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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鸡汤
茶山上的茶树是沿着山势种上去的,采摘的时间也有区别。
不过十天时间,第一轮的茶芽也全部采完。
一千二百亩的茶山,连带着周围高价狂收来的,一共有十三万斤茶青,做成了三万斤的成茶。
那味道,连谢七喝了都惊叹不已。
就他这不懂茶的,都能喝出这次的比去年的可要好很多。
谢珏全部收了起来。
随后天气转暖,茶树的第二轮茶芽长了出来。
因为桐木的地势和气候,这第二轮的茶芽味道也很重,苏月屋子都没出,便开始了第二轮的制茶。
第二轮的茶青,叶子比第一轮的要大,重量也要足,而且,随着天气转热,长得也比较快。
包括收过来的,茶青的数量成倍的增加。
茶场的工作量也是成倍的增加。
谢珏看得心痛,以反正是第二轮,味道差点就差点,强行压着苏月去睡觉。
还给她点了安神香。
结果苏月睡一晚上出来,新做的那些茶味道全部不对了。
恨得在谢珏脸上挠出一道,将谢珏给赶了出去。
谢珏没法子,只能要人每天炖鸡汤,然后自己亲自送进去喂苏月吃。
如是一个月连轴转,第二批六万斤的茶做出来了。
这批茶的味道跟第一道是没得比,但是跟去年的那个第一道却也差不多少。
此时已经进入四月,谢珏便让汪椿和夏立押送两万斤二轮的前往泉州。
同时在经过建州的时候去找罗茶司套近乎,将今年的贡茶买了,交给车凌往京城卖。
至于其他的,谢珏听苏月说这种茶越放越好,便直接让那些大汉给运去秘密山庄了。
两轮做完,苏月又累得脱了形。
到第三轮的茶芽出来,谢珏摆着一副你挠死我也不让你进门的架势,坚决不让苏月自个做了,苏月便让茶场里的人自己做成普通的团茶。
这里的茶树好,周围环境又完全原生态,营养充分,便是第三轮的茶青味道也不错。
但是再摘就不行了,再摘,就会影响到第二年的味道。
团茶都是在外面的茶棚里做的,苏月不过是指点一二,倒是不用那么累,谢珏便压着她睡觉。
连睡了几天,再加上天天鸡汤喝着,苏月总算是回过气。
削瘦的脸颊又长回了一些。
等那五个大汉送了茶回来,第三轮的茶也做得差不多了,这次虽然没有去旁边收购,但是自个的茶青就多,而且水分也没有前面的足,倒是又做出了六万斤团茶。
这些团茶跟前面的茶完全不能比,可是比外头买的团茶味道还是好。
谢珏让一半的大汉送那些团茶去泉州,然后让谢七配合管事的将所有茶工的工钱都结了,又约来年继续做事,便放了那些人走,只留了剩下的大汉守茶园。
那管事的见苏月不过指点一二,出来的团茶味道便比以前的好,心里再不当她是小姑娘,也有心交好,诚心效力,便透露出,其实周围的那些茶园有些也想卖。
苏月先是不懂,这么好的地方居然还想卖?
