偶尔浪费食物也没关系,毕竟比起勤俭节约的品质还是命比较重要。
“你别……”
织羽樱奈用筷子顺着蓝色的纹路在蛋糕上温柔的抚摸了一阵,然后把沾着蓝色菌丝的筷子头放进嘴里抿了一下,一脸陶醉:“霉菌的芬芳。”
神他妈霉菌有芬芳。
行,认输。他把另一份乳酪也默默地向她的方向推过去:“既然喜欢,这一份……芬芳,也劳烦您慢慢享用。”
织羽樱奈手一滑,铁质的叉子不知道是故意还是不小心脱手,飞出来扎在乳酪上面,刺溜一声刺进软孔里,竖着一晃一晃闪冷光:“谢谢。”
“……不客气。”
迹部景吾不再打扰她进食,摇着高脚杯有一口没一口的饮着杯里的香槟酒,看着织羽樱奈接连不断地进食觉得腮帮子有点酸。
他忍不住劝:“慢点吃,没人跟你抢,吃太快会消化不良,还容易长胖。”
织羽樱奈筷子没停,边吃边摇头说:“凉了就不好吃了,我和你不一样,我吃不胖。”
她比了一下自己的腰围,朝气闷的迹部景吾笑得无辜:“再胖一圈也没关系。”
这姑娘嘴够坏的,不过这话说的也没错,吃了这么多,下午必须用高强度的体耗来解决多余的热量,不然,他的腹肌恐怕留不住。
他还举着刀叉发愣,织羽樱奈已经把桌上的盘子扫荡完,抽了张餐巾纸抹嘴:“吃完了,走吧。”
迹部景吾说:“等等。”
织羽樱奈问:“吃不下了吗?”
她指着迹部景吾面前的约克夏布丁,说是布丁,其实是咸口的面包,是和烤牛肉一起上的一道辅菜。
冰帝的厨师还是按照英国约克郡的传统制作方法制作,相比新式制作将面团直接放在抹过烤牛肉汁的烤盘上烘焙的做法,把面团放进铁罐里烘焙然后吸收肉汁的旧式制作方法口味偏重,更得迹部景吾青睐。
看织羽樱奈还一副游刃有余的样子,他心里浮上一股微妙的男生自尊感。
“吃不下了,”迹部景吾看着她,眼里况味不明:“我还一口都没碰过,你要不要吃?”
织羽樱奈把椅子拉开,又坐下:“吃。”
迹部景吾稳坐A组一番,织羽樱奈数学成绩极佳,是A组六番,而忍足侑士却连b组都没上,跟国中时期一样到了H组。
要说忍足侑士成绩不好也不尽然,每次门门成绩九十分也不是巧合。他号称冰帝天才,能记上千种击球方式,和不二周助同有天才之名,自然不会傻到哪里去,可他偏偏没有选择进A组。
忍足侑士止步在走廊的分岔口处,慈郎早在楼下就进教室了,现在只剩下迹部景吾和织羽樱奈:“早知道当初就不应该那么颓的,现在就不必和你分开了,小奈。”
迹部景吾皮笑肉不笑的勾了一下嘴角:“世上可没有后悔药买,再说,就算你全力以赴,能不能拿到第一还要再看,本大爷可不是横在这里当摆设的。好了,上课了,进教室吧。”
吃完饭就想睡,织羽樱奈打呵欠:“……侑士你早点去上课吧,不要迟到了。”
侑士。
心上好像突然有一根线穿插了过去,不属于她的情感和记忆一瞬间如电闪雷鸣骤起,织羽樱奈眉头紧缩,一手捂住跳动很快的心口,又伸手扶住墙壁。
“怎么了?”
迹部景吾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她,又被织羽樱奈轻轻挥开:“没事。”
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两个男生相视而站。
迹部景吾沉下声音:“真走了。”
“嗯?”忍足侑士无所谓的笑笑,向他摆了摆手:“景酱你什么时候也跟我来这一套了,走吧走吧,难道还要我恭送king么?”
