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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柳今天不舒服, 上吐下泻,还发烧。
她请了假在屋里休息,睡又睡不着, 她待着正无聊的时候,突然有个人进门来。她以为是住在一个屋里的室友来给她送饭, 没想到来人却是房小柔。
春柳从床上坐起来问:“房小姐,您有事吗?”
房小柔没想到自己运气这么差,怎么就偏偏选了一间有人的屋子!
她搬了把椅子坐在这个丫鬟的床头, 她笑着说道:“我来干点坏事。你也是宁寒川的丫鬟吗?”
春柳不明所以地点点头,“是的, 我叫春柳, 跟我住一个屋的长脸姑娘叫春梅。我们都是负责给大少爷打扫卧室的。”
房小柔凑近她,小声说道:“刚刚我说过了, 我要做点坏事。春杏住在哪间屋子,我要去翻她的东西。”
春柳眼睛一亮, 她低下头小声问道:“春杏做了什么错事吗?”
房小柔耸耸肩,“哦!她没有做错事,只是我看不惯她而已。”
春杏心中窃喜,房小姐应该是从别人那里听说了春杏的做派, 这个未来少奶奶肯定是忍不住了,所以过来想办法教训春杏。
按理说房小柔还没过门,插手大少爷的事, 还把大少爷的贴身大丫鬟给治了, 这肯定会被人诟病。
不过, 这跟春柳有什么关系呢?
春柳假意劝解房小柔,“房小姐,春杏确实太不像话了。但大少爷器重她,再说她还是大少爷乳母的女儿,您要是发落了她,大少爷面子上不好看。”
房小柔装作不听劝的样子,“你只要带我去春杏的房间就好了,别的事不用你操心。就算出了问题,怎么也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
春柳一听,心里更放心了,她披上衣服,下了地。出了门往右拐,春柳指着旁边的房间说:“春杏住的单间,房小姐,这间就是了。”
房小柔推门进屋,她嘱咐春柳,“在门外看着点,来人了提醒我一声。”
春柳点点头,房小柔关上房门进了屋。
春杏的屋子很朴素,床单是普通的蓝色洋布,不是什么好料子。房小柔抖开叠的整齐的被子。被面是墨绿色的绸缎,上面绣着大朵大朵的牡丹花,里衬是普通的白布,洗的干干净净。
不得不说,春杏的这套床上用品实在是丑的很。
房小柔抖开被子,掀开床单,把床上床下都搜了一遍,连床下的破纸盒子都找了一遍,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房小柔又打开床边的衣柜,衣柜不大,春杏的东西更少。大概八十公分宽的柜子,上下加起来有四个隔断,春杏的衣服只用了两个隔断就放下了。另外两个隔断是空的。
房小柔把衣服都拿出来,一件一件的仔仔细细抖开,最后只找到了一点点私房钱。
房小柔环顾一圈,门口的小鞋架摆了几双软底布鞋。丫鬟们都穿着这种鞋子,走路的时候悄无声息的不会打扰到主人。
屋里都检查了一遍,只有窗台边的一个小桌没检查了。那是一个刷着暗红色漆的小桌,只有一个桌面四个桌腿,连个抽屉都没有。
房小柔四处翻了翻,没有找到暗格。桌上有一个小木盒,里面整齐地摆着几根扎头发的绒绳,还有几副样式简单的耳坠。
屋内的摆设简单,朴素,甚至有一点寒酸。房小柔有点不明白,春杏平时的工钱应该不少,宁寒川不是吝啬的人,逢年过节赏钱肯定也少不了春杏的,她的日子怎么过得这样艰苦朴素?
把小木盒关上,摆回原位,房小柔不小心碰洒了梳妆镜旁边的花露水瓶子,一股浓香弥散在空气中。
房小柔吸吸鼻子,仔细地闻了闻,这种香气好熟悉,好像在哪里闻到过。
“你们都进来吧!昨天我娘来看我,特意给我带了好几瓶梅花牌的雪花膏,你们拿回去一人一瓶,这样手和脸就不会干了。”
“谢谢春杏姐!”“春杏姐,你真好。”
走廊拐弯处传来丫鬟们的说笑声,春柳赶紧敲敲门,提醒房小柔赶紧出来。房小柔在屋里迟迟没有动静,春柳又急又怕,她又使劲敲敲门,趁着春杏她们还没拐过来发现她,自己先溜了。
春柳刚钻回屋里,春杏和宁寒川房里的丫鬟们就拐过来了。春杏走在最前面,所有人都围在她身后没有一个人敢多迈半步。
一大堆人说着奉承的话,春杏听了嘴里谦虚着,但是脸上得意的神情可不是这么说的。
她笑着打开房门,看到房小柔手里握着一瓶雪花膏站在她的梳妆台前面。
“你是要给她们分这个吗?”房小柔说,“我已经帮你拿出来了,不用太感谢我。”
春杏的房间被翻得乱七八糟,她的东西都被抖开,随便地扔在床上和地上。春杏甚至看到自己的贴身背心被扔在了地上。
春杏忍者气,心平气和地说道:“房小姐,我得罪过您吗?您为什么要随意翻我的东西?”
