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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出医院的时候,天已大亮。苏杨市十二月初的天气虽不至于已到寒冬的节气,但早晨却还是有些寒气逼人的。秦炎紧了紧身上不厚的外套,随便走到医院门口一个干净的早餐铺子买了三份早餐,而当他拎着早餐往回走的时候,电话响了。掏出手机一看,是许浩打来的,估计是早上醒来没看到他,所以打来问问。
“喂,许浩。”
“你特么把我扔这儿自己跑哪去了?”许浩说话时刻意压低了声音,好像害怕别人听见似的。
“别提了,半夜温馨给我打电话,她爸病了,我在医院陪了她一夜。”
“啊?怎么那么巧?那她爸现在怎么样了?”本来许浩是有话要跟秦炎说的,结果一听温馨的爸爸病了,一时间就把自己要说的话暂时给忘了。
“还昏迷着呢,但勉强算是稳住了。你今天怎么醒那么早?刘一毛和他爸呢?”
听到秦炎问起刘一毛他爸,许浩便又重新想起了自己想说的话,“老秦,你有没有觉得刘一毛家邪性啊?”
“邪性?什么意思?”秦炎在快要进入急诊楼的时候停了下来,他对许浩说的这个词的第一反应就是周洁并没有按照他说的老实待着,而是继续在作什么幺蛾子。
“怎么说呢,唉,总之是很不正常。你现在哪个医院?我去找你吧,咱俩见面再说。他们爷俩还没醒呢,但我是一分钟也不想在这待了,太特么渗人了。”
“第一人民医院,离你那不远。”
挂了电话,秦炎晃着脑袋上了楼。
温宏的鼻血虽然已经止住了,但是人还没有醒,医生建议先在急诊病房观察十二小时,等醒了再转到普通病房。不过,就他这病,其实住不住院已经没有多大意义了,
秦炎一直没有机会单独跟刘月辉相处,也就没能问出她昨天晚上是不是真的去了月宫偷药。不过现在这个问题似乎也不那么重要了,因为从她悲伤的情绪里可以看出,即便她去偷药了也肯定没有成功。
将早餐放在刘月辉和温馨身边,但这两个女人却连头都不带转一下的,表情哀伤眼神抑郁的一起望着躺在病床上的温宏。
“喂?你俩能别这样不?”秦炎有些受不了了,这两人好歹一个是神仙,一个算是活了两辈子了,但怎么一碰到生老病死还是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了呢?
刘月辉和温馨一起慢慢转过头看向秦炎,一看到她们俩那个表情,秦炎立刻觉得脑袋瞬间就要膨胀了,赶紧摆着手说道:“你们继续刚才的动作,继续,继续,就当我不存在哈。啊,对了,早餐放这了,饿了就吃,那个......我就在门口,有事叫我就成。”
说完,秦炎赶紧从那个压抑的病房里退了出来,然后就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可还没等屁股坐热凳子,就看见走廊尽头风风火火的跑来一道熟悉的身影。
“老秦,你岳父怎么样了?”身子还没站稳,许浩就喘着气开始问候上了。
“平常在宿舍闹也就算了,在这可别瞎说。”秦炎害怕被温馨和刘月辉听到,便回头往病房里瞧了瞧,见里面还和刚才一样的平静,就拉着许浩转身去了尽头的拐角处说话。
“什么事这么火急火燎的?你说你都多大的人了,在人家家待一晚上怎么能不打招呼就出来呢?太没礼貌了吧。”教训许浩的时候,秦炎就觉的自己特成熟。
“靠!你不提他家还好,提了我就浑身发毛。”边说许浩边夸张的打了一个激灵,也不知是真怕还是装的,眼睛竟然还左右看看,就好像在看他说的那个邪性的东西跟了过来一样。
“行了,有话就说,有屁就放,别跟我绕弯子。”
“刚才在来医院的路上,我稍稍整理了一下从昨晚咱俩进他家开始遇到的不正常的事情,”说着,许浩清了清喉咙,好像接下来要有很长很刺激的一段话要讲。
“首先,咱俩进他家的时候是不是感觉特冷?这特么都冬天了,竟然他家里比外面还冷,正常吗?不正常吧。”
“还好啊,我没感觉特别冷。”秦炎说的有些言不由衷,而眼看许浩瞪着眼要呲他,赶紧又补充道:“可能是我没注意,我这人天生不太怕冷。好了,说下一条吧。”
许浩给了秦炎一个白眼,也不再追究那个冷不冷的问题了。
“第二,我记得昨晚我跟刘一毛他爸在客厅里聊天来着,当时我俩正聊到美国总统选举,然后我就没有后面的记忆了,再醒来就是今天早上了,这特么也太奇怪了吧,昨晚吃饭的时候我可是一瓶酒都没碰,刘一毛要的那箱酒全被那孙子一个人给喝了,既然没喝酒,我怎么会断片呢?更离谱的是,我特么光着身子躺在他家客房的床上,这可是我第一次去他家,再没女人在家也不能脱的赤裸裸的躺在一个陌生的床上,多变态啊!”
