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荣王府内。
朱煜扬手扫掉侍女端上来的茶杯,暴怒的道:“废物,一群废物!”
下坐的几个人却是像是习以为常,等到他怒气渐消,这才有人缓缓的站了起来。
此人是荣王府的一等谋士--王益庵。
王益庵拱手道:“大皇子先不要动怒,朝中之事向来瞬息万变,谁也不知道明日朝堂会发生什么。朱彝这一次让高阳提前回来,皇上嘴上说着要嘉奖高阳,焉知其心中所想?
其实这对于我们也是一个机会。
边关向来是龙之逆鳞,我们且好好谋划一番。”
“还谋划什么?”朱彝有些恼怒,“整日的见你们谋划,也没有见到你们谋划出什么有用的计策,高阳守卫边关有功,父皇嘉奖还来不及,又怎么会找理由去怪罪他?
新月国虎视眈眈,这个时候动高7;150838099433546阳,父皇又不是老糊涂了,怎么会这个节骨眼上动他?
再说了,他爹身为京兆府尹的府尹,肩负着全京城的安危,你以为父皇为什么会这么放心的把京城跟边关都放到高家的手中?高瑞身为父皇的心腹,高阳说不准也是父皇的心腹,虽然在老八的名下。是不是父皇使得障眼法?我们谁也不能确定,唯一能肯定的,则是高阳这一次回来,一定是带了什么密令或者说有什么重大的边关的消息的。
王先生,最近高阳的动向就麻烦你多多的留意了。”
说着,他坐下来,刚才暴怒的心情也慢慢的平息下来。
王益庵抬手:“这个自然。
现下,大皇子多多注意其他皇子的动向才是正事,至于高阳的事,且不管不是不是圣上的心腹,只此他跟八王爷私交慎重,圣上便一定会对八王爷有戒心了,毕竟,八王爷的杀人不眨眼的名头,可是人人皆知。
圣上速来仁厚......”怎么可能会让这么暴虐无道的人掌权?这话他自然不能说,再加上朱彝的母妃的事情,圣上更不会让他有机会。
“近来二皇子有意跟华家联姻,我们的人频频见他身边的人出入华家。”
华家虽无兵权,但是胜在富可敌国。他们维持那么多的关系,钱财的方面的需求量比较大。
“华家?”大皇子放下低沉的思索了一番。
“城西号称京城首富的华均?”
“正是此人。”王益庵低头答到。“小人此前原本打算建议大皇子纳他们华家的女儿为妾,没想到倒是二皇子多了先机。”
“王先生为何不早些建议?”他很快想明白其中的利益关系。
父皇最最恨各皇子之间结党营私,但是华家不一样,他们不党政不从权,士农工商,他们处于社会的最低等,即便纳了他们华家的女儿,也最多会被父皇说是好色之心。
“......”王益庵神色中快速闪过一丝不满,他何尝不想早些建议?大皇子,大皇子妃陈贞慧给没有给自己机会啊。
作为陈家的掌上明珠,陈贞慧娇纵跋扈,即便入了大皇子府,也依旧不改当初的习性。
当初大皇子为了得到陈家的支持,可是许下了会对她好的诺言。
“现在说什么为时已晚,二弟下手,我们再下手,未免会落他口实。王先生还是先不要再有什么动作了。”想了想,朱煜开口道:“至于纳妾的事,以后再说吧,现在最主要的是父皇有了要立储的迹象,我不能在这个时候出现什么不好的事情。”
进来朝中群臣频频向朱崇儒上表,希望早日立储,他虽然驳回,但是态度却是有些软化了。
王益庵却不这样认为,“大皇子,臣并不这样认为,臣这个时候,抢占皇长孙的位置才是最主要的。”
一句话,让朱煜顿时眼前一亮。
随后却又暗淡下去。
“王先生说的是不错,只是......”
“所以老臣是建议您纳妾。不管是华家还是其他的家,当然,财力雄厚的华家固然是最好的人选,但现在退一步来说,能给您尽快诞下皇子的才是最主要的。当然,皇长孙的生母的身份不用太高,到时候养在大皇妃的名下便是。”
朱煜心动了。
既然华家已经被人捷足先登,那么其他便要想法了。
谢家,便是最好的选择了。
吴淑芬一大早召集谢家三姐妹还有谢清清。
苏氏因为还被关着,一时谁也不敢求情。
谢庆成因为被她苏氏踢伤,当时没有显出什么除了疼痛之外的不妥,过了夜里却是开始胸口疼的死去活来,并且隐隐有血丝溢出。这可吓坏他,顿时更恼怒了苏氏了。
他发怒,便更没有人跟苏氏求情了。
出了这样的事,谢智慧也是只觉的头冒青烟。
想他谢家夹着尾巴做人那么多人,他自问对谢家每个人要求都很严格,竟然还能闹出这样的丑闻。即便他下了命令,消息也还是传了出去一些。
“石雪,母亲这么大早的让我过去,你可是听说了什么?”谢清婉放下手中的毛笔,淡然的问道。
跃然纸上的梅花小篆,工整有力。
石雪有些诧异的看了一眼宣纸上的字。小姐的字什么时候写的这么好了?
