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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六,到底什么情况你现在能告诉我没有?”
“空了再说,我赶时间!”
蓝奕一边推开车门,一边塞给司机一张大钞,眼神示意他不用找了。
下车的时候还趔趄了一步,外套松垮地挂在肩膀上,冻得青年一哆嗦。
手机那头的男声更加急躁,“你这会在哪儿呢?准备做什么?身边有没有带着人啊你?!”
“诶呀啰嗦死了,我自己会看着办的,就这样!”
蓝奕啪叽挂了电话,抓着外套穿好,然后抬头看了一眼招牌。
天暗,加上字迹模糊,一时间也辨认不出店名,门口挂了两盏红色的灯笼,在冷风里来回摇曳,颇有日本居酒屋的风格。
——看上去倒是挺正常的。
蓝奕往四周瞄了一圈,吃喝玩乐一应俱全,路上不乏行人,你来我往的,挺热闹。
他轻轻呼出一口气,觉得万幸不是那种人迹罕至的帮派据点,不然自己恐怕没法混进去探虚实。
从一开始,蓝奕就没想过坐以待毙的。
的确,单独行动,不仅愚蠢,而且风险很大。
但反过来想,越是低调,或许越能让旁人放松警惕。
自己就当碰碰运气了,梁宇森给了他一长串的地址呢,蓝奕闭着眼睛点了其中一个,就来了。
其余的,他全发给了陆予骞,但男人依旧毫无回应,蓝奕怀疑自己可能被三哥屏蔽了。
不管了,再等下去,也等不出什么来,就……随机应变吧!
舔了下虎牙,蓝奕裹紧外套,低头钻进那家店。
他叼了一根没有点燃的香烟,满目凶相地走到前台,啪地落了一巴掌下去。
桌上的招财猫,大概没见过这种阵仗,手臂都被震掉了。
蓝奕瞪着眼,试图装得比恶霸还要恶,来彰显自己的不好招惹。
然而,坐在他面前的姑娘,压根没有抬头看,腿翘在桌子上,依旧慢悠悠地织着她的毛衣。
被无视的蓝奕,立刻昂起脖子冲她吼道——“喂!”
女人打了个哈欠,懒洋洋地问他,要什么服务。
蓝奕没懂,啊了一声,完事又觉得自己张着嘴的样子有些蠢,赶紧闭了起来。
刚要再问,后方忽然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是有人从楼梯上下来了,皮鞋踏得地板劈啪啪地响。
蓝奕嫌吵,回过头,视线一扫,倏然怔住。
他看着那个男人,长得就很凶,眼角还有道狰狞的疤痕,撇嘴啐了一口唾沫,压低声音说不见了。
他一招手,立刻有几个人围了上来,很快他们又散开,黑着脸,鬣狗一样往各处蹿,很急地在找什么东西。
或者是,找人?
蓝奕瞧这阵仗,脑中有短促的白光一闪而过,他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宝,很可能押对了!
-
时间退回到一刻钟之前。
暗薄的光影里,白烟已经散尽,男人将香烟捻灭在烟灰缸里。
他站起身,瞥了一眼正在三脚架前忙活的愣头小弟,沉声问道,“搞定没?”
“好、好了。”
小弟抹了一把汗,将开关拨到“on”的位置,摄像机低低发出一声嗡鸣,红灯亮起,代表正在运行。
他摆弄了一下设备,将摄像头对准床上的女人。
说起拍“大片”,他其实不陌生,隔三差五就有生意找上门,形形色色的人,形形色色的场面,他见识的也算多了。
这种片子畅销得很,而且来钱快,也不会有什么难搞定的纠纷,是帮派营生里面,最轻松最安全的活儿了。
然而此刻,他却十分紧张,手指都不听使唤地发着颤。
大概是因为,他们绑来的这个女人,和平常那些,层次太不同了。
即使她昏睡着,安安静静的,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还是出尘绝世到靠她近一点,都觉得是一种亵渎。
一口唾沫咽进肚子里,小腿又挨了一下,扭过头,就听Fit哥让自己过去,把她衣服给扒了。
“快点衰仔!”
虽然内心极不情愿,但他还是上了,伸手压低了帽檐,像只蜗牛一样挪了过去。
不敢挡沈娆的镜头,他靠在很边上的位置,只露出半截手臂。
这个样子,脱起衣服来就显得有些费劲了。
而且沈娆的晚礼服,领口有一串繁复的排扣,系的特别紧,衬得她雪白的颈项越发纤细。
好不容易解开了一颗,却没法松口气,他停了片刻,脸上的血色一点点褪去,到最后,只剩下惨白一片。
“F、Fit哥啊……”
男人不耐烦地掏耳朵,“又咩事?”
“她她她……她好像,没气了!”
小弟猛地拔高了音调,站起来的时候,动作幅度太大,椅子给他碰倒了,咣当一声砸在了他的脚尖上,可他却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死死盯着沈娆的脸。
从刚才凑上去解扣子开始,就一直没有感觉到她的鼻息,等到现在,已经快要过去两分钟,可她的胸口依旧没有任何的起伏。
怎么回事?
她不应该只是昏迷而已吗?怎么会这么突然的,就没气了?
还是,在车上的时候,她就已经……
Fit哥冲上前,探了两根手指过去,又猛地缩了回来。
WTF!
小弟已经方寸大乱,原地绕圈,一直在问怎么办。
情况一度十分混乱。
“你给我收声!”Fit哥吼了一句,边摸出手机,攥紧,“肯定是那个娘们搞的鬼!这事没完!”
他立刻拨了白舒的号码,但是那头占线,一直提醒他稍后再拨。
这更加让人怀疑,一切都是她设计好的。
要是他们绑来的这个女人真有个三长两短,后果不堪设想!
他大步往外走,应该是要去叫人,小弟也想跟着,又被赶了回去。
“把人看好!”
门砰地被关上,小弟撞了一鼻子灰。
他抹了一把脸,稍微冷静一些下来了,猛地想到,没有呼吸,那心跳呢?
刚才太慌太乱,忘了证实了。
他又走回到床边,女人像是一具美丽的尸体,一动也不动,离得越近,手心冒的汗也就越多。
做不到伏在她的胸口听心跳,估计那也听不出什么,他抓起沈娆的手腕,想去掐一下脉搏。
雪白的肌肤,凉得让人心惊。
他一抖,低眸那瞬,床上的人忽然,睁开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