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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嘴角微微一翘,右手拉到空档,而后一阵引擎声朝商海的面前呼啸而去,我想让他尝尝死亡的滋味,当然,我明白我是一个警察,自然不能动用私刑。
三分钟过去了,车子还是在原地停滞不前,我缓缓地打开了车门走到了商海的面前,此时,商海的裤裆早已水漫金山,而他在看见我之后的第一句话就是求救。
我站在他面前,一脸凝重的蹲下身子,看着商海,说道:“体会了死亡的恐惧,重获新生的感觉怎么样?想象一下,张君,村长还真是悲惨,他们从被你捆绑到死亡,几乎每分每秒都在挣扎,而你呢,就算被抓了,判了死刑,也就只是十几秒钟甚至只有几秒的事情,体会过死亡,你还想死吗?”
我没有经历过死亡的恐惧,也很难想象,一个人在这种强烈的剧痛之下,是一个什么样的感受,但我知道,那种感受一定比一刀一刀割在心上都要难受,不光要经历心理上的痛苦,还要承受从身体之上传来的痛楚,这种痛楚,没有人能懂,除了他们自己。
“他们都该死,我凭什么不能杀死他们?呵……哈哈哈……”商海此时就跟个疯子一样的趴在地上大声的笑着,他似乎,在经历过死亡之后,脑子又清醒了,可能是觉得,我真的不敢让他和张君一样去死的缘故吧。
紧接着,他抬头看着我,就跟一头野兽看着一只猎虎般的说道:“他们都不是好人,要不是这些村民,和这清河村,张君不可能活到那么大,他竟然恩将仇报,把……把春来给……我告诉你,张君是个畜生,我杀了他,替天行道。”
我眉目微皱,接着问道:“张君……和张春来……”
他咬着嘴唇,用愤恨的眼神看着清河村的方向,双手死死地握着手腕之上的手铐,道:“是我亲眼看到的,还会有错吗?我亲眼看着他从张来贵家的围墙翻入,原本打算偷东西的他,竟然偷摸到了春来的房间,那时张来贵不在……他……他……”
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从他那双羞愧而又愤恨的眼神之中,我似乎能知道,当时发生了一些什么。
商海的个子在南方不算高,算中等吧,但体型偏瘦,而张君呢,从小就跟地痞流氓混在一起,从他那双眼神中我可以看出,当时他并没有出面制止,因为他怕,村子里面的人,有哪一个不是本本分分的农民?又有哪一个,不怕那些每日游手好闲,见人不爽就开打的地痞流氓?
“所以,你也是为了张春来,去杀了商三的?”我双眼一眯,沉声问道。
他笑了,笑的非常嚣张,大笑过后,他露出了一阵及其阴森的眼神,说我不是警察吗,我不是刑侦大队大队长吗,既然他承认了是自己杀死的三人,大可以去抓他,不用问他这么多。
商海的样子像极了那些我曾经遇到过的杀人犯,他们有哪一个不是不见棺材不掉泪的?以为我还真拿他没办法了?
我在他面前饶了一圈,冲着东山的那个方向看了过去,而后波澜不惊的对着东山那个方向,开口说道:“村长,应该就是杀死你父母的凶手吧?哦不,可能我用词错误,是你们父母……我猜的对吗?”
其实在我得知商海这个名字的时候,我也有些诧异,清河村大部分人都姓张,但就商三一家和其余四五户人家姓别的姓,村民告诉我,商海和其他外姓人虽然是从小在这里生长到大的,但追溯起祖宗牌位来,和他们清河村并没有关系,是因为后来战乱,导致颠沛到清河村的,所以从根本上来说,这些人家,都不是清河村人。
清河村原本就非常排外,改革开放之后,这个习俗才慢慢的转变,毕竟城市大了,人的心态也开始有所转变。
商海是张来贵也就是村长在十年之前带回来的孩子,就连张春来和张春佳都不知道商海到底是谁的孩子,我调查过张来贵一家,他们是在清河村落地生根的,亲戚几乎也都在清河村,唯一在这个村子,后来搬出去的妹妹,也在前一年因胃癌死在了上市第九医院,她只有一个女儿,现在还在读大学,也就是说,商海不可能是张来贵口中,他的亲侄子。
那么问题来了,商海是谁?又是从哪里来的?
我在办公室里面想了半天,最后还是翻开了当年商三死亡的一些线索,这些都是前辈留下来的老卷宗了,里面的线索链根本就不叫线索连,而且十年之前,当地民警根本就没有照片这个东西,所以当年的案发现场只能凭借着我的想象。
卷宗上写当年在东山发现一名无头男尸,疑是他杀,但到最后,卷宗上写的却是被东山上的野兽咬死的,卷宗上的报告写的明明确确,法医检测尸体的时候,那一具无头男尸脖颈处的切痕很平整,还有他身上的伤口,胸口和背后都有被皮鞭抽过的痕迹,甚至于小腿上还有三个烟疤,右手手腕被完全切割,如果是野兽吃人,为什么只带走了脑袋,却不带走商三父亲的整个身体。
还有一点也很奇怪,那就是商三父亲死亡的现场,在东山,还在一座孤坟前,这座孤坟是谁的?
我沿着这一条线索推了一下,最后却让我在嘉市某公墓中发现了一个叫做张翠兰的名字,这个叫做张翠兰的就是张来贵的姐姐,死于1992年12月,死亡原因是心脏病发,我后来问了一些清河村的老村民,他们证实,张来贵的确有一个姐姐,他和这个姐姐感情很好,但后来也不知因为什么事情,和张来贵大吵了一架,在吵架的过程中,她姐姐被气的心脏病发死了。
那时我问村民,他姐姐的墓地葬在东山哪里,可那些村民却一直对着我摇头,说张翠兰死了之后,村民都想为其送葬,但却被张来贵给拒绝了,他的脾气很倔,可能是因为自己导致的张翠兰死亡,他拉不下脸,也不敢让村民送葬吧,后来张翠兰被安葬在哪里,那些村民都说不知道。
甚至在此之后,只要有人提及张翠兰的名字,张来贵就会雷霆大怒,久而久之,人们甚至都渐渐地忘记了,这个清河村,曾经还有一个叫做张翠兰的人。
我站在商海的面前,低头说道:“你的母亲叫做张翠兰,而父亲,叫做商润,你和商三,是同父异母的兄弟,我猜的对不对?”
这句话说完,商海原本还挂着笑容的脸瞬间就僵硬在了我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