像是没有看到石雪眼底的诧异,她缓缓的站起身来,“耽误这几日,原本以为都要生疏了,没有想到反倒是写的越发工整了。”
“小姐的字倒是一直工整。”石雪笑着答到。听到谢清婉同样一样的认为,她这才抹去心中的疑惑,缓缓的把听来的消息告诉谢清婉。
“夫人还叫了大小姐跟二小姐跟清清小姐。昨夜听闻大老爷下朝回来,心情不是太好,奴婢猜想,大概是因为清清小姐的事穿了出去。”
谢清婉眼中闪过一抹沉思。
如果事情传了出去,谢智慧必然在朝堂受到奚落跟嘲笑。
父亲的处境本就艰难,如果再因为这件事受到牵连,那么就又违背了自己要保全他一世平安的初衷。
“石雪,苏氏那边有什么动静吗?”
“小姐,苏氏倒是还安静,不知道是任命了还是被饿的没有力气了,我听小山说,倒是没有再闹出什么幺蛾子。”
谢清婉听到石雪的话,心中有了一丝不解。
这样认命,似乎不是苏氏的性子。也不符合她的个性,如果是按照苏氏的性子,发生这样的事情,她肯定是要自保,一哭二闹三上吊,肯定的样样的来一遍。
那么这么突然安静下来的苏氏,莫不是还有什么大招?
“先去母亲那里吧,不要让母亲久等了。”
吴淑芬面无表情的坐在内间,看着谢清雅谢清婷相携而来,谢清婉也在随后而来,却是一直没有见到谢清清。
“清清呢?”她语气有些不悦。
喜儿被她这么严肃的一问,顿时跪在地上。
“回禀夫人的话,我家小姐昨夜不知道是不是认床,一宿没有睡着,临了黎明,这才堪堪睡去,奴婢心疼小姐,便自作主张没有叫醒小姐。还请夫人赎罪。”
吴淑芬抬眼看了一下跪在地上的喜儿,这才凉凉的道:“自作主张?”呵呵,她谢家二房真是好规矩,一个小丫鬟也能随随便便的替主人做主,那么,发生谢清清弃母这样的事情,看来也在情理之中了。
“喜儿是吧。”
喜儿顿时后背一挺,冷汗顺着脸颊留了下来。
“回夫人,正是奴婢。”
“既然心疼你家小姐,我想你也很乐意替你家小姐接受家法了。”
她顿了顿,厉声喝道:“来人,上家法。”
吴淑芬说的一脸平静,刚才脸上的那一丝不悦也没了踪迹。
雷嬷嬷说的对,无规矩不成方圆,她平时就是太好说话了,才让自己夫君在朝堂受人诟病,自己闺女名誉受损。
喜儿顿时瘫在地上。
谢清婉眉眼仿佛什么也没有看到,只是静静的看着吴淑芬。
似乎,吴淑芬有哪里与记忆中的不一样了。
谢清婷却是有些不敢置信的看着吴淑芬,一张嘴久久不能合拢。
没了,她用脚踢了踢一旁的谢清婉,“婉婉,母亲竟然发怒了?!”