不过转念便想通了。
桐木的茶树味道重,醇香悠远,做成红茶和岩茶是最美妙不过,但是,做成半绿茶的团茶,如果过火不对,那味道便太冲了。
(她把第三道茶青做成团茶倒是正好茶味淡了味道合适了)
所以不得现在人的喜欢,价格也卖得很贱。
而这里山势凶险,采茶工的工钱都要多出一两倍,如果制成成茶,利润实在是没有多少,所以,谢七一去高价收茶青,那些茶园立刻就卖了,这比他们做成成茶更加赚呢。
有人卖,谢珏是二话不说的,直接让管事带着谢七去买。
又买了周围一千亩的茶山过来。
连带着周围的那些原始森林都买了过来。
等于这一片,都属于他们的了。
茶园过了茶季,只要不再做茶,便清闲下来,那管事平素这个时候也是去崇安县城里卖茶去了,卖三个月便可以回家抱老婆带孩子休息,直到来年开春。
只不过现在这些茶谢珏都有去处不需要他卖,见管事也还老实,便让他还是去县城蹲着,专门收集别的茶怎么卖,卖多少,哪里的茶园出什么新茶的信息。
茶园则是让自己的那些人看守着。
苏月见新买过来的那些茶园第三轮茶青还没有动,便让那些人自个去采了,然后按照黑茶的程序,教他们自己动手做。
反正那些茶青不值钱,就当给他们练手。
等这些杂七杂八的事做完,已经到了五月中,山中依然清凉无比,外头却是热了起来。
送茶去泉州的大汉回来了。
告诉谢珏,团茶到的时候,龚管事和汪椿他们已经出海往三佛齐去,不过泉州港在冬季有好些船也纷纷出海,而且个个都大肆买了茶饼。
(都听说了谢珏靠茶赚大钱的事了)
古先生便做主将团茶让人往杭州和京城那边销售。
而泉州这大半年可热闹了。
先是谢青的两个儿子到了泉州,状告谢二毒杀谢青,妄图谋取谢青财产。
随后谢光的家里也闹腾起来,谢光的兄弟多,儿子也多,虽然儿子年纪小,但是老婆和姨娘们凶悍,发觉谢光的兄弟不对劲后,立刻就闹腾出来。
如今谢光都两年没回了,只怕是凶多吉少,这闹腾得便更厉害了。
而去年年底,本有人去杭州想找李想要谢光的消息,结果不知道被什么人给蛊惑,回来就向泉州知府告状,说李想害死了谢光。
李想的人也不多说什么,直接将当时交给市舶司看的通港记录交了出来,巴士拉的入港和出港都是三艘船一起,而从朱里出港却是八艘船。
现在另外五艘都没有回来,谢光的船还是领头的,这李想怎么可能去害没了五艘船?
只能说是大风暴之时,李想他们三艘船走运,而那五艘运气不好而已。
知府大人当庭就把谢光兄弟给打了五十大板,只说如果再有诬陷妄图图谋他人钱财之举,那么便是死罪了。
谢光家的兄弟无法,只能继续回去互相死掐。
而谢青那边的官司也已经判下来了,谢二被证明是下毒毒害兄长,和其余弟弟们获罪入狱,谢青在世之时已经分家,所以谢青的所有财产归两个儿子平分。
苏月听说了谢光家人状告李想之事,便又想起上辈子月牙儿的记忆正是这个时候,想来,应该就是李想。
不过上辈子李想应该是出了很多钱来平定此事(月牙儿的记忆中知府里就是那一段时间突然暴富起来),而这次却因为有那两个出港证明而证明了清白,便是送钱只怕也不会送上辈子那么多。
便在唏嘘之时也欢喜起来。
苏月是听笑话一般,谢珏却是知道真实情况的。
(苏月沉浸在屋子里面做茶,外头来去的人是不知道的)
他们将消息透露给柳管事后,柳管事和傅管事便没有告知别人,而是自己私下开始做准备了。
他们在年底之时就已经往泉州知府那送了年礼,又以元宵的名义送了一份不算贵重的礼过去,然后跟谢珏做的一样,在那些宝石的下面,压上了两万贯的交子。
谢光的人是三月闹出事来的,那时候知府已经收了李想的礼,再说又有那么清楚的证明在。
当然,更重要的是,谢光家里内斗,几个兄弟和谢光老婆本就打成一团,这告状的是谢光的弟弟,要是得了利只怕也是弟弟得了,所以谢光老婆打死不肯拿钱出来给知府。
柳管事只再送了五万贯交子,判决书就下来了。
至于谢青那里,谢青的儿子有一个是聪明的,找了谢青原来的手下,现在跟着谢珏的一个管事,由那管事指点,又找人去开棺验尸,还真得了个毒杀的结果出来。
谢青对兄弟们是大方,但是再大方,这自己拼命赚来的钱也没有给兄弟的道理,那几个弟弟原本不知道大哥到底有多少钱,以前送回来的钱便觉得足够多了,可等谢青返乡,一看那架势,那富贵,夫人姨娘身上挂金带宝石的,这心里便不平衡了。
磨了一年,也没见谢青松口说将自个的家产平分给几个兄弟,便动了这心思。
这样一来,那儿子哪里肯干休,直接写血书上告。
再由那管事指点,送了些钱出去,谢青的弟弟们一个不落的,全部给抓了。
当时谢青的父母不干,直骂孙子狠心,让孙子撤诉,并且将钱分给几个叔叔,谢青的儿子便干脆狠心,带着老娘又回泉州,老家的产业全部卖掉,只留了一栋主屋并几个佣人给祖父祖母,便再不管了。
只是这里面的勾当,谢珏也不愿意说给苏月知道。
想着泉州那边没有完全落定,便想带苏月去杭州。
毕竟山里条件清苦,虽然有鸡吃,但是也就是鸡了!
