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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没课的关系, 这周日郁夏睡到七点多, 掀开被子下床的时候发现气温又稍稍降下一些,她想了想,还是穿上昨晚放在枕头旁边的衬衣, 接着套上牛仔裤,这才下地去开柜门取出一件藏蓝色的外套。取出来也不急着往身上披,而是弯下腰提起开水瓶往搪瓷盆里倒了两指深的水。
郁夏先将搪瓷盆端去斜对面的盥洗室, 又倒回来拿上毛巾以及牙膏牙刷漱口杯。
没课的时候忍不住睡懒觉的女同学不少, 照常在大清早出门自习的也多, 因为这两类人各占了半壁江山,这个点盥洗室竟然没几个人。
郁夏过去的时候正好遇见隔壁二零六的洗好脸出来, 看她这会儿才起, 对方还挺意外:“都这点儿了, 你咋没去图书馆没去自习室?”
“我今天有事出校。”
对方听罢挤了挤眼:“那你是去吃饭?去借书?还是去见对象?”
郁夏顺手将头发扎起, 又往搪瓷盆里兑了冷水,摸着差不多了再满上漱口杯。挤牙膏的同时她抽空回答了隔壁女同学的问题:“我这都快忙成陀螺了,哪有功夫去处对象?”
看她不欲多谈,那女同学也没深究,只是想了想郁夏在校内的高人气,点点头说:“也是, 就这事吧, 任谁着急你也不用着急。”
郁夏没再多做解释, 只顾着闷头洗漱, 她心里琢磨着进大学之后大家都爱拿处对象的事挤兑人, 一说到就恨不得闹你个大红脸。郁夏挺稳得住,她也不是天生冷淡,就是活到今天把多数时间都奉献给猫猫狗狗了,别说一见钟情,就连怦然心动也没有过。
有时想起来还挺好奇,蛮想尝尝那滋味。
洗漱这会儿她没停过胡思乱想,收拾干净回到宿舍才发现刚才还坐在床边的苗燕人已经不在宿舍了,整个二零五宿舍只余两人,一个就是刚从盥洗室回来的郁夏,还有靠坐在床头的万巧巧。
万巧巧还是一副没睡醒的样子,拢着薄被看郁夏三两下就将一头乌黑发丝绑成搭在胸前的单侧粗麻花辫,绑好之后她适当松了松辫子,接着勾小指理顺颊边那两缕发丝。
这还是万巧巧头一次见郁夏绑麻花辫,看着手法没啥不同,到她身上瞧着偏不一样!
别人绑成这样看着中规中矩,既不丑,也不出挑。
搁她身上就格外清新自然,扑面而来全是美,美得还贼上档次。
在京医大里,人人都知道郁夏好看,就是没想到她不过稍加收拾还能好看出新高度来。万巧巧看她不慌不忙编好发,接着就要穿外套,才想起来问:“你也有约?”
郁夏一边穿鞋一边回问她:“这么说你不也是?”
万巧巧顺手打开柜门拿了个洗干净的苹果出来,她寻摸着下嘴的最佳位置,同时含糊应道:“哪能啊?是苗燕儿,她好像谈了一个,人是娟子介绍的。”
郁夏本来就是顺口一问,她对别人的私事没多少好奇心,尤其和苗燕又不咋熟。
那头万巧巧知道得也很有限,郁夏不搭腔,她也没接着说,就继续闷头啃苹果,等她啃完,郁夏已经从头到脚收拾得妥妥帖帖。看了一眼柜子和抽屉,都锁得好好的,接着摸了摸衣兜,钥匙、钱以及饭票都在,郁夏同万巧巧打过招呼就出了寝室。
她去食堂买了个饼,啃完也才八点二十,想着距约定的时间还早,郁夏还去公告以及宣传栏那边转了一圈。将那上头张贴的内容看过一遍,就准备动身去校门口了。
约的是九点不假,提前一些过去总没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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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说跑腿接人这个活,乔越原先不大乐意,可谁让魔高一尺道高一丈,他让亲妈齐惠桐女士一把揪住命门,听说跑趟京医大把人接回自家就能换来一本专业词典,乔越就没再挣扎,默许了这事。
第二天一早,他还打电话确认了对方的学院系别班级姓名,顺带问她长什么样。齐惠桐就在电话那头回他一句:“郁夏同学向来守时,你到时间准时去京医大门口,最好看那个一定是她。”
乔越是见过世面的,平常也听研究所的同事讨论说哪个女同志漂亮,明星画报他看过,要说觉得惊艳的也就只有新华书店偶遇的词典妹。当时连正脸都没看见,起初是让声音煞到,一绕过书架那美好侧颜就撞入他脑海,这都有段时间了,还时常浮现。
那次以后,他几乎每周末都去新华书店,有心想问问老板,结果一问三不知。乔越也在帮着打听词典的事,听说除非是有渠道,否则这种书不好拿,书店也不大会进这种货,因为真的很难卖。
得了这话,他就盘算着让齐惠桐女士帮帮忙,又因为尚未迎来第二次见面,这事儿并不是那么着急。
乔越想过,有没有可能对方就在他奶他妈任教的京医大进修,又觉得自己是异想天开,整个京市那么多高等院校,几乎每一所都开设了医科,想想真不太会有那么巧的事。
换个红三或者官二,心里记挂着这么个人,翻遍京市也要给她找出来。乔越一来伸不出那么长的手,二来没那么闲,再有他心里多少还有那么点浪漫的情怀,想信一回缘分。
没想到上天当真眷顾他,将寻觅多时却不得的对象就这么送到他面前。
乔越乘公车来到京医大,这周日分明是个阴天,他甫一下车眼前就好似划过一道长虹,周围所有人都是灰色的布景板,就那女孩儿绚丽多姿五彩斑斓。负责任的说,这一瞬间,他脑子里炸出一片烟火,都忘了我是谁我在哪儿我来干什么。
乔越看起来还是一派镇定,就是管不住自己的腿,迈开步子就要往那方去。
才走了两步,他就听到一声招呼:“郁夏同学你怎么在这儿?哦,对了,咱们准备去吃顿好的,顺便溜达一圈,你一块儿不?”