她并不知晓事情的原委,从谢清婉落水后不久,她跟大姐谢清雅便被谢智慧派遣了出去,昨夜刚回到家里,一大早的便被母亲又叫了过来,她此刻诧异的看着屋里的场景,一时有些跟不上场景变换。
谢清雅倒是淡定,她回来的早,所有的事情都知道。
在她看来,谢清清的事虽然荒唐,虽然苏氏有错,但还不至于要母女之间恩断义绝。是以,吴淑芬惩罚她也是合情合理。
“夫人饶命,我家小姐也是没有办法才这么做的啊,如果小姐的母亲有夫人这么替她着想,我们小姐也绝对不会变成今天这个样子。还请夫人看在我们小姐可怜的份上,不要怪罪我们小姐了。”
有下人抬着家法出来,长长的鞭子横在托架上,鞭子手把上的金属光泽,闪着幽幽的光芒,让喜儿只觉脑袋有些晕。
“家有家规。”
只此简单的四个字,便再也没有了下文。
谢清清远远的听到喜儿杀猪般的声音,吓得原本要迈出去的脚步,又缩了回来。
吴淑芬虽然那天晚上把自己带了回来,也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却有些忐忑。
至于苏氏?呵呵,一个要害死自己的人,她又何必管她死活。
昨天晚上喜儿偷偷听到谢智慧跟吴淑芬说话,似乎是关于自己自己,喜儿顿时竖起耳朵听了一会,这才瞧瞧的回了房间。是以,今天早上吴淑芬派人过来传话,她才找了借口不出门。
“二姐。”谢清婉弹了弹脚,小声的道:“二姐,母亲是人。”
是人,便有七情六欲,喜怒哀乐。
“我知道啊,但是婉婉,我从没有看到过母亲除了微笑以外还有发怒的一天。”她真的是不解,什么样的事情,能让温婉如水的女人,怒到这样的程度。记忆中的家法,从未被请出过。
“我也没有看到过。”就是前世,她也从没看到过母亲生气的样子,除了那一次,也是生命中的第一次除了平静微笑以外的愤怒不满还有愧疚甚至更多的还是耻辱。
也是那一次,她选择离她们而去。
想到这里。她的一颗心,顿时有些不受控制的跳动起来。手中的糕点被捏碎,吓了谢清婷一大跳。
“婉婉,你怎么了?”
谢清婷吓了一跳,还以为是自己刚才踢疼她了。
谢清雅却是发现她的异样。“婉婉,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大姐、二姐,我没事。”
她调整了一下自己的心态,不断的在心中暗示自己,一切都已经过去了,这一世才开始,这才是一切的开端,她还有机会!
“大姐,我觉得婉婉是被那鞭子吓到了,是不是婉婉?”谢清婷站起身来,仔细的看着谢清婉的眼睛。
谢清婉毕竟还小,见到这么恐怖的东西会害怕也很正常。再说了,她性子一直软弱,也从没见到过打人的场面。“婉婉不怕,二姐给你挡住,不看到就没有事情了。”
谢清婉有些感动且又有些好笑的看着眼前的二姐。
原本紧攥着的手,紧了紧又渐渐的松开。
外间的厅堂里,喜儿摊在地上,浑身瑟瑟发抖,鞭子猝不及防的落在身上的第一刻,她便没有忍住撕心裂肺的叫了起来。
“谢家,从今天起,一切按着规章制度来,如果谁在胆敢私自做主,做出破坏谢家名誉的事情来,别怪我不客气!”
鞭子打完,吴淑芬一脸严肃的对着下人宣布,“不管你是得宠的大丫鬟,还是厨房的小厮,且记得自己身份。”
吴淑芬只觉得自己整个人都严厉起来。
“你们三个也过来。”吴淑芬开口朝着内间喊道。
谢清婉他们顿时从椅子上坐了起来,快步的朝着外间走去。
“你们三个也要记住,你们是我们谢家的姑娘,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我们谢家保持到现在,实属不易,我们已经经不起任何的折腾了......”
她说的不甚明白,谢家三姐妹却是明了。
“是母亲。”三人顿时福身表示知晓。
这一场变故来的快去的也快。
喜儿被抬走以后,下人也赶紧离开,顿时,外间便只剩下了谢家三姐妹了。
谢庆成看着吴大夫挎着药箱过来,这一次,不同的是,身后还跟了一个长相清奇的“小厮”背着药箱。
“吴大夫,我的伤势可还需要多久?”他只是随意的看了一眼,却在问完话后顿时愣在原地。
吴大夫施施然上前,示意“小厮”放下背上的药箱,这才开口道:“二老爷且放宽心,再修养一段时间,便能痊愈了。”
“你,过来,帮二老爷上药。”他对着身后的“小厮”叫道。
身后的小厮听到吴大夫的话,顿时诚惶诚恐的跟上来。
“是。”
“你怎么来了。”谢庆成挣扎着身体朝着外面忘了一眼。
这个时候她来给自己添什么乱?
这“小厮”模样的人赫然就是谢庆成养在外面的外室。
“我听吴大夫说你被人伤了,我着急。”王小菊解释道。
她一个人在外面带着孩子,这几日天气太热,孩子夜里着了凉,吴大夫去给孩子看病的时候,随口说了一句,但是,放在她心里,她便忐忑起来。她们母子依靠着他而活,万一他有个三长两短,她们孤儿寡母的要如何生活?