而且还快被他给炖完了,野鸡都抓空了一座山。
只不过,就他跟谢七两人带苏月回杭州,明显是不行的。
于是,六月初,苏月跑到山上的瀑布小潭里尽情畅快的游泳冲凉,和谢珏一起下山后,便在茶庄里看到了几个人。
为首的是一个十七八岁的少年,身形劲瘦,长得其实不错,但是因为那紧抿的唇角而带了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冷意,让人完全忘记了他的相貌,只觉得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刃。
触则伤人。
谢珏一见却是大喜,上前给了那少年一个大大拥抱,同时道:“小唐!你完全好了吗!”
抱过之后又回头冲着苏月道:“月儿,这是唐冰,跟谢七一样,我最好的朋友。”
“朋友?”唐冰冷冷的瞪着谢珏。
苏月却是一脸呆滞,嘴都张开成了圆形。
好吧,她总算见到一个上辈子听说过的在谢珏身边的人。
唐冰,谢珏的左膀右臂,人如其名,心硬若冰,杀人不眨眼,剑过不留痕。
谢珏说一他绝不做二,谢珏说往东他绝对不往西,是谢珏最忠心的手下,也是谢珏流言里面那些狠毒事迹的执行人。
“主子,小的是你的奴,不是你的朋友。”唐冰将谢珏一推,冷声道。
谢珏呵呵一笑,又回头对苏月道:“好吧,他和谢七都是自小跟着我的,前些年出了点事,受了重伤,我还当他恢复不了,这辈子都得躺床上了呢。”
“要小的真的躺床上,主子一准会丢弃了小的吧,小的哪里敢。”唐冰语气有些冷飕飕的道。
同时,那视线一个劲的绕着谢珏打转,眼睛里明明白白的透露出来:你是假货吧?你一定是假货吧?你绝对是假货吧!
谢珏退后一步,脸一板,头微微的昂起,眼中的笑意一下散尽,从上往下的扫了他一眼,冷冷的哼了一声:“长进了啊。”
就这么一哼,先头他身上的温暖全部不见,一股子逼人的冷气往四面散开。
唐冰噗通一声就双膝跪下了,头磕地上道:“主子,唐冰回来了。”
苏月在旁边直愣愣的看了半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唐冰恶狠狠的瞪向了她。
谢珏啪的一下,一巴掌拍他头上道:“别吓着我的月儿了,起来吧。”
唐冰呆了一呆,从地上跳了起来。
谢珏已经拉了苏月的手道:“先回去换衣服,谢七,你带小唐逛逛,我一会出来。”
谢七应了一声,转身,便手搭在了唐冰肩头上,道:“怎么,古先生没有告诉你,我们家主子已经完全变了?”
唐冰面无表情的道:“告诉了,我问古先生怎么个变法,古先生让我自个来看。”
声音顿了一下,唐冰脸色裂了一条缝,语气里终于也带上了一丝情绪:“七哥,你告诉我,主子他,他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从前的高冷呢?从前那离他三步都要嫌弃的洁癖呢?从前那高雅连走路都如同一幅画一般的举止呢?
还朋友!
朋友……
他明明是主子的奴,是主子的剑和盾,从小,就被教育着他的一切都是主子的,为主子活,为主子死。
“我理解你。”谢七拍了下唐冰的肩头,道:“不过,小唐,仔细想想,主子其实心地一直不错,要不,当年就不会冒着自己被杀的风险,扛都要把你扛出来了。”
唐冰不觉微微低垂了眼。
是啊,那时候,他身上都是伤口,脊椎也被伤了,不过剩了一口气而已,可是谢珏却是不顾他身上的血,硬是扛着他一起逃。
所以,就算昏睡了大半年,就算医生说他绝对站不起来,他也咬牙拼命的恢复,拼命的练功,然后,以比以前更强的实力,回到他的身边。
朋友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