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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8章前尘旧事
“就是你。”没错，那个意外就是顾念母亲当时怀孕了。他们都还年轻，还少不更事就要面对这样的问题，这对十几岁的孩子来说，是怎样的灾难。
“我？”顾念呆了呆，明白过来顾司楠的意思，她抿着唇不知道该说什么。
顾司楠看了一眼顾念才又道：“我作为一个男人，当然是要担起责任，虽然那个时候我才十几岁。可我一心想的就是要娶她。”
“但是，我没想到，最后她却抛弃了我们，他不要我，也不要你。”顾司楠痛苦地闭上眼睛。
什么？顾念呆了，脑海里浮现出昨天晚上林玫那温婉又恬淡的笑容，怎么也无法将她是那个抛夫弃女的人联想到一起。
“为什么呢？她为什么要这么做？”顾念不能接受这样的事实，她一直幻想着的母亲是多么美好。可顾司楠不会骗她的。
“我也想问她为什么，生下你后，她拿你奶奶给的一笔钱，消失在我的世界里……”
“拿钱？”顾念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看着顾司楠，然后又摇摇头呢喃道：“不会的，我不相信她是这种人，我不相信。”
“念念，不止你不相信，我也不相信，我和她相知相恋，又怎么会不清楚她的为人，可是，我亲眼看见她拿了钱离开的，她甚至头也不回，我到现在不能明白，我和她当初的感情到底算什么？”顾司楠强调了一句。
那个时候顾司楠是相当痛苦的，他无法原谅当时的她。一种被背叛被抛弃让顾司楠在以后长达两年的时间里过着颓废的生活。
后来，顾司楠还是被女儿给唤醒的，还记得那个午后，下着大雨，他躺在后院的凉亭椅上醉得不醒人事。顾念那时候才两岁多一点点，走路还不是特别的稳。
但是，已经知道有爸爸了，她迈着小短腿，一步一步从客厅后门走进凉亭。每走一步，还念叨着：“粑粑，鹅要粑粑……”
下雨天，跳滑，没有人带着的顾念摔倒了，扑在雨里足足哭了三个小时，后来，顾念生了重病，被送进医院差点儿死掉。
那之后，顾司楠彻底醒了，知道自己不能因为以前的感情而让自己忘记身为一个男人，一个儿子，一个父亲应该尽到的责任。
*
往事不堪回首，这些年顾司楠将自己感情隐藏，从来不轻易付出自己的感情。哪怕是对顾念的父爱，也都紧紧藏在心中。
顾念哭着说：“我一直以为你不爱我。”
怎么会？女儿是自己，虽然他恨过念念的母亲，可到底孩子是无辜的。顾司楠摇头：“爸爸是这个世界上最爱你的人，别胡思乱想了。”
“嗯！顾司楠，我爱你。”顾念哭着哭着笑了，顾司楠也笑了，女儿一般在叫他名字的时候，那证明女儿心里明朗没事了。
顾司楠松了一口气，驱车回家。顾念想到昨晚和林玫相处的画面，又忍不住问道：“顾司楠，那你还恨她吗？”
“不知道，也许恨着的吧！”顾司楠嘲弄地回了一句，眼神幽深难辨。其实爱一个人有多深，恨就有多深。顾念看出来她父亲表面上不在乎，其实心里还是很介意的吧！
“顾司楠，如果你不高兴，以后我们都不提她了，我以后也不会再想着要找她了。”想到母亲缺席的这几年，自己还是一样的长大，很好的生活，顾念在听到父亲的心声后，到不希望找母亲了。
“念念，爸爸不要求你什么，遵从你自己内心真实的想法就好。”
“谢谢你，爸爸！”
顾司楠浅笑着，不再说话，专心开车。回到家里，江美珠已经在大门口接他们了。顾念跑下车，江美珠见着顾念红肿的双眼，皱眉问：“哎哟，我的小祖宗，这是怎么啦？眼睛肿得像核桃，谁欺负你了？”
“顾司楠欺负我，说不带我出去玩儿。”顾念不想让江美珠担心，胡乱找了个借口。
“这丫头吵起来没完没了的。”顾司楠下车，顺着女儿的话接了头，江美珠皱眉回道：“念念，你爸爸说得没错，小孩子应该以学业为重，上次你爸爸不是答应过你，只要你期末成绩考得好，就带你出去玩儿吗？趁着还有二三个周，抓紧时间复习吧！考了好成绩，堵他的嘴。”
“唔！还是奶奶说话中听，顾司楠就知道欺负我，哼！”说完，顾念小跑着上楼了。顾司楠看着女儿的背影，神色复杂难辨。
江美珠高兴地说：“司楠回来了就好，这次学习得怎么样了？昨天晚上还和你爸爸说让你什么时候接管公司的事情。”
“公司现在有爸爸，接管的事情以后再说吧！”
