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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文若顿时反应过来,在美国生活的久了,不管来自哪国的人,对一个家庭里被忽视的儿童都是零容忍的态度,更别说一看就是被虐待的孩子,没有人会假装看不见,或者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但是这样一来,警察大约就会得找大姐作口供,而苏文若这个“三无人员”当务之急必须找个地方躲起来。
她快步来到后院,慌忙的东张西望,想找个能把自己藏进去的地方,最好把自己伪装的看起来像是杂物,让警察可以一眼带过不会有要搜查的欲望。
在院子里四处乱窜,一下钻到皮卡车底下,觉得不够安全,出来钻进了鹅窝,结果被几只鹅用嘴给啄了,顶着一头鹅毛跑出来,两只大眼望去大姐想要求助,正对上大姐膛目结舌的双眼,大姐愣愣的问:“妹子?你想干什么?”
“我,你,大姐,警察!”苏文若慌的连自己都不知道在说什么,最后终于说到点子上:“我不想被抓走!”
大姐这才想起来刚才报过警,忙解释说:“我报警是解救被虐待的小孩,你不用害怕,警察是不会来我们这里的,除非……”
苏文若猛一听以为没事了,大姐一个“除非”,吓得她立刻奔过去焦急的问:“除非怎么样?”
“除非报的是假警,如果警察去搜查对面的诊所,没有发现虐待孩子,可能会来找我!”
她终于松了口气,如果是这样,警察会来这里的可能性很小,因为她能确定,对面诊所二楼窗户上的那个小女孩,真的如小仙女所说,天天在无声的哭泣,就这种七八岁年龄的孩子不去上学的情况,已经很可疑。
才没多久,果然听见街道上有警车鸣笛声入耳渐行渐近。
苏文若不敢出去看,也不敢呆在一楼的店铺里招摇,跟大姐打了招呼后,自己火速往楼上跑,躲回二楼房间,从窗户帘子后面拨开一条缝隙,看对面诊所的情况。
警车果然是大姐那个报警电话叫来的,想不到出警这么迅速,只有一辆警车,停在了诊所门口,上面下来四个高大威武的警察,直接进了诊所里面。
她看不到里面的状况,也听不见有警察武力搜捕的动静,只是很快透过对面楼上那个窗户,看见警察在里面晃动了几下。
她其实有些于心不忍。
也不知道警察会不会残忍的带走小女孩,不让那个小女孩继续当她父母的孩子。
这就是苏文若从小到大被灌输的观念,父母打骂孩子在国内已经习以为常司空见惯,特别是在乡下地方,只要没打死,邻里大伯婶子顶多帮忙劝解一下,没人敢去管,谁要能去报个警,孩子的父母铁定提着一桶大粪浇到他家去,从此见一次打一次,完事了还得骂上一句:干你屁事!
可这里完全相反,一个不留神孩子瞌了碰了,也是父母的失职,警察可以依法强行带走孩子,从此父母丧失了监护权。
她觉得这样反而很残忍。
大姐在这个地方生活久了,已经融入了当地习惯,并不是闲着没事或者跟人有仇才报警,就像这里所有的人都认为,孩子被警察救走才是对他们最好的保护。
晃神瞬间,四个警察从诊所大门鱼贯而出,
这处理的速度为免有点太快了些。
约莫算起来,不过是十几分钟而已,不过如果是搜一个区区小诊所,十几分钟的确可以搜完,只是令她感到奇怪的是,四个警察并没有带着小女孩出来。
而跟在四个警察最末一位屁股后面出来的,是一身白大褂,早上来店里说要买菜和她送菜去到厨房后门看见的那个男人,都不是穿白大褂的,那么说明这个就是诊所里的医生无疑。
医生在跟警察说着什么,没说几句话,四个警察抬眼把周围的建筑都扫了一遍,然后相互之间在商量着什么。
难道说,警察认为那个孩子并没有受到父母的虐待?
如果是这样,那下一刻不是要来找大姐这个举报人?
