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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薛景禹一把抓住的医生手都在发抖,薛景禹出手的力道不轻,他的胳膊都快给活生生地被扯下来了。
“薛少,昨天晚上的手术是很成功的,您也看到了,他已经醒了,他……”
“我问的是他的听力!”薛景禹一张脸紧绷得让那名医生精神压抑得舌头都快打结了。
“薛少,这个……诊断结果还需要我们今天的再次确认,所以……”
“我要的是你的初步诊断!”薛景禹的声音已经趋于咆哮,被逮住的医生脸色一变,艰难地吞了一口唾沫。
“薛少,他从四十几米的高空跳入海里,除了胸口肋骨被海水压力挤压断了两根之外,耳膜也受到了重创……”
四十几米的高度是个什么概念?超过十米没有技巧地跳水都如同摔到水泥地上一般,要不是二爷的身体素质好,入水的时候又极有技巧,那如今躺在这里的已经是一个内脏破碎的尸体了。
所以在医生看来,顾默白只是在入水后被海水里的压力挤压断了两根肋骨震破了耳膜其他地方完好无损已经是不幸中的万幸了。
像那种情况还能活着回来,他该有多幸运啊!
薛景禹在听到这些话之后整个人都虚脱地靠在了走廊的墙壁上,“你别说了!”
别再说下去了。
其实昨天晚上他已经将所有不好的意外都想过了一遍,脑震荡所带来的后遗症,胸腔骨折刺破肺部引发的肺水肿,又或是入水的冲击力导致的脊椎断裂……
其中最严重的就是脑部受到距离震荡后会有的各种后果。
那么强大的冲击力连人的内脏都能震碎,他都不敢想象如果他的脑部出了问题会怎么样。
万幸的是他醒得比他预料中的还要早,可是耳朵却……
薛景禹觉得心头就跟压着一大块的石头一般,让他喘不过气来,良久后他才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声音,“我需要他所有详细的检查报告!”
主治医生的速度很快,不到一刻钟便将两份检查报告都送到了薛景禹的手里。
房间里薛景禹最先翻看了顾默白的那一份,看完之后神色沉抑,合上那份检查报告之后,他的目光落在了另外一份报告上。
那是虞欢的。
门被人轻轻敲响,薛景禹朝门口看了一眼,见到的是醒来的许宁城。
“我听说他醒了!”
许宁城缓步走了进来,他的双腿肌肉被拉伤,睡一觉醒来后连走路都有些困难。
“嗯!”薛景禹应了一声,看了一眼大床上躺着的人。
顾默白又陷入了一轮沉睡中,胸口的伤口被他醒来后给挣开,已经被重新清理包扎过了。
许宁城走到床边伸手将那份检查报告翻开看了一遍,眉头紧紧一蹙,在翻到虞欢的那份检查报告时,脸上不禁掠过一抹诧异的神色,但很快这抹诧异便转变为沉痛的情绪。
见薛景禹从他手里拿过那份检查报告合上就要起身离开,许宁城出声叫住了他,“你把那份检查报告留下,他有权知道一切!”
薛景禹脚步一顿,转过脸上,一脸的不赞成,“我觉得……”
“这里的任何人没有谁能比他更有权利该知道这件事!”许宁城说着站了起来,走到薛景禹身边,伸手将那份报告拿了过来重新放回到了床头柜上。
薛景禹虽然有些不赞成许宁城这样做,可又不得不承认许宁城所说的话是有道理的,两人一前一后地离开房间,到了走廊上薛景禹才想到了什么。
“昨晚上没有来得及问你,虞东阳呢?”
许宁城背靠着墙壁站着,深深地看了薛景禹一眼,“我以为你会猜到的!”
猜到的吗?
薛景禹眼睛里浮现出来的希冀以为许宁城的这句话而黯淡了下去。
是啊,早已猜到的结局,再问起却没人敢亲口说出来。
“G城连续一天一夜的暴雨,根据天气预报显示,接下来的三天都是大到暴雨的天气,海上打捞的的工作受阻,至今为止,搜寻的范围从游轮沉没的区域扩大了周边两公里处,搜寻的结果是,没有打捞到一具尸体!”
那么恶劣的天气,想要从狂风巨浪的大海里捞出一具尸体来根本就不可能。
薛景禹咬咬牙,内心里是一阵后怕,所以说,昨天晚上他们简直是在跟死神抢人!
“陆安生也不怕断子绝孙!”杀人灭口的手段有多残忍?死的几乎全是陆家的医生和雇佣的那些保镖。
许宁城看了薛景禹一眼,“如果是我,我也会选择这么做!”
那些人不能留,而陆安生就聪明在利用了天时地利人和的条件,把所有的罪责都推到了老天身上,谁有证据说明是他炸毁了那艘游轮?游轮上的知情人全死了,游轮也沉了,死无对证!
薛景禹眯了眯眼睛,“陆家那边怎么样了?”
“暂时还没有消息!不过陆安生今天去了海边……”
……
天际一片灰暗,雨还下个不停。
“陆总,这雨下得太大了,风又大,您还是回车里吧?”助理一边掏出手绢擦脸上的雨水,也顾不上被大风吹乱了的发型,俯低着身子尽量地将雨伞压低着身体,生怕自己一个不慎就会被大风给刮走。
陆家这两天真是厄运不断,昨晚上的游轮沉海,听说,陆家老太太还没有找到!
还有陆家那么多的医护人员和保镖一个都没有回来。
助理一想到昨天晚上他一听到陆家游轮要出海就欣然想跟去的,可是陆总没说要去,更没有叫他随行,他还有些遗憾的,现在想想,幸好昨天晚上没去啊,这要是去了,还能回得来吗?
头顶一阵轰隆,机翼振动的声音震耳欲聋,陆安生一手就将挡在自己头顶的大伞给推开,助理没注意,被推开的伞就被一阵风给刮飞,助理急忙大叫一声赶紧去追那把伞,而坐在轮椅上的陆安生却抬脸看向了从头顶一掠而过的直升机。
助理没有追到那把被吹飞的伞,重新跑回陆安生的身边时见坐在轮椅上的陆安生早已浑身湿透。
“陆总,我们走吧,您到底还在等什么呀?”
陆安生仰着脸,满脸的雨水,等什么?
接近十八个小时过去了,他要等的消息一直都没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