“啧。”
迹部景吾毫无意义的哼了一声,转头跟上前面渐行渐远的女孩。
忍足侑士站在走廊分岔口的中央。
午后的阳光把走廊分成黑白两边,像两个世界,迹部景吾和织羽樱奈在视野中越走越远,和相隔着天涯一样遥远。忍足侑士忽然就心疼,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从生命里抽离。
像是在这个岔口不得不看着对方离开。
他一个人呆站着,光线把他剖白,又像切割机一样把人分割成两半。
忍足侑士小声自言自语:“……果然像未闻花名那种宿命感太强的剧还是该少看一些,看多了总容易胡思乱想。”
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转身走向处于阳光中的H组,推开门——
“抱歉,老师,我迟到了。”
教室里的哗然声立止,戴着眼镜的班主任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迟到这么久,那你就站在门外不用进来了,好好反思一下吧,忍足同学。”
忍足侑士无奈的答应:“是。”
***
那么多人抢破了头都想进冰帝的网球部,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经济条件稍微差一点的学校,运动社团的经理就得负责这个那个,上抓经济下管擦地,除了上课时间就忙个不停,根本抽不出什么时间来勾搭小哥哥。
但是有迹部财团支持的冰帝不同,就像洛山有赤司征十郎,帝丹有铃木园子,一个强有力的财阀有时候就是一切。
冰帝有一个迹部景吾就能够从头到尾的彻底更新换代,里面的设施都换成了最新的,只要经过财务部批准,社团可预支的资金十分充沛。
至于冰帝网球部里就更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苦力活需要做:地上柜子里的清洁都有保洁员工,换新的网球拍和网球还有修理都有负责运动器材的企业定时派人来检查更换,经理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记档,以免弄混淆。
既轻松又有学分,还能有空暇时不时的给正选们端个茶送个毛巾培养培养感情,要是能钓到一个金龟婿那就最好了。
冰帝不是贵族学校,大部分都是中产阶级,网球是项烧钱活动,能玩得起的家庭条件都很不错,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就算成不了,每天看着这群颜值高的帅哥打球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其实颜值不颜值什么的,在现在的织羽樱奈眼里,不过就是一堆行走的肉类。
她举扫把呆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要干的事,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工作服显得不伦不类,头上还戴着带檐的帽子,身材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平板,看上去就像一个小男生。
仓库的门唰的就被推开,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员工正匆匆忙忙的把货物送进来,一见到有个闲人站着就打手势让人让开。
送货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麻烦让让,今天人手不够,还要赶别的工作,时间很紧怕短时间里卸不了这么多货,同学配合一下,耽误了工作公司我们可是要被罚钱的。”
网球部每天都在进行杀人网球,耗费的网球拍和网球数目极大。外面堆积如山的木箱多的都快堆成了一个小山,没两个小时绝对搬不完。
织羽樱奈抱着扫帚往旁边一跳让路:“要我帮忙吗?”
那个矮个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这小身板……不行。”
不行。
呵。
织羽樱奈二话不说,走出门,弯下腰像挑西瓜似的在各个箱子上敲了敲。
两个男人一头雾水:“干什么呢?”
织羽樱奈拣了两个声音最闷的箱子,轻轻松松的一把就扛了起来。
两个男人吃惊的张嘴:一箱子的球拍或者球少说也有数十来斤,这个腿还没他们胳膊粗的学生居然这么简单的就拿了起来。
还没完,她脚在木箱的边上一磕,木箱翻了个滚儿压到脚背上,足背一勾把木箱从地上带起来。抬腿往上一抛,织羽樱奈稍微侧过身子,木箱稳稳荡荡的落在了肩膀扛着的箱子上,连一点磕碰的声响都没发出来。
两个男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嘴一直张着,也忘了合上。
她气也不喘:“你看我行吗?”
“行……行……行!”
好不容易才回过神,两人紧张的咽口水,一听到问话忙不迭的点头,生怕怠慢了对方。
织羽樱奈拍了拍并不存在的肌肉块:“我力气很大的,你花钱雇我,我给你搬。”
吃完饭就想睡,织羽樱奈打呵欠:“……侑士你早点去上课吧,不要迟到了。”
侑士。
心上好像突然有一根线穿插了过去,不属于她的情感和记忆一瞬间如电闪雷鸣骤起,织羽樱奈眉头紧缩,一手捂住跳动很快的心口,又伸手扶住墙壁。
“怎么了?”
