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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的最后,正如陆言川所说,陆江一的订婚宴被我们整泡汤了。
但意外的是,陆江一的脸色没有变黑,甚至还多了几分坦然,当他拉着我头也不回,异常坚定地跑出宴会厅的时候,我放佛看见了一道格外耀眼的光芒笼罩在他周围。
同时,也点亮了我。
“弄砸了我的订婚宴,你现在开心了?”陆江一松开我的手,站在我前面一米远的地方,微喘着气问我。
他的话里没听出有多大的波澜,我靠着整理头发的动作来缓解内心的丁点慌乱。
我说:“我可没弄砸你的订婚宴,原本我是打算回去的,谁知道陆言川硬拉住了我,我挣脱不掉,就只能像羔羊一样任他宰割了。”
不是我的锅,我绝对不会背。
可我很想问陆江一一个问题。
我抬头往他看过去,他略带绯红的脸上还布着一些密汗,我看似漫不经心,却又充满好奇地问:“为什么这么突然地订婚?”
他大概没想到我会问这个问题,愣了一秒,他回了我两个字:“被迫。”
被迫?逗我玩呢?
如果是个吃软饭,或者是那种特别怂的,怕死的男人和我说这句话,我可能还会信,可是陆江一。
在我眼里,他始终是如同猎鹰一般的存在,没谁能强大到可以去控制他,简单点来说,这个世上,只有他决定别人的情况。
所以他自己是被迫,我当然不信。
我不禁冷笑:“要不是你自己愿意,谁能牛逼到可以强迫你去做你不喜欢的事?”
“姓时的,我不是神。”
我不是神。
陆江一一句简简单单,不带任何色彩的话,又让我跟铁柱似地定在了原地。
我脑子里瞬间想到了先前陆言川和我说的那件事,陆江一,不过是他们家的一个私生子。
是那种哪怕耗尽自己的生命去努力,也没法得到别人认可的,见不得光的私生子。
不知道为何,这种时候,这样的一个情景下,听到他说这句话,我感到无比心酸。
陆江一见我不动,以为我傻掉了,他走上来重新拉住我往前走,还对我平淡地说:“有时候,你看到的东西不一定是对的,你所认为的对错,或许会在下一秒就被颠覆。你可能觉得我无所不能,但我并非如此,我也会因为一些事情,一些理由,放掉原本的自尊与骄傲,向许多人低头。”
人生处处充满着无可奈何,或许就是这种。
我不清楚陆江一为什么要订婚,但我能猜到,这肯定和陆言川脱不了干系,因为他之前也说过,陆江一订婚,是杨澜心在背后推波助澜的。
一想到杨澜心,想到她对我说的那些话,我就莫名躁动,夹着份不甘心。
我走着走着就忽然停了下来,陆江一也毫无意外地被我扯住了。
他转过头疑惑地看着我,我吸了口气,问他:“现在能不能和我离婚?”
其实不管有没有杨澜心来找我的这茬事,我也决定在这段时间和陆江一把这些费心的事说清楚了。
陆江一听了我的话,顿时松开了我,没有脸黑,反倒笑着问我:“怎么了?苏大情郎对你求婚了?”
我摇了摇头。
他拍掌说:“那就行了,不是说苏大情郎什么时候和你求婚,我们就什么时候离吗?现在他都还没行动,你急啥?”
“……”我能不急吗?
我总有种强烈不安的预感,要是再不和陆江一离婚,那我俩结婚的事情绝对会传到苏瑁耳朵里。
到那时候,我真就成了别人口中那种不要脸,还朝三暮四的女人了。
最重要的是,我在苏瑁心中好不容易保留下来的美好形象,肯定会瞬间瓦解掉。
“我不想做看着碗里吃着锅里的女人,更不想成为什么千古罪人。”缓和了下自己的心情,我无比淡然地开了口。
可能每个人的自私真的是无法控制的,就像我此刻,不会去顾忌陆江一会怎么想,我只考虑我自己能否保住和苏瑁的那份感情。
有舍便有得,同样,若你想得到一样东西,就必须失去另一种东西来弥补这份贪婪。
我想得到苏瑁的感情,就得失去陆江一对我所有的耐心。
陆江一眸子里的色彩渐渐变得黯然,他一字一句特别锥心地问我:“你是怕成为对不起我的千古罪人,还是怕你的苏大情郎知道你对他说谎,然后将你从此除名?”
