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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林局长家,除了处座占用书房设立独立办公室之外,整个特勤一处的队伍还是分散的,唯独电讯科用后院的两个房间建立了常设办公室,用于和外界电报联系。
处座提名升任电讯科科长的陶欣蕾,自从回到林局长家之后,每天就在电讯科办公室上班。
这一天的早晨,她站在电讯科办公室的窗口,等着电报员把一份电报抄录下来的时候,看着窗外的梅花,就忍不住想起了赵扬。
“该死的赵扬,一点不知道想我也就算了,居然还不给我面子”
想想昨天码头上送到警察局的四个特工,陶欣蕾心里就有气。
正琢磨着要不要抛开处座昨天的警告不管,再找几个人去码头上闹事的时候,她就听到外面院子里一阵嘈杂的大叫。
林局长家里建造了地牢,行动处的人在外面抓了社工党的豁口,一概都要穿过这个院子带去地牢审讯,吵吵嚷嚷的声音,对于这间办公室来说其实并不陌生。
然而,这天上午的叫嚷声,却是让陶欣蕾的心中猛然一跳。
“咦?这几个声音怎么这么耳熟?吉南大学热血救国队?”
陶欣蕾疾疾出门,一眼就看见了被六七个特工押送着的叶建奇、邱逢明和赵浩然三个人——因为他们三个人的大叫大嚷,特工们追着他们屁股要打——当时就急了:“住手!”
特工们一听这话,当时住了手,军衔偏低的他们啪嗒一下,立正敬礼:“陶科长!”
陶欣蕾干咳一声清清嗓子,问:“这是什么情况?”
有特工汇报说:“报告陶科长,这三个学生在外面散发社工党传单。”
“我们散发的是抗日传单,不是社工党的传单!”
叶建奇横了他们一眼,腆着脸嘿嘿笑着,冲陶欣蕾说:“欣蕾师娘救命啊,他们打我”
特工们一个个全都把眼睛瞪圆了。
欣蕾师娘?
这样的称谓,就算是傻子也能听出来,这三个学生和他们面前的陶科长关系匪浅啊!
“呸!乱叫什么?”
陶欣蕾脸上一红,狠狠的瞪了叶建奇一眼,对特工们说:“三个学生不懂事,表达一下爱国情绪而已,有什么打紧?给他们松绑吧!”
“遵命!”
特工们大眼瞪小眼的,赶紧执行命令——别说他们现在其实已经看了叶建奇他们散发的传单,真真没半点社工党的痕迹,就算是有,这边陶欣蕾发了话,他们也得先放人。
“欣蕾师娘!”
被松了绑的邱逢明三两步冲到陶欣蕾面前,像个受气包一样指着一个特工说:“他踹我来着。”
“踹的你轻!”陶欣蕾也瞪他一眼,但“欣蕾师娘”的称呼,把她的心叫得极其柔软,上下打量大量他们三个,身上还真是有不少脚印,就耷拉了脸,对那些特工们说:“学生不懂事,你们也不懂事?上来就打成什么样子?
”
特工们那叫一个委屈,但又不敢多说,个个苦着脸。
“忙你们的吧!”
陶欣蕾赶走这些特工,看看叶建奇他们,又说:“你们跟我来。”
带他们回了自己的房间,陶欣蕾还拿着捏着,没好气的问:“以后不许乱喊什么师娘不师娘的?我是你们的老师懂不懂?”
叶建奇精神着呢,板着身子有模有样的敬礼:“都听欣蕾师娘不!都听陶老师的!”
“你们干嘛来了?”
陶欣蕾没憋住,还是问道:“他让你们来的?”
“他?哪个他?你是说师父吗?”
邱逢明装傻:“他没让我们来?就是他想你了。”
“他”
陶欣蕾的眼圈一下红了,背过身去,沉了好一阵才说:“你们就替他编吧!他能想我?哼!”
“陶老师,师父真想你了,他自己不说就是了。”
赵浩然说:“昨天晚上,他还问我们,有没有你的消息,我们说都没见你,他脸上那个失望。”
“我才不信呢!就他那样的,他要是想我才怪了!”
陶欣蕾心里有点酸,嘴上说:“你们三个以后别胡闹,没事发什么传单?今天是你们运气好,让我正好听见了,不然没你们好果子吃!”
邱逢明挠头道:“建奇算计好了的,说是陶老师肯定能听见动静,要不然我们也不敢。”
赵浩然说:“主要是这个地方,不找个理由我们进不来。”
“那也太冒险了,你们三个就是不懂事!”
陶欣蕾说:“一会儿我给你们半个通行证,以后想来就方便一些了。”
叶建奇眉开眼笑的说:“那行,以后我们没事就来看看陶老师。”
“看我是次要的,主要是你们来这里,也好好学习学习,省得你们跟着社工党胡闹。”
陶欣蕾说:“你们都是大学生了,该懂点道理,别跟那个姓赵的一样,土包子一个!”
“我是土包子怎么了?”
傍晚,赵扬在客厅冷笑着:“就算我是土包子,她也是土包子的女人!真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就这几天的功夫,我成土包子了?”
叶建奇、邱逢明、赵浩然三个人来,把今天去林局长家的事情一说,赵扬看着像是有点恼。
陆婉媚忍俊不住,问他:“你舍得打呀?她肚子里还有孩子呢。”
赵扬愣愣神,使劲喝了一大口茶,又闷闷的问:“她在那里怎么样?”
“挺好的”叶建奇就说这一句,看赵浩然想要补充,小小的拉他一把,故意不让他出声。
陆婉媚看出来赵扬心里着急想知道答案,又拉不下脸问,就笑着说:“你们仨也别藏着掖着了,知道点啥还不赶紧给你师父说说。看把他急坏了,到时候谁再教你们功夫。”
又过了两天,还是晚上,赵扬在餐厅端着碗,有点出神。
今天晚上的饭菜里,有一个外面买回来的罐儿蹄,让他不觉想到,陶欣蕾以前最爱吃这个。
陆婉媚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心里想什么,小意劝道:“扬子哥,要不你去趟那个林局长家。”
赵扬回过神来,问:“我去那里干什么?”
陆婉媚说:“我想陶小姐了,你把她接回来呗!”
“你想她你自己去!”
赵扬闷闷的说:“明天你就要重新登台了,好好想你的戏,胡思乱想什么?”夹了一筷子罐儿蹄塞嘴里,他忽然皱皱眉头,看着餐厅外面,嘀咕道:“谁啊这是,有门不走,翻墙进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