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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悦心下一片慌乱,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回应他才不那么容易引起他的怀疑。沉默代表着默认,顾悦在短暂的思索过后说道:“苏央,连封辰都不相信我是这么开放的人,为什么你却那么相信?你相信我会跟这个男人有着见不得人的关系?”
“悦悦啊,刚看到这份报导的时候我确实是怀疑的,可有图有真相不是?”
“好吧,这个男人是谁其实我并不知道,那天我喝多了站在酒吧门口打出租,后来不知怎么糊里糊涂上了他的车子。刚开始他想带我去酒店开房,我死活不肯,他只好把我送回去了。就这样,至于他跟暗杀朱总的那位是不是同一个人,这个我就不清楚了。”
风随,别怪我把你说得那么恶俗,你本来就是个浑蛋!顾悦在心里暗暗道。
顾悦说那段话的时候,双眸微垂,因为害怕苏央看出她在说谎。
“是么?没编故事?”苏央挑着眉打量她。
“没有,仅此一次,后来再也没有见过他了。”顾悦的手掌不自觉地抚上小腹,心想原来自己的说谎技术也是挺高的。明明肚子里还怀着人家的骨肉,却能说出‘仅此一次’这样的话来,难道在御家呆久了,自己也变得心计起来了?
她不停地在心里安慰自己:这是无奈的谎言,无奈的……。
苏央脸上明显有着不信任,却又挑不出哪里不对,他只好笑笑地说:“最好是这样,我也不愿看见你跟这个男人有任何牵联,毕竟他是个死罪犯。”
死罪犯!好强大的罪名啊!
顾悦忍不住开始心焦起来,心里对自己有着无比的鄙视,明明就一天到晚口口声声说讨厌他,这辈子都不想再看到他。可是听到他有危险,心里还是会担心,会害怕。
“案件还是没有一点进展么?”她小心翼翼地问。
苏央叹了口气,脚步一转走向露台,望着外面的院子:“这个人行踪很隐蔽,不留给别人丝毫的线索,不过组里已经添加了警力,相信不用多久便可以将他收押的。”
“哦。”顾悦轻轻地应了声,没有再开口说话。
对于姚素为何一直以来都那么急着要把顾悦嫁出去,顾悦自己也不明白。
之前帮着顾老爷子一起劝她嫁入御家的时候,她还可以理解为是姚素爱贪小便宜的本性在作祟。这次苏钿那个同学身家背景不是太出彩,按理说她也占不着多少便宜的,可她既也是那么积极,忙前忙后地为她打点一切。
姚素连相亲的衣服都替她买好了,这会正一边替她熨烫衣服一边好言相劝道:“悦悦啊,你相信妈说的,女人没个伴是不行的,你看妈傻等了那么多年,最后还不是要找个男人嫁了。而且嫁得还不错,这人吧,虽然赚不了什么大钱,但对我好啊,我现在过得开心啊。”
顾悦从那次姚素在饭桌上提到相亲的事就开始持反对态度,现在依旧不肯屈服。一动不动,任由着姚素将她相亲要穿的衣服熨了又熨。
她听到姚素说完这句话后,眉眼总算抬起望着姚素:“妈,你当初是不是很爱很爱封赫?”
姚素没有料到她会这么问,怔了一下,随即笑了,摇摇头:“很爱很爱,只不过现在我自己也搞不清楚当初究竟是爱他的人还是爱他的钱了。”
看吧,她根本就没有很爱很爱封赫,所以她放得下,她可以不再等了,可以另觅爱人结婚。可是她自己可以吗?她可以忘掉封辰,找个普通平凡的男人嫁掉平凡一生吗?
她爱的从来都是封辰的人,别无其他,也许这就是她放不下的原因吧!
姚素眉眼微垂,扇影般的睫毛遮去眼底的情绪,咋看上去既有几分忧伤的感觉。她是个美丽的女人,有漂亮的脸蛋,高挑匀称的身才,所以才会生出封辰那么帅气的儿子。
她轻吸口气,站起身子对顾悦说:“好了,快起来换衣服吧,怕人家要等及了。”
顾悦刚想说不去,门口突然传来封辰的声音:“妈,悦悦不想去,你就别逼她了。”
他走进来站在床边,一只手插在裤袋里,看着顾悦。
姚素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警告他别添乱,随即说道:“这哪是逼,不是约好的么。”
“悦悦从来没有说过想找男朋友。”
“那如果悦悦一辈子不找呢?就一辈子不嫁吗?”
“一辈子不嫁又如何?顾家又不是养不起。”
“长辈迟早要先走的,到时你养她吗?你可以吗?”
姚素这句话说完,原本气恼的封辰瞬间陷入沉默,哑口无言。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气氛陷入一片凝固里,封辰垂眸沉默,姚素气得眼眶通红。
这窒人的气氛使顾悦不得不咬咬牙,轻声说:“妈,我跟你去。”
相亲,她曾经最不看好的恋爱方式,她以为自己这辈子都不会沾边的事情,今天终于也落到自己头上来了,这是何等讽刺的一件事情!