“我……”所有的话如硬石般梗在我喉咙那,咽不下,说不出。
后来,陆江一扔下我一个人走了,他走的时候,背影很萧条,假如我没有那么多顾虑的话,或许那一刻,我会毫不犹豫地冲过去抱住他。
这个男人,他身上到底有什么事情,我似乎全然不知。
我从不知他的身份,只道他是个酒吧小老板;我更加不知他的喜怒哀乐,只晓他变化无常,是个变态。
……
那天之后,陆江一便很少出现在我的视线里了,好像是刻意躲避,又感觉是真的很忙。
反正每天我睡觉的时候见不着他,起床的时候,他也早就出门了。
为了能解决这个尴尬的处境,我不得不打电话给悦瑾,顺便也问问她,该怎么做,才能完美地同陆江一离婚。
既不让他埋怨我,又不会给苏瑁发现任何异常。
电话接通时,首先传过来的是段很嘈杂的声音,我连悦瑾半句话都没听清楚。
我扯着个嗓子在这边喊她:“悦瑾,你丫的在干嘛?怎么那么吵?”
刚开始,还是没有人应我,过了好久,在我准备挂电话再打一次的时候,她突然说话了。
她说:“别提了,老娘正在捉奸!”
捉奸?她要捉什么奸?
下意识地,我又问:“你捉谁的奸?”
她大概对我有些无语,口气有点不耐烦:“大姐,除了杜雷司之外,你还见过我跟哪个男人不清不楚的吗?当然是他的啊。”
我淡定地“哦”了一句,但后来猛然发现哪里不对,我叫了出来:“你说你在捉杜雷司的奸?他干嘛了?”
“背着我和别的女人约会呗。”
我去!还真是近墨者黑,物以类聚啊。
前有陆江一背着我和别人女人订婚,现在又有杜雷司背着悦瑾和其他女人约会。
呵呵哒。
也没多少好说的,我直接问了悦瑾地址,然后火烧火燎地换了件衣服就打车杀了过去。
不知道是不是今天日子不太好,我一出门就开始衰。
一路上,我坐的那辆的士,走的路线,不是堵车就是堵车,我看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心急地催着司机师傅。
“师傅,你能不能快点,我真的很急。”
师傅也很无奈:“姑娘啊,我也想快点啊,可这个情况不是我想快它就能快的啊,这个交通规则咱们还是要遵守的啊,毕竟我们这是在北京,如果被查出违反交通规则,那是要罚很多钱的啊。”
本来我还很想装一回阔气地对师傅说:“没事,本姑娘有的是钱。”
然而静下来思考,我特么一无业游民,哪来的“有的是钱”的说法。
别说以后会怎样,至少我现在兜里的钱,全是陆江一给的。
这丫的也真的是对我仁至义尽了,虽然跟我冷战,但是也没冻结我的经济,照样给我能应付得了一日三餐的生活费。
我跟师傅在路上闲扯了半天,他一会儿问我为啥这么着急,一会儿又问我去哪里,要干什么。
我统一官方地回复:“去捉奸。”
师傅一听,愣了一下,又开始教育起我来了,说什么这婚姻是自己的,一定要好好珍惜,别等到错误无法弥补的时候,才来后悔。
其实这话没说错,不仅仅是婚姻,单说感情的话,从这段感情滋生时,我们就应该要慎重,慎重地考虑它是否可以开始,然后开始之后,它能否保持多久,我们又该怎么做,才能让这段感情延续下去。
原本这是个很有兴趣的话题,但我和陆江一都从没体会过。
我们的开始就是个错误,这么久的日子来,这之中有过感动,可我们全都不愿去触碰,还心照不宣地不断否认。
到约定地方的时候,悦瑾还在外面蹲着,我走过去拍了拍她的肩膀,她被我吓了一跳,差点栽了下去。
我扶住她,觉得她有些夸张:“到底什么事情让你看得这么认真,难不成杜雷司真劈腿了?”
说实话,我还是不信杜雷司会这么做。
悦瑾缓了缓气,给我让了个位置,然后指着不远处的一家餐厅说:“你自己看,看清楚了。”
我顺着她的方向朝那边看了过去。
卧槽!真是杜雷司,而且他对面还坐着个酷似混血的美女。
我也不怕事大,开玩笑地说:“哟,杜雷司怎么突然开窍不追你了?跑去和混血美女搭讪了,真是好本事。”
陆江一好像都没有这样过。
悦瑾给我翻了个白眼:“你别在这给我幸灾乐祸,姐们这次没开玩笑,我现在心情真的很乱。”
以前杜雷司追着悦瑾天南地北跑的时候,我都没见她情绪这么波动过,现在杜雷司放手了,她应该要举起我的手和她一起狂欢才对。
可是她没有。
一种疑惑在我心底渐渐升起,我皱着眉头问她:“你今天很奇怪,以往你巴不得杜雷司放过你。”
悦瑾呆住,顿了好几秒,而后才重重叹了口气跟我摊牌:“时笙,我怀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