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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还不错。”
陶欣蕾发话了：“十几个人打你自己，被打破头的话，倒也情有可原。”
叶建奇嘿嘿笑道：“他们也没沾光，我也打破他们八个人的头。”
陶欣蕾眉开眼笑的说：“不错不错，回头让你师父好好教教你，你再去把另外那几个的头也打破。”
“你说的也有点道理！”
赵扬现在不大敢没事和陶欣蕾丁当，问叶建奇：“说了半天，到底怎么回事？怎么跟人打起来了？”
“师父，这事可不赖我。”叶建奇说：“您可能没留意，去年济南城东那个丈丘县县城，不是让土匪张明九的人给占了么？这帮土匪忒不是东西，大过年的去我们村抢粮食抢东西，老百姓自己都没得吃用，他们还要抢，我是实在看不
下去，才跟他们动手的。”
“那这个手该动！”
陆婉媚不大高兴，拉着赵扬的胳膊，说：“过几天看看找些人教育教育这个张明九，做土匪也得有点做土匪的样儿，老逮着老百姓使劲算什么英雄？”
叶建奇眼神就亮了，问：“师父，你给我报仇么？”
“等他去报仇就来不及了。”
陶欣蕾轻笑道：“国民革命军孙殿英部这会儿应该就在路上，不日到达丈丘县，奉令剿抚张明九部。”
“你怎么知道？”
赵扬有些诧异，问她：“这事没见报纸上写啊？”
陶欣蕾洋洋得意的摇晃着脑袋，说道：“这个你就别管了，山人自有妙计就是了！”
自从发现她有喜之后，赵扬恨不能二十四个小时守着她，生怕她出点纰漏，就算是他没时间守着，也会让陆婉媚或者别人替她守着；至于出门，更是车接车送——她能有什么妙计？
年前的时候，赵扬就有些警惕，怀疑是不是家里有说不清道不明的人和事，现在这种警惕再一次得到了加强。
“查一查。”他给宋佛下了命令。
两天之后，宋佛在书房里单独向他汇报：“是尼娜。”
“尼娜？”
老实说，这个名字让赵扬十分意外。
尼娜是德美旅馆的前台接待员，因为还是钢蛋女朋友的缘故，经常出入赵扬家。赵扬的印象里，这个德国姑娘因为职业的缘故，的确很会为人处世，在他家问谁，都不会听到关于她的半点不好。
这样一个人，居然就是陶欣蕾这段时间的消息来源？
“负责和尼娜联系的，是流动和鲁东省特勤一处的一个联络员，我原来的手下。”
宋佛说：“他有事或者陶小姐有事，就拜托尼娜带信过来，每一次带信，都付给尼娜一笔费用。根据我的判断，尼娜应该是出于贪财的目的，才成了陶小姐的对外联络员。”
这倒是可以理解的一种情况，鸟为食亡，人为财死，德国人大老远的来到华夏开旅馆，本来也就是为了赚钱。
看赵扬只是点了点头，却没有表态，宋佛尝试着问道：“我处理一下？”
“和尼娜私底下谈谈吧，只要是花钱能够解决的事情，都不算是大事。”赵扬想了想，告诉他说：“欣蕾和那个联络员再有信息往来，她可以继续赚那份钱，但是她还可以额外多赚一份——前提是，往来信息，必须要经过你过目，劳心费力的信息，就别传到欣蕾这里了，她需要
好好将养身体。”
“明白了。”
宋佛知道，一旦把这条线掐断了，陶欣蕾就还要费心费力的去发展另外一条联络线，而这种费心费力的事情，是赵扬现在不允许发生在陶欣蕾身上的。
初十前后，回家过年的弟兄们全都回来了，个个喜气洋洋，显然是回家之后受到了热烈款待，很风光的样子。
有几个弟兄还带了同乡回来，明面上说是跟着一起回来开开眼界，私底下又不好意思的找赵扬说，其实是想出来找份活干。
“那就留在咱家吧。”
赵扬来者不拒，只要是自己弟兄带回来的人，一概全收。
大观运输现在就两辆大卡车往来泰南城和吉南城之间，但是年前的时候，夏言民就找他抱怨过，很多人因为走赵扬的运输队伍，发现比自己方便快捷最主要的是安全，都像扩大跟他的合作范围。
要想扩大合作范围，首先就要有人有车，车，赵扬暂时还没想法，但是既然可以先有人，当然也就把人先留下，让人跟着车队先熟悉一下。当然，原来跟他的弟兄，毕竟都是枪林弹雨之间跟着他杀出来的，后来的这些人他还是做了一点小小的区分，在后院划分给何家班使用的那片宿舍中，找出来几间空房，让人临时改成了四人宿舍——新来
的这些人就不能再住单间了。
即便如此，这些人依旧感恩戴德，眼泪都快淌出来了。
现如今，世道不宁，在家种地很不安宁，地主压榨、土匪横行、军队过去还要扒层皮，一年的收成还不够填这些窟窿的，相比较而言，现在有地住有饭吃还有钱赚的生活，简直就是天堂了。
何掌柜是赶着正月十四那天回来的，按照他年前最后调整的假期安排，正月十五这一天，何家班要正式开锣唱戏，他得回来主持局面。
只不过，他是一个人回来的。
“你爹娘说了，只要你过得好，他老两口就安心了。”
在客厅，何掌柜对有些失望的陆婉媚说：“不过是现在上了年纪，不愿意离开故土，我好说歹说，他们也不愿跟着过来。”
陆婉媚抹着眼泪说：“他们怎么就这么想不开呢？在老家有什么好的，兵荒马乱，没个安宁日子，秋生跟着在家，也没个前途。一起到吉南城来，还有扬子哥能照应照应”
“谁说不是呢？”
何掌柜拍拍脑袋，掏出一个小布包，递给陆婉媚说：“对了，你和赵大当家的婚事，你爹娘允了，高兴地合不拢嘴。看看，这是你娘让我捎来的，说是给你的陪嫁。”
布包里，是一只翡翠的镯子，看着晶莹剔透，十分漂亮。
“我娘还有这个？”
陆婉媚很惊奇，又有些心酸：“她给我这个干什么？不给秋生留着娶媳妇”
“你弟弟那份，你娘单独留了，放心吧！”
何掌柜呵呵笑着，只是眼神略微有些闪躲。赵扬捕捉到了这一点闪躲，心里就有点莫名的忐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