苏文若忽然紧张的不知如何是好。
警察如果真来了大姐的店铺里,那么很显然,对面诊所的医生就会知道是大姐举报的他,这样对举报人的人身安全很不利。
正常情况下,警察会保护举报人,当然这必须不是报假警的情况下,可现在很莫名其妙的,警察进去搜查后,没有带着孩子出来。
假设警察认定大姐是在报假警,就极有可能来店铺里找大姐进一步询问。
苏文若哆嗦着手把窗帘缝隙掩得更小一些,只留自己两只眼睛能看见的空隙,再看下去诊所门口,一个警察转头往这边看了一眼,果真迈开步子往大姐的店铺走过来,而其余三个似乎在看这附近其余的店铺,也分散走开。
看这样子,警察来大姐的店铺里是没有针对性的,因为其余三个也同时去了诊所隔壁的几家店铺,应该是想了解情况更多一些。
她本身就是个见不得光的人,只要看到警察就会不由自主的心虚,不知道大姐能不能打发走警察,现在她要找哪个有隐蔽性的地方藏身已经不可能了,只能乖乖呆在二楼房里,不发出一点动静,以免引起警察的注意。
她一动不动的站在窗户的帘子后面,盯着下面街道的动静,一位警察果然已经穿过马路进了大姐的店铺。
对面的医生还站在门口,似乎是在等警察询问完邻居之后,好礼貌的目送警车离开。
而当医生不经意抬起头来的瞬间,苏文若张大着嘴,差点失声惊叫出来,心跳快的似乎在胸膛里已经容不下,她哆嗦着手捂住了自己的嘴。
那个医生,有个非常明显的面部特征,那个她记忆深刻的厚嘴唇!
是陈天顺的医生,吴泽远!
温哥华唐人街被警察端掉,吴泽远下落不明,还有这个团伙的最后一批辗转从日本飞过温哥华的人,竟然是躲来了西雅图这个安静的小镇里!
这个诊所开设的时间不长,略一推算,就是她在温哥华酒店报警的那天,吴泽远开始消失,跟这个诊所突然冒出来的时间吻合。
这些天来总觉得这个诊所的人怪异,如今猛然大悟,终于有了明确的解释。
小镇明明人口不多,中国人更少,而一个开办不长时间的诊所,却有很多中国人在里面看病,可以确定,那些看病的中国人就是这个团伙最后一批人,而那半夜去诊所看病的夫妻,根本就是保镖带着孕妇伪装着走进去的。
吴泽远的诊所里出现多个中国孕妇这已经不奇怪,可为什么会有一个七八岁的女孩被关在楼上,难道真的这个厚嘴唇医生自己的孩子?如果是,她应该不认识,为什么她会觉得这个女孩很眼熟?
这个问题想不通,她也没能放空心思冷静下来让自己好好去分析。
吴泽远的出现,这就是一个重大发现,苏文若觉得自己必须找办法通知柳音。
吴泽远从温哥华逃来这里,必定对警察的出现十分敏感,今天大姐报了警,说不定等晚上夜深人静的时候,这个诊所就会人去楼空。
她在房间里急的团团转,不知道用什么办法联系柳音。
吴泽远这批人至今逍遥法外,柳音和国内的警察必定还在温哥华搜索,她没有柳音国外的电话,唯一的联系方式,还是在贝蒂的农场,跟地下接头一样,每次都是预先约好才能见面。
柳音和国内的警察便衣行事,或许唯一能联系办法,就是领事馆。
她床头的桌上就有一部古朴的老式座机电话,看上去像块黑色砖头,如果这个电话可以拨打国际长途,或许她应该拿起这块砖头,给温哥华总领馆打过去,要是柳音还在温哥华,必定能接收到。
可是这样一来,柳音带着国内的警察会立马飞过来,那她自己应该躲去哪里?
内心无比的焦灼,时间于她和柳音来说,都太少了,柳音一旦来晚了,想要再逮到吴泽远那批人,简直如同大海捞针。
可如果柳音来快了,她却没有找好藏身的地方,柳音处理完吴泽远,必定会联合国内的警察以及当即警察把这个小镇翻过来,甚至扩大范围,搜索她!
头忽然猛抽一下疼痛不已,这太难让她抉择!
但她知道,电话必须打,绝不能让那些女孩继续被残害,更不能让这个医生再度逍遥法外。
她必须事先找到一个连警察不能随便过问的地方躲藏,才能去打这个电话。
可哪里又会有这样的一个地方?
鞋子摩擦着脚下的木质地板,她不停地挪换着脚步,从有过的焦躁不安和急不可耐,难以平静的情绪涌动出快要胀满的一团团热热的气流,让她浑身上下浸着黏糊糊的汗。
尚没能使自己冷静下来,另一个让她害怕的事也正在接近,她在忐忑不安中,听见楼下的大姐和警察“蹬蹬蹬”上楼的脚步和交谈的声音!
警察在问大姐是哪个房间,大姐说您请跟我来。
难道说,也有人举报了大姐?她躲在这里的被警察给发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