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 205.不丢人

叁拾伍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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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305章 205.不丢人

    他明明有强大的背景,但他从来不盛气凌人,便是面对冒犯他女友尊严的家伙,也只是点到为止的惩罚。

    他有超越同年的实力,但他只保护弱小,就算收取别人的好处,也会给予他人更大的回报。比如牛肉商虽然每个月都送给他很多的牛肉,但后来他就请凯斯普出面,为牛肉商拿下了伦敦近三十家餐厅的供货权。

    他很英俊,甚至可以用漂亮来形容,但他忠诚于自己的女友,自从和珍妮确定关系后,他和其他异性都保持了距离,这点上,他和他那个来者不拒的烂货父亲截然相反。

    他发自内心的尊敬老人,导致老人逐渐以虐他为乐趣他也毫无怨言。

    现在看来他在私生活方面更像维克托一些,而不是查理。

    但在处理事情的做派上,他又像自己的父亲超过维克托。

    这样的年轻人谁不喜欢呢?

    老凯斯普也好,小凯斯普也好,阿扎尔亚特伍德,包括一心求勋的威尔逊校长,和学校的格丽斯修女都非常的喜欢他。

    韩秉青依旧和过去一样,学习生活和恋爱。

    没有人知道,只有少年老成的他明白,这段时间是自己最值得珍惜的光阴,因为他离成年的日子越来越近了,他和父亲有个秘密的约定,当他十八岁后,他就不会再从家里拿到半毛钱,所以他的压力其实很大。

    时间就这样一分一秒的过去。

    遥远的东方,战火连天,袁世凯后,北洋内人事更迭和内耗之快令人诧异,这其中应该有东洋人的影子。青木宣纯死的太早,他搭建好的舞台上的主角变成了一个叫坂西力八郎的家伙,他和北洋各位的关系很熟络,当然他有他的目的。

    南方,孙文为首的革命党人还在磨刀霍霍。

    各省和中央已如周朝末年战国之初的时局。

    18年的中旬,孙文安排下的蒋志强因为入闽后,被闽系排挤愤而离职,同年,孙文也因桂系操纵国会受到排挤,说要改组军政府,于是怒辞大元帅之职。而后孙文便携蒋志强一起回沪先。

    孙文的抵达引来各界欢迎。

    唯独韩系冷漠相对。

    可韩系,是沪上力量的中坚,这些头面不出来,欢迎孙文的热闹就显得空了些,台面再大也不扎实。

    但知晓过往的人都没有说什么,也不好说什么。

    杜月生直接当没这回事一样,每天依旧忙他的生意,安排江湖上的道道等,最近上海滩上层安宁,下层却有点乱。

    这财宝地遍地是黄金,就遍地是纠葛。

    老辈们占据的烟花赌毒轮不到后生插手,他们也不敢惹势力庞大的前辈,又不甘心只吃下水,便另辟蹊径,其中有人居然把主意打到了排泄物上。

    中世纪的欧洲遍地是翔,那是因为那时候的他们没有卫生意识。

    进入文明时代后,欧洲人开始注重这些,并将这种习惯带来租界。

    韩怀义又是欧美的做派,所以他旗下房产公司建造的各小区都有严密的下水道工程,配给新式的抽水马桶。

    但他光辉照耀不到的弄堂等老区,百姓们依旧和过去一样,要用便桶来排泄,每日早上还有专人来收集,然后带出城去郊区卖给菜农,据说上海人吃的好拉的多,老外的翔对作物更是好,于是翔还给分层次,能相对高价卖苏北去。

    时年上海租界内外繁华无比,人头簇拥,有多少人就能制造多少货。

    这么大的市场,上台面的人是看不上的,比如杜月生等脑子进水才去做粪王,但后来的那些子弟们为生活却不得不走进这圈子,甚至为翔打的死去活来。

    说来滑稽,其实可悲。

    因为十里洋场,风光再美也只属于少数人。

    且这粪王还是要执照的。

    必须要先和政府承包这业务,再派遣下去。租界将这行当的执照丢给林桂生的一个晚辈,叫马福久后就不顾了。

    马福久仗着黄金荣心狠手辣,每个月只给那些拉粪车的八块钱。其余的都上自己腰包里,每个月他靠吃翔上的钱就能落一万二三。

    一万二三在沪上什么概念,那是足够平民百姓一年的挥霍都不止。

    因为他剥削的太狠,一日,粪车工人们实在活不下去便纷纷罢工,文明社会有几个东西不能罢工,一天都不行。

    那就是水,电,当年还有粪车工。

    没了水洗菜洗衣洗澡都不行,人一旦习惯了干净就受不了脏。

    没有电,灯不亮风扇不转电话不响,唱片机都不动。

    没有粪车工的话更要命,大街小巷的公厕,家家户户的便桶都是满满的,法租界内转眼便臭气熏天。

    遇到这种事,当局火大了,赶紧找承包人。

    结果马福久这厮其实是个怂货,知道黄金荣要剁了他吓得卷款跑掉了,至于黄金荣为什么要砍他,册那,黄金荣什么人物,却被当局叫去问这些关于翔的问题,他能不火大吗。

    没找到马福久,他回去就先把老婆一顿臭骂。

    这件事林桂生选错人,也没办法回嘴,只能气的浑身发抖的忍着,黄金荣骂人也好,找茬也好,事情还是要解决的,可他哪里认识这些货色。

    正这时,有人找上了顾竹轩。

    随着顾家堂的逐渐隐退,阿根也从杜月生背后走上台前,来人是苏北老乡,盐城射阳人王炳珍,他登门后就和顾竹轩坦白:“实不相瞒,这件事是我的兄弟们怂恿干的。”

    “…什么事啊?”顾竹轩懵逼一样的问,他才睡醒呢,再说他住闸北的花园洋房里,没这种问题。

    王炳珍苦笑道:“阿根哥,马福久那厮太毒,每个月就给我们八块钱,兄弟们都活不下去,于是罢工,现在法租界里都乱了。”

    “你到底说啥,等等,哦,他娘的,马福久那个煞笔啊,我晓得了,我看到他就给你砍了他,就这事吧。”顾竹轩很豪气的道。

    王炳珍见和他没法聊,壮胆道:“阿根哥,要不您先洗把脸再说?”

    “册那,那我不说话了,你先说完。”顾竹轩脸一黑。

    王炳珍和他熟悉,知道阿根为人其实很好,便嘿嘿着把内幕认真说了下,顾竹轩这才懂,这些狗日的早看马福久不爽,也眼红租界内的大便生意,就怂恿工人罢工把马福久逼走,但现在没有人找他们,他们又够不到黄金荣也不敢去主动说,这就找他这里来了。

    谁都要吃饭,为了吃饭做什么事,都不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