秀秀站在一群丫鬟的后面,语音清脆地质问:“房小姐,就算春杏姐姐是丫鬟,您也不能这样对她啊!”
房小柔手里那瓶雪花膏瞬间飞了出去,砸在秀秀的脑袋上。秀秀被砸的往后趔趄,雪花膏砸完人去势不减,直接砸在墙上。白色瓷瓶迸裂,雪白的墙壁上被溅上星星点点的白色粘腻。
房小柔冷着脸说道:“你们应该都知道我是谁,但是你们还不了解我。现在我给你们一个了解我的机会。从现在开始,站直身体,不许说话,不许乱动。我问什么老老实实地回答。如果你们敢违抗我,”房小柔又从桌上拿起一瓶雪花膏,“这里还有很多瓶雪花膏,希望你们的脑壳都很结实,能接的了我这一下。”
秀秀头上被砸出一个红肿的大包,鼓起好大一块。虽然没破皮,但是看起来很是凄惨。几个丫鬟不情不愿地站好,春杏的脸色尤其难看。
房小柔问:“谁是春梅?”
那个与春杏不合的长脸丫头站了出来,她惶恐地说道:“我、我是春梅。”
“去把大管家喊来,少帅屋里的丫鬟全都需要审问一遍!”
春梅战战兢兢地点头,跑出去叫大管家。春杏脸色一变,“房小姐,您还不是宁家的少奶奶呢!凭什么审我们!”
房小柔抽出一把匕首刺进了春杏的腹部,她静静地看着眼前凌乱的画面说道:“我是谁,应不应该管事,不用你一个丫鬟来操心。”
淡定地拔出匕首,她让丫鬟们排成排。看着倒在地上的春杏,丫鬟们动作极快地站好队。房小柔慢慢走到她们面前挨个打量着。
“在宁家干活都犯过什么事,尽快说出来。一会儿大管家就要来了,你们别以为大管家比我好说话。我不过是插你们一刀,大管家可是会让你们的家里人也跟着遭殃的啊!”
房小柔手里的匕首还在滴着鲜血,她的眼里尽是杀气。丫鬟们平时顶多是勾心斗角,谁见过这个阵仗。
等大管家进门的时候,地上跪着好几个丫鬟。
有个小丫鬟正在招自己偷东西的事,房小柔打断她,“你先等一等。”房小柔对大管家说道,“这些丫鬟好好审,如果到了最后大管家你什么都没审出来,我想你也不用待在宁家了。”
不去看大管家铁青的脸,房小柔拿起桌上的那瓶花露水。她拿着匕首指着春杏的脖子,“不想死就跟我走吧!小美人儿!”
刀尖已经怼在脖子上,春杏忍者腹部的剧痛,一步一步跟着房小柔走了。
这一走,没想到就走到了老太爷的书房。
进了宁家老太爷的屋子里,房小柔坐在沙发上,翘起二郎腿。
她指了指春杏,非常随意地说:“这个就是你大孙子屋里的内奸了。哦,还有个叫秀秀,不过她只是个障眼法,就她那个蠢样,我也不太相信她能传递什么消息。秀秀她爹算是我半个师父,一会儿我把秀秀领走,您没意见吧?”
老太爷转动眼珠,看了一眼春杏,“你可以把秀秀带走,但是她不能再回京城。”
“这个好说。”
老太爷声音沙哑地问:“你怎么知道她是奸细?”
房小柔把花露水瓶子放在茶几上,“因为这瓶子里装得不是花露水。这个是非常非常贵的香水,名字叫JOY,一万朵茉莉还有五百朵玫瑰花才能提取出这么一小瓶。我都买不起,她却买得起,你说奇怪不奇怪。”
花露水瓶子里装得确实是香水,但是春杏不知道这瓶香水这么贵。她捂着肚子,虚弱地说道:“老太爷,老太爷我冤枉啊!这就是一瓶茉莉味的花露水,您相信我啊!我娘是大少爷的乳母,我怎么会害大少爷!况且捉贼捉赃,房小姐既然说我是奸细,那请房小姐拿出证据来!”
房小柔不明所以,“证据我拿出来了啊!就是桌上的香水啊!你听不明白话吗?”
老太爷拽一下桌边的绳子,二管家很快就开门进来了。
“把春杏带下去,把他们一家也带来。”
二管家点头应了,拽着春杏的领子把她往外拖。春杏一听老太爷的话,忍不住瑟瑟发抖,“老太爷,老太爷!我真的是冤枉的啊!求求您不要把我爹娘抓来!”
老太爷像是一尊泥塑,一动不动像是没听见春杏的话。春杏得不到老太爷的回应,忍不住扭过头来对着房小柔破口大骂,“房小柔!你这个贱人!你别得意,等少爷回来了,他一定不会放过你!”
房小柔让二管家先等等,她走到春杏面前,蹲下对着她笑得很甜,“你这些年兢兢业业地守着宁寒川,为他忙前忙后。你知道宁寒川为什么不喜欢你吗?你知道你为什么没有近水楼台吗?”
春杏没有说话,但是房小柔能看出她确实想知道原因。房小柔凑到她耳边小声说道:“因为你太尽职尽责了。宁寒川找的是老婆,不是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