“嘿，你这孩子总是这样说，你想让你爸爸干到七老八十是不是？”
“妈，你们不都还年轻着嘛！这事儿以后再说吧！我先去处理点文件。”说完，也不管江美珠，兀自朝自己的房间走去。
“哎！这孩子，看来就是一个人闲得慌，不行，得给他找个老婆管管才行。”说完，转身奔进客厅打起了电话。
顾司楠将自己关进了房间里，这些年，他学会了用影相记录生活的习惯，发现生活的美好。在江美珠的心里，儿子这是不务正业，但，因为出了顾念这件事情，又不好将儿子逼得太紧。
他躺到床上，翻开手机里的相册，照片上是顾念和林玫的合影，也就是昨天晚上顾念用诗秋的手机悄悄发给顾司楠的。
在看到照片的那一刻，顾司楠呆住了，一个消失将近十年的女人，突然间又闯进他的视线里，这让他怎么不震惊。可更震惊的是居然和顾念的合影。
所以，顾司楠呆不住了，买了飞机票，赶回来。可现在，当真的回来了，又让他后退了。不敢去面对，害怕自己猜测变成真实的，害怕自己心底的那丝期望被打碎。
兀自沉思间，门被敲响，紧接着，顾念的脑袋钻了进来。跳到顾司楠身边问：“你想通了吗？”
“想通什么？”
“假如照片上的女人真的是我妈的话，你要怎么做？”
顾司楠看着女儿，笑着摸了摸她的头，这丫头的思想真的不输一个大人的思想。其实顾司楠并不希望顾念有这份成熟感，他希望念念能像其它孩子一样，过得开心快乐。
“依了你的个性，怕是早就打听清楚了，怎样？有消息了吗？”什么叫知女莫若父，这就是。顾念叹气。
“唉！我让林老师帮我问了，说可能是我弄错了，照片上的阿姨只是和我妈长得像而已，人家根本还没有结婚呢！更别提生了我这么大个孩子了。”
顾司楠皱眉，问：“这事真的？”
“是啊！林老师不会骗我的。她说没有，想来也是没有。”顾念想了想又道：“其实不是也好，不然，我还真不知道要怎么去面对。”
“对了，我妈她叫什么名字？”像是想一什么，顾念问了一句。
“刘林。”
“刘林？果然是我弄错了。”
“什么弄错了？”见顾念这表情，顾司楠不解地问道：“我妈叫刘林，可和我合影的那个阿姨姓林，叫林玫。唉！认错了也好。”像是自我安慰似的说了一句。
顾司楠若有所思，没说话。这么些年都没有刘林的消息，也许真如女儿说的，长得相似罢了。
*
临近考试，顾念要忙着复习，很长一段时间都没有来找诗秋了。也没有打电话来问关于林玫的事情。诗秋想怕是顾念一时的兴起。
知道自己弄错了，也就放下了。诗秋忙着整理资料和复习准备考研外，多半的时间和江擎腻在一起。其余空一点的时间，也约着和林玫聚聚，聊聊天。
日子过得也还算甜蜜，周六，顾念打来电话，诗秋正在书房里看书，刘姨进门喊道：“诗秋，念念小姐打电话找你。”
“嗯，马上来。”诗秋放下手中的书，去客厅接了电话。
那端传来顾念精脆动听的声音：“林老师，这个周末你有空吗？”
“暂时还没有重要的事情。”
“那就好，你来我们家吧！和表叔一起。我奶奶说顾司楠在家里，请表叔过来吃饭热闹。”
诗秋皱眉，细想了一下，江美珠她还算熟悉，但江美珠身上那种有钱人家太太的傲气却显露无疑，虽然对人客气礼貌，但总会刻意和别人保持距离，诗秋心里抗拒，也不想与所谓的有钱人打交道。
“行，我知道了，我会和你表叔说的。”她应着声儿，算是给江擎应下的。至于她么？到时候再说吧！
“林老师，你答应了，可一定要来哦！我在家里等你。”
“念念放心吧！如果没有特别的事情，我一定来。”至于有事情，那她就不一定来了，显然这种一语双关的话，顾念再机灵也没有去深入的想。
“好，我挂电话了，顾司楠在叫我。”
“嗯，拜拜。”挂断电话，诗秋发了会儿呆。又进了书房去复习。
晚上，江二爷回来，诗秋将顾念打电话约周末吃饭的事情说了一遍，江二爷换下西服，漫不经心地说道：“可以，你都答应了，那就去吧！”
“我是替你答应的。”
“如果你不去的话，那我就不去了。”江二爷转头，狭长的眸子里闪过一抹深色。回答得很认真。
“哎，你怎么能这样？你去是正理应该去的，再说你们一家是亲戚，就我一个外人参在里面，我会不自在。”
江擎眸光一闪，盯着诗秋的眼睛，发现她心里那股子纠结的倔强劲儿又冒上来了。他上前，将她的双手握在掌心，叹了一口气说：“你在害怕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