她可以感觉到封辰正在用痛心又无奈的眼神看着自己,兴许里面还有不耻,还有失望。
是啊,当初自己在他眼里是那样圣洁,那样可爱,今天却从一个傻子的妻子变成弃妇,还聒不知耻地挺着肚子去相亲,去讨好一个已婚已育的离婚男人。
顾悦的拳头渐渐地捏紧,指甲一颗一颗陷进肉里,痛到麻木。
封辰终于呆不下去了,转身,迈步往卧房门口走去。他的拳头握得比顾悦更紧,他的掌心甚至沁出血丝,他心里的痛,比顾悦来得更沉更重!
姚素对着他的背影歇斯底里:“封辰!你再这么继续下去大家都没法活了!”
封辰的背影一僵,然后在下一秒钟消失在门口处。
姚素一把掌甩在自己的脸上,开始哭天抹泪地嚷嚷:“都是我的错!是我不好,可就算我再不好,我也是一心为着你啊!你这个没良心的就恨我一辈子吧,恨死我吧!”
顾悦何曾见过姚素这样子,在她的印相里,姚素就是那种爱贪小便宜,但心地善良,没心没肺的小市民。对她也很是照顾,只是近三年来因为封辰的离开,母女俩的交流少了,也生疏了些,说不清是顾悦的有意疏远还是别的什么原因。
顾悦吓得眼泪都流出来了,见她又要给自己第二把掌,慌忙从床上下来抓住她的手掌痛哭:“妈,你不要这样,我听话,我去,我什么都听你的。”
顾悦就算再傻,也已经听出来姚素话语间的担忧了,她担心她会横在封辰和苏钿中间搅和,她怕封辰和苏钿的婚礼会有闪失,她和封辰一样喜欢苏钿。
为什么谁都喜欢苏钿?为什么啊!
姚素却反过来抓住她的手掌流着泪道:“悦悦,妈也不想逼你,妈也心疼你,也怕你嫁得不好……可是妈没有办法。没关系,如果你觉得不合适,大可以不要他,妈再给你另外特色好的,直到遇上你觉得喜欢的,好不好?”
“好。”顾悦点头,泪水一颗颗往肚子里吞落。
遇上一个喜欢的男人,谈何容易?
心里有再多的不愿意,最终还是抵不过姚素自己赏给自己的一个巴掌,顾悦准时出现在某高级西餐厅的餐桌旁,浑身不自在地听着姚素和苏钿互相吹捧自己的人。
对面的男人不高,不帅,属于那种往人群中一放就找不到影的类型。在姚素大力吹捧顾悦的时候,他除了点头就是微笑,看得出来,他对顾悦还是很满意的。
顾悦对他却没有丝毫的感觉,为了不扔姚素的面子,她自始至终都在保持着完美的笑容。
“悦悦,何方在我们学校可是出了名的知识分子,对人又体贴,不信你可以问问封辰。”苏钿笑眯眯地说完,转向她口中名叫何方的男子:“何方,悦悦很乖巧的,酒吧K房那些地方基本不去,也是很干净的,以后你不用担心下了班回去没饭吃了。”
“对呀对呀,我们家悦悦做饭也是不错的,典型的入得厨房出得厅堂。”姚素哈哈笑道。
何方笑笑:“如果真是这样,顾小姐确实很优秀,我认为女人就该是这样的,懂持家,懂生活,如果我们在一起,我相信我们一定会过得很好的。”
懂持家,懂生活,这样的女人确实好,除了有钱男人愿意娶个花瓶,哪个男人不是喜欢这样的?可自己是这样的人吗?顾悦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是。
“方先生,不知道苏钿有没有告诉过你,我怀孕了。”顾悦说了到餐厅以来的第一句话。
何方无所谓道:“没关系,我们可以一起照顾他,我喜欢孩子。”
看来他是真的很喜欢这次的相亲,顾悦心下一片无奈,想要他知难而退看来是不可能了。
“呵呵,既然你们彼此喜欢,那就互相留个电话以便以后联系吧。”姚素用手肘在顾悦的腰上撞了一下,顺便推给她纸和笔写下自己的号码。
顾悦迟疑着写下电话号码,姚素手快地将电话推到何方面前含笑道:“这是悦悦的事码。”
何方则从随身包里拿出自己的名片递给顾悦,顾悦乖乖地伸出手去接。她的指尖刚挨到名片,手背突然被一个温厚的大掌摁在玻璃桌上,力气大得疼痛不已。
她愣了一下,不用抬头,单是看到这只手掌尾指上的那一颗戒指就已经知道是谁捣乱来了。目光上移,落在他带着盛满愠怒的脸上,即使知道是谁,在接触到他的目光时,她的心里依然凉了一下,迅速地移开视线逃避他的目光。
不仅顾悦愣了,在场所有的都怔了一怔,抬头望向意外出现的陌生男人。
这样帅气的男人,就连已有帅哥傍身的苏钿都忍不住犯起花痴,呆呆地望着他。
姚素也呆掉了,望着风随张了张嘴,最终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而在大家同时呆掉的时候,风随不好好疏导场面,场而当众做了个更加雷死人不尝命的动作。他压着顾悦的手一收,在顾悦还没有来得及反应的时候将她带入怀中,低头,温热的唇印在她的唇上,深深地吻了起来。
众目睽睽下,他竟然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