再说了,谢府又不是皇宫深院,她有什么不能进来的。
反正迟早都要进来的。
“小菊,你老老实的在外面带儿子就好了,我没有什么事了,再修养几天便痊愈了,到时候我去看你们。一会你赶紧随着吴大夫离开。”谢庆成有些急切。
苏氏被关,女儿在大房不肯回来,自己要是这个时候在弄出养外室的事,谢智慧会让自己好过?想也不可能。
他还不知道吴淑芬突然变脸,惩罚了喜儿的事。
至于苏氏,被五花大绑的绑了结实扔在房间,任凭她会一些拳脚功夫,在饿了几天以后,她也没有了多少力气。
谢清婉从吴淑芬那里听教了一番叮嘱后,悠然在院子了走着。
石素从一旁疾步走来,对着石雪比划了一些什么,然后又疾步离去。
石雪小声的附在谢清婉的耳边:“小姐,刚才石素过来,说守门的小厮说吴大夫带了一个女伴的男装的女人,朝着二老爷的院子去了。
谢清婉的脚下顿时一顿。
“女人?”
“是。”
“呵呵......有意思,走,我们去“巧遇”一番。”她还没有打算去找她们,她倒是很自觉的贴了上来。送上门的机会,不把握,当她傻么。
石雪从未怀疑谢清婉的任何行动。
不管她做什么事,她都觉得理所当然。自家小姐虽然低调,但是却是最聪慧的,当然,她是这样认为的。
不过即便如此,谢清婉还是谎称将来自己是要学着掌家的,多了解一些东西总是没有错,再加上大小姐二小姐整日被谢智慧叫去帮忙,是以,有些事情自己小姐去关心也没有什么。
再说,这些本就是家宅之事,小姐及笄嫁人以后,总要学着掌控,现在多学点,多见到甚至多解决一些,到了婆家,便能少走一些弯路。
“小姐,不如先歇息一会,日头毒了,仔细着脸上的汗。”
脸上的疤痕还有一些,涂了药后,汗水过多的话,会把药膏冲走了。
“说的也是,先休息一会,让石素她们先盯紧一点,不要让人发现了,不然,我看不了戏了......”
又正是爱玩的年龄,说出这样的话,更是让石雪认为自己的理解没有错。
不过随意的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却是朝着苏氏的房间走去。
苏氏觉得自己一定会被渴死或者被饿死。
门却吱呀一声被打开。
谢清婉探着脑袋从门口露出头来。“二婶母......”
苏氏睁开眼睛看到来人,只觉格外诧异。
“你来干什么?看我笑话?谢清婉,你这个小贱蹄子,早晚有一天......”她愤恨的说着,却是因为用于用力,猛烈的咳了起来。
“二婶母,你误会了,我只是路过,想跟你送些绿豆汤,天气这么热,你一定热坏了吧......”谢清婉接过石雪手上的绿豆汤,轻轻地放在离她不远处的桌子上,“二婶母,绿豆汤还有些冰,你一会早点喝了,清婉只是路过,守门的小厮只给了清婉一点时间,清婉并不能呆太久。”
“滚,谁稀罕你的绿豆汤。”苏氏盯着谢清婉,只觉心头冒火。
总觉得自己所有的不顺都是因为眼前的小女孩而起,要不是她,自己跟女儿之间又怎么会闹出那么多的幺蛾子。
“二婶母不要这样恼怒,我知道二婶母难受,可是清婉没有办法啊。既然二婶母不稀罕,我也就不耽误二婶母了,我还急着去看二叔房中的美人,就先走了。”
佯装作势后撤,果然在即将踏出门外的时候,苏氏有些疑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等等,清婉,你等等,你再告诉二婶母一遍,你刚才说的什么美人?”
“美人啊,哦......我说我去二叔房中去看美人。”她停下脚步,说的一脸的认真。
“哪里的美人?”
“我不知道啊,我听说很美啊,二婶母,既然你不要喝绿豆汤,我赶紧走了。”谢清婉装作不耐烦的模样,眼底却是闪过丝丝幽光。
苏氏只觉得自己快要气炸了。
谢清婉还是孩子,说的话自然应该是真的,她还是爱玩的年龄,这么着急要去看美人也属于正常。
但是谢庆成房间中的美人,却是怎么回事?
自己被关了的这几天,他一次也不说来看自己就算了,竟然还敢公然往家里带美人!当她苏氏是纸糊的不成?
也不想想,凭他们谢家一个牵扯道前朝祸乱的家族,凭他一个庶子的身份,凭什么能活到今天这种地步?如果不是他们苏家给他撑腰,说不准他早就被谢智慧赶出谢家,自生自灭了,还能这么如意的当着谢家的二老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