秦炎突然不知道说什么好了,他没想到周洁会脱光了许浩的衣服,当时他只说让她把许浩和刘一毛他爸给弄床上去,可没说要脱光衣服啊,再说了,她把他衣服脱光了干嘛?
对哦,周洁脱光许浩的衣服有没有干点什么?
想到这里,秦炎的那双黑眸就像探照灯一样从上到小的扫描着许浩,虽然现在穿着衣服实在看不出什么来,可是他还是很邪恶的想知道,女鬼周洁在把许浩脱光扔床上的时候,有没有做出点什么少儿不宜的事情来?
“你......你看什么看?”不怪许浩反应过大,而是秦炎的眼神实在有些诡异,许浩往后退了一步,指着秦炎问道:“你别跟我说你知道这事,说,谁脱的我衣服?”
秦炎咧开嘴笑的非常不正经,“许浩,你看我像是好这口的人吗?”
知道秦炎昨晚在这陪温馨,许浩也觉得自己是想多了,可是好端端的怎么会脱光了衣服呢?而且还一丁点都记不起来有关自己睡前的事情。
“我看啊,十有八九是你自己睡到半夜自己脱的,昨天晚上我送刘一毛回卧室时,因为有点累,就躺他卧室的沙发上睡着了,被温馨电话吵醒的时候我脖子还酸着呢。”秦炎说着,还特意捏了捏自己的脖子,一夜没睡,别说脖子了,全身上下都酸。
“那我怎么去的他们家客房?”对这一点,许浩很纳闷。
“不知道,应该是刘一毛他爸带你去的吧,瞧你俩昨晚聊的那个热乎劲,就好像你才是他亲儿子似的。”
“滚球你。”许浩烦的呲了秦炎一句,歪着头还在想昨晚睡觉前脱衣服这事,可任凭他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怎么去的客房,又是怎么上的床,最后怎么脱的衣服。
“就算是半夜我自己发神经脱了自己衣服吧,可还有一件离谱的事,我昨晚睡前竟然没刷牙,呐,你瞧瞧,瞧瞧,”说着,许浩呲着牙凑到秦炎眼前,那个味哦,熏的秦炎忍不住推了他一把。
“你能不能别这么恶心?被别人看见还以为你要亲我呢。”
“看看,你都受不了这味了吧,那我更不能够啊!我妈可是牙医,我从小到大被她折磨最狠的一件事就是刷牙,早晚刷牙,特别是晚上睡觉前,我就算是脑子没意识了也会先去把牙刷了再上床。但是昨天晚上我就没刷,这可是我三岁以后第一次晚上不刷牙就睡觉。”许浩说的振振有词,好像刷牙这件事已经成为了刘一毛家邪性事件的铁一般的事实一样。
秦炎再一次无话可说了,他觉的,人,真的很神奇!
“第三,”
靠!还有?
秦炎瞪圆了眼睛望向许浩,突然觉得昨晚带着这家伙去刘一毛家是一个天大的错误。
“第三,我早上起来上厕所的时候,看见刘一毛他爸的房间开着门,他爸还睡着呢,但是......”说到这里许浩突然挣扎性的挠了挠头