迹部景吾下意识想伸手去扶她,又被织羽樱奈轻轻挥开:“没事。”
她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留下身后两个男生相视而站。
迹部景吾沉下声音:“真走了。”
“嗯?”忍足侑士无所谓的笑笑,向他摆了摆手:“景酱你什么时候也跟我来这一套了,走吧走吧,难道还要我恭送king么?”
“啧。”
迹部景吾毫无意义的哼了一声,转头跟上前面渐行渐远的女孩。
忍足侑士站在走廊分岔口的中央。
午后的阳光把走廊分成黑白两边,像两个世界,迹部景吾和织羽樱奈在视野中越走越远,和相隔着天涯一样遥远。忍足侑士忽然就心疼,似乎有些东西已经彻底从生命里抽离。
像是在这个岔口不得不看着对方离开。
他一个人呆站着,光线把他剖白,又像切割机一样把人分割成两半。
忍足侑士小声自言自语:“……果然像未闻花名那种宿命感太强的剧还是该少看一些,看多了总容易胡思乱想。”
他长长的吁出一口气,转身走向处于阳光中的H组,推开门——
“抱歉,老师,我迟到了。”
教室里的哗然声立止,戴着眼镜的班主任一脸严肃的看着他:“迟到这么久,那你就站在门外不用进来了,好好反思一下吧,忍足同学。”
忍足侑士无奈的答应:“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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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么多人抢破了头都想进冰帝的网球部,也不是完全没有道理的。
经济条件稍微差一点的学校,运动社团的经理就得负责这个那个,上抓经济下管擦地,除了上课时间就忙个不停,根本抽不出什么时间来勾搭小哥哥。
但是有迹部财团支持的冰帝不同,就像洛山有赤司征十郎,帝丹有铃木园子,一个强有力的财阀有时候就是一切。
冰帝有一个迹部景吾就能够从头到尾的彻底更新换代,里面的设施都换成了最新的,只要经过财务部批准,社团可预支的资金十分充沛。
至于冰帝网球部里就更好了,根本就没有什么苦力活需要做:地上柜子里的清洁都有保洁员工,换新的网球拍和网球还有修理都有负责运动器材的企业定时派人来检查更换,经理唯一需要做的就是记档,以免弄混淆。
既轻松又有学分,还能有空暇时不时的给正选们端个茶送个毛巾培养培养感情,要是能钓到一个金龟婿那就最好了。
冰帝不是贵族学校,大部分都是中产阶级,网球是项烧钱活动,能玩得起的家庭条件都很不错,能飞上枝头变凤凰的事情又何乐而不为。就算成不了,每天看着这群颜值高的帅哥打球也是一件赏心悦目的事情。
其实颜值不颜值什么的,在现在的织羽樱奈眼里,不过就是一堆行走的肉类。
她举扫把呆了半天也没有找到要干的事,穿着一身不合身的工作服显得不伦不类,头上还戴着带檐的帽子,身材因为营养不良而显得有些平板,看上去就像一个小男生。
仓库的门唰的就被推开,两个穿着工作服的员工正匆匆忙忙的把货物送进来,一见到有个闲人站着就打手势让人让开。
送货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麻烦让让,今天人手不够,还要赶别的工作,时间很紧怕短时间里卸不了这么多货,同学配合一下,耽误了工作公司我们可是要被罚钱的。”
网球部每天都在进行杀人网球,耗费的网球拍和网球数目极大。外面堆积如山的木箱多的都快堆成了一个小山,没两个小时绝对搬不完。
织羽樱奈抱着扫帚往旁边一跳让路:“要我帮忙吗?”
那个矮个男人上下打量了她一下:“你这小身板……不行。”
不行。
呵。
织羽樱奈二话不说,走出门,弯下腰像挑西瓜似的在各个箱子上敲了敲。
两个男人一头雾水:“干什么呢?”
织羽樱奈拣了两个声音最闷的箱子,轻轻松松的一把就扛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