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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审讯室里呆了几个小时,顾悦以为警察先生会将她移交到看守所或者拘留所去,没想到案情却在这个时候有了大转折。有几位仗着副市长这个后台对她摆尽脸色,有意无意地恐吓她至少要坐五年牢的警员都乖巧了,不敢再有任何造次。
当一位警员告诉她,她可以回家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前一个小时才告诉她至少要坐五年牢,后一个小时又告诉她,她自由了,可以回家了。这案子的起伏性实在是强大,而她这位主角却一直处在莫名其妙的状态下。
因为不可以与外界联系,她甚至不知道案情突然大转折是谁是幕后帮手,是封辰?是风随?还是苏央?这几个都是对她不错的男人啊。
“为什么?不是说人是我撞死的,我必须负责么?”顾悦注视着那位引她出去的警员问。
“顾小姐,您这是正当防卫,不需要负责。”警员含笑道。明明前一个小时告诉她至少要被关五年的就是这位警察先生,现在告诉她属于正当防卫的也是他。看来苏央说得没错,案子的本身不重要,重要的是看他们怎么弄,是死是活都是他们说了才算。
顾悦自然不愿在这个地方多呆,也不细问了,立马迈步往门口走去。
走出大门,她一眼就看到停在路边的卡宴,那是封辰的车子。而车子的后方不远处,还有属于风随的宾利,阿奇正站在车门边看着她,冲她微笑至意。
顾悦迅速地别眼视线,她知道风随一定会在车上,一定正在用他那深邃的目光看着她。
他依然那么自信,那么的不怕死,既然把车开到警察的面前来了,庆幸的是苏央不在,没有人去刻意留意宾利车子的存在,他的存在。
顾悦没想到封辰和风随都到了,这让她怎么办好呢?风随的臭脾气让人无法招架,封辰的关怀也使人感动。她想,如果没有苏钿,她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跟着封辰走的。
就在她不知如何选择的当儿,封辰已经从车上走下来了,他来到她的面前,伸出手臂拥抱她,拍拍她的后背,疼惜道:“没事了。”
短短的三个字,没有更多的话语,没有更多深的动作,却汇聚了他所有的关怀。顾悦鼻子一酸,豆大的泪水从眼眶中滚落下来。这泪水也不知道是因为对今天遇险的心有余悸而流还是对封辰的关怀而注,或许两样都有。
“我们回家吧。”封辰放开她,改牵她的手。顾悦却迟疑着一动不动,她没有忘记,风随还在身后等着她,他说好了晚上会过来接她的。
封辰见她不走,低头疑惑地注视着她问:“怎么了?”
“我……。”顾悦无法告诉他风随的存在,她偷偷扭头去看身后的宾利车子,发现宾利车已经不在了。心下一怔,她既不知道宾利车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风随走了,一定又是带着满腹的气愤走的,上次她只不过是跟何方见个面吃个饭,他就已经气得抓狂。刚刚封辰抱了她,还专程到这里来接她,那他一定气炸了,她想。
她上了封辰的卡宴,心里一团乱糟糟的,她至今不知道究竟是谁把她保出来的,也不知道风随这一走会发生什么?也许会像往常一样找个机会把她抓到公寓里臭骂一通。
她晃了晃脑袋,提醒自己不要自己吓自己,扭头望着封辰:“封辰,可以告诉我是谁把我救出来的吗?”
封辰摇了一下头,脸上既然也有疑惑:“苏央只是通知我过来接人,并告诉我你那边已经有人出面把事情摆平了,我以为你知道,还想问问你是什么朋友在帮你。”
“我怎么会知道。”顾悦苦笑,她从进来到离开,除了见过苏央后面对的就是里面的警员了,连话都没有说过几句,根本没有跟外界沟通的权利。
可是既然封辰都这么说了,那就一定是她的人,而她身边有点勇奈的人……除了风随还会有谁?是他吗?也许是的,不然他怎么会出现在警局门口呢?
车厢内有了那么一刻的沉默后,封辰突然轻轻地说:“悦悦,一定要找一个可以时刻保护你的人结婚,生子,然后过一辈子。”
顾悦讶然去看向他,他脸上的表情很平静,很认真。只是他为什么要说这样一句话呢?难道他已经猜到是风随把她保出来的,他认为风随是那位可以时刻保护她的男人?