那是个穿着军绿色外套的男同学,他说着还拿胳膊肘撞了撞边上那人:“别客气,让曹哥请咱下馆子!吃肉去!”
这下打旁边路过的都将目光投向打扮时兴的曹哥,看这样还真像是有钱人家的,要不是干部家庭也得是父母双职工。被大家注视的曹哥清了清嗓子,准备亲自上前去邀请京医大之花,他才往前走了一步,就发现被人超过去了,有个穿着烟灰色夹克外套长得跟小白脸似的年轻男人径直走到郁夏跟前。
“我来接你,上午九点,学校门口。”
暗号对完,乔越那耳朵尖又泛红了,别看他装得挺像那么回事,其实心跳扑通扑通,速度快得控制不了。还不止,他那颗聪明脑袋这会儿晕乎得很,什么代码程式任务指令全一键格式化了,就剩一个郁夏,她跟顽固的电脑病毒一样,杀不死清不掉,稳稳地在乔越脑子里扎了根。
乔越感觉周围的一切都在变得缓慢而迟钝,只有郁夏在他眼前格外清晰。
她意外的表情非常可爱,纤长的眼睫好像蝴蝶翅膀,乔越还在她的瞳孔里看到属于自己的倒影,傻瓜一样的倒影。
对乔越而言,从他开口到听见郁夏的回应,这中间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看在别人眼里却只不过片刻。郁夏听明白过来他是替齐惠桐教授接人来的,就点点头。她示意乔越略等一等,转头看向几步开外的曹姓炮灰:“师兄们吃好,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诶,等等……”
姓曹的反应过来人都走远了,郁夏一边走一边自我介绍说:“我是齐教授的学生,临床一班的,叫郁夏。”
“我是乔越,乔木的乔,飞越的越。”
这一句话就听出来了,他不太善于言谈,这么聊下去也挺尴尬,郁夏就接过话茬,问:“你和齐教授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妈。”
四字回答让郁夏噗嗤一声就笑开来,乔越没明白他说错什么了,皱眉朝旁边看来。郁夏别过去头整理好面部表情,接着又转回来,调侃他说:“齐教授口中那个方方面面都优秀的儿子就是你啊?”
乔越直觉这话怪怪的,就问郁夏:“我妈是这么说?”
郁夏伸手在发梢处卷了卷,笑道:“也说了点别的,但不能告诉你。”
这么几句下来,气氛不像先前那么奇怪,相处也自然很多。郁夏才问他家在哪边,有多远,最近的市场又在哪儿,“齐教授可能没同你说清楚,我这边托教授的福接到一份不错的工作,刚领了第一笔薪水,说好要请吃饭,地点约在你家,我负责买菜。你要是赶时间给我写个地址也行,要是不急,咱们中午一起吃饭?”
才过去一晚,嘴硬说忙不开没时间帮忙接人的小伙子就改了口,他一点儿也不勉强的点头,说:“我没什么好忙的。”
郁夏多少有些明白乔越的个性。她在心里画了个等式,“我不忙”就等于“菜一起买,饭一起吃”。
早先听齐教授抱怨过两回,说这儿子模样俊前程也好,就是个犟脾气,个性不太好搞。今儿个接触过后,郁夏觉得他这就是口是心非吧……用句多年后的流行话说:我这么牛逼我不要面子的?
因为听说乔越已经在为国家做项目了,她早先以为对方比自己大不少,今儿个一看,还挺年轻,感觉也就二十出头,那个性有点可爱。
用这个词来形容乔越或许不是那么合适,他那张脸怎么看都是大写的英俊。可郁夏就有这种感觉,他心里明明想要,嘴上偏说不要,别扭的样子真是可爱死了。
之后在自由市场也印证了这一点,他不止一次试图带郁夏远离摆着胡萝卜和菜椒的摊位,被发现搞这种小动作还故作镇定说:“这边的莴笋不错。”
“莴笋的确不错,我觉得菜椒也新鲜,咱买两个?”
郁夏转头看过来,乔越又妥协了,闷声闷气说:“那就买两个。”
对郁夏来说,买两个等于买一些,之后乔越眼睁睁看她蹲到箩筐前,眨眼之间就往秤盘上捡了四五个绿油油的胖椒,并且她还在继续挑拣。伴随着一连串行云流水的动作,乔越不由得胃里泛酸,他终于还是没忍住,悄悄伸出罪恶之手,留下两个小的,把大的给拨回筐里。
乔越顺利完成了作案,没来得及得意,就给逮了个现行。
郁夏饶有兴味瞅着他,只差没把“这么任性你还是个宝宝”写在脸上。
在她的注视之下,乔越别开头,又伸手将落回框子里那俩胖椒捡了回来。
是的没错,就是那两个,原封不动,分毫不差。
她忍笑忍得很辛苦,“好了同志,你称一称有多重。”
自由市场这边,卖的东西都是农家自产自销,来卖菜椒的就是个四五十岁的中年妇女,她一边给郁夏看斤两,还调侃说:“你先生陪你来买菜?小两口感情真好!”
旁边卖白萝卜的也接了一句:“可不是,两个都这么俊生个娃不知道多好看!姑娘你也别只盯着菜椒,来看看我家种的萝卜,又大又甜,腌着炒着烧着炖着你想咋吃都行!”
郁夏还想解释说不是那样,乔越就指着旁边摊位白白胖胖的大萝卜:“这也买两个?”
他这么一打岔,郁夏就没在那误会上多做纠结,她跟过去看了看旁边摊位的萝卜,是还不错,买两个做烧肉或者炖排骨都挺好。郁夏准备付了买菜椒的钱就过来挑,一回头乔越已经给了,还把深受他嫌弃那一兜子菜椒提到手上。
郁夏扶额:“说好了今天我请。”
“……那你下次请我吃京医大食堂作为弥补好了。”
这要是让齐惠桐听见,真得感叹一句:太阳打西边出来了,这个有点洁癖还挑嘴的儿子能吃食堂?
郁夏也琢磨着,他到了食堂打好饭该不会还要把菜椒胡萝卜之类的一点点全挑出来?
走着神呢,乔越已经跟到旁边摊位来蹲下,他伸出食指在白胖子上戳了戳,扭头问:“萝卜要不要?”
“挑两个,你提着可以,不许抢着付钱。”
摸着良心讲,齐惠桐让乔越过来接人就是想变相撮合一下,也看看他俩来不来电。她恐怕想不到,两人相处得真不错,打小就很有原则看着菜椒直接绕道走的儿子妥协了个彻底,他不仅把菜椒提在手里,还耐着性子听郁夏用别致婉转的声音科普说这个营养多丰富,一点儿都不觉得烦。
本来吧,让齐惠桐过来一趟,有个十几分钟就能把菜买齐了,换成他俩,搁市场里转悠了半小时有多。
因为是去别人家,郁夏心里也没底,难免会感觉买少了不够吃,又想着左右降温了,菜都放得住,稍微多出一点也没关系。
至于乔越是真没什么经验,郁夏问什么他都说好,做什么他都爱吃,这两人凑一块儿,出市场就发觉买多了。
小菜就得有好几样,又买了排骨割了肉,还称了一兜苹果一兜枣。乔越原先想一块儿接过去,郁夏说要分担,他就匀了两样轻巧的出来。
另一边,齐惠桐也是大清早就收拾起来,她家住着小四合院,院子是自建的,有点年头,瞧着半新半旧的。因为一家都是高级知识分子,父子二人还是科研人员,他家有资格分配楼房,不过这么多年都住惯了,这小四合院是齐惠桐精心打理的,谁也舍不得搬。
齐惠桐把屋里屋外仔细扫过,又拧湿帕子将桌面窗台这些都擦过一遍,看看时间也才九点多。
她将抹布收起来,跟着坐到正在看报纸的乔建国身边:“老乔你说咱儿子接到人没有?该不会出什么纰漏吧?”
“不是说最好看那个就是郁同学?只要你没乱讲,能出啥事儿?”
齐惠桐一拍扶手:“我还能骗你们不成?郁夏真就是我们京医大学生里头最中看的一个,只夸样貌我还觉得亏了她,人家方方面面都好!你想想,要不是这闺女实在优秀,我能变着法让他俩见上面?你也别总给我泼冷水,什么要是看不上眼再优秀也白搭!你就不能想想好的?我觉得两个年轻人很登对,说不准就看对眼了!”
说是这么说,她心里还是担心,乔越这小子要说模样说学历说前程都不差,就是性格太难搞,偏偏两人处对象个性合不合是最重要的。
该怎么说?
尽人事听天命呗。
乔越要是有那个心思,今儿个见了自己就知道追去。要是没那个心思,当妈的也尽力了,由他作,就看他后不后悔。
这时候,齐惠桐万万没想到她儿子已经充分暴露了自己,乔越在自由市场里头蠢得就跟个二哈似的,平时撸猫撸狗撸顺手的郁夏同志偏偏还就吃他这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