自从分手后,封辰从来没有过问过她的感情去向,即便是上回被苏钿故意的一闹后,他也从来不过问关于风随的只字片语,她不知道是否这是他的故意回避。
“我会的。”她点了一下头。
她才想起,六天后就是封辰和苏钿的婚礼了,六天过后,封辰将彻底地属于苏钿。
她的封辰哥哥就是这样,和别人结婚了还挂念着她找不到适合的男人过一生,那么的绝情,却又是那么的伟大,让她想恨都恨不起来。
回到家,面对爷爷和父母的关情,顾悦只是轻描淡写地将事情经过小讲了一遍,然后就回屋了。见她确实累了,家人也没有多加追问,只叮嘱她回房好好休息。
顾悦回屋洗了个热水澡,出来后接到杨串串的电话,听到她的声音,杨串串哇的一声哭了出来,一边哭一边说:“悦悦,我以为你真的完蛋了,你吓死我了!如果你真有点什么事,不说风先生会杀了我,我自己也会杀死自己了事的。”
“串串,你不是那么义气的人,别装了。”顾悦嘲弄地笑。
“讨厌,人家是真的被吓坏了,我问那个王八蛋警官,他告诉我你至少要在里面呆五年。天啊!你要是在里面呆上五年,风先生都不知道和哪个女人定终生去了。”
风先生,对呢,不知道风先生此刻正在做什么呢?忙着生气?忙着画圈圈诅咒她?还是正在策画着怎么把她抓过去好好发泄体内的怒火?
和杨串串停止通话,顾悦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不知道他睡了没有呢?不知道他会不会接她的电话呢?无论如何,一声‘谢谢’总是要对他说的。
顾悦想过接通电话后风随有可能会失望地、狠狠地骂她一顿,也有可能会冷冷地警告,以后不准再跟别的男人来往。她唯一没有想到的,就是接电话的会是个女子,而这位女子不是别人,正是那位温柔美丽、总是陪伴在他身边的瑶柱小姐。
“你好,请问您是哪位?”瑶柱的声音一如即往的温柔甜美。
“我是……。”顾悦瞬间窒息了一下,道:“……顾悦,请问风随他……。”
为什么接电话的是瑶柱?他和瑶柱在一起,这么晚了还跟瑶柱在一起!顾悦不禁自嘲地笑了,她还是太相信风随了,他说他想和她过一辈子,说他喜欢她。可是他离不开瑶柱,他还是喜欢和瑶柱在一起,他的喜欢果然是很廉价的。
想到刚刚自己还在幻想着他此刻有可能正在忙着生气,有可能在忙着画圈圈诅咒她,她就觉得好笑。她太把自己当回事了,太相信风随的甜言蜜语了。
“顾小姐晚上好,风随没有在卧房,可能去了书房。”瑶柱礼貌地说。
只是她说得再礼貌,说出来的话却仍然是刺耳极了,卧房,书房……。
“既然这样,那就算了吧。”
“顾小姐要不要我转告风随,让他给你回电?”
“不用了,这么晚了。”顾悦说完就想挂掉,瑶柱突然制止她:“顾小姐等一下。”
顾悦停止了收线的动作,电话那头的瑶柱沉默了一阵,轻声说:“顾小姐,其实风随是有感情的,只是我们都得不到他的真心罢了,既然选择了走这一条路,就不要怪他给的爱不够多,学着适应吧,谁让我们爱上一个这般冷酷的男人呢?”
“瑶柱小姐,我想你误会了,我并不爱他,我和他之间的关系就是,我乖了,他就宠我,我不乖的时候,他就冲我宣泄情绪。他宠我的时候,我就容易被他感动,他伤害我的时候,我就恨他入骨。”顾悦忙着撇清关系,就算之前有那么一点点怀疑自己是不是被他感动得喜欢上他了,在听到瑶柱接通电话的瞬间也全部瓦解了。
这样多情的男人,她坚决不爱!
“一直以来,我以为他爱的是你,因为他总是离不开你……。”她说。
瑶柱苦涩地笑笑,语气尽显失落:“可我终究也不过是个替身。”
“什么意思?”
“我刚刚说了,风随不是没有感情的,他心里一直住着一个女人,即使那个女人已经去逝三年了,他依然忘不掉她,而我,只是那名女子的替身罢了。”
风随的浪漫史,顾悦还是头一次听到,而且是从一个爱慕他的女子口中听到。一直以来,不管是和风随大吵大闹的时候,还是心平气和地在一起的时候,她都从不开口过问他的过往,他的感情生活,因为她太过骄傲了!
不得不承认,听到瑶柱这么说,她还是很惊讶的。她知道风随花心,却没想到他也有真心,也曾真心地爱过一个女人。被他深爱的女人,是幸还是不幸?
“他跟我说过,那个女人很善良,很安静,却一点都不柔弱……。”
“瑶柱小姐。”顾悦突然开口打断她,心里有些淡淡的难受:“你不用再跟我说他的爱情史,因为我一点都不感兴趣,我爱的男人也不会是他。”
很善良,很安静,瑶柱不但具备了这两样,她还很漂亮,很痴情。只可惜最终也只能落了个替身的下场,而她自己呢?应该是连替身都不够资格去做吧?
“我可以说最后一句么?”瑶柱问。
“你说吧。”
“风随说过,其实你的个性更像她。”
“我知道了。”顾悦冷冷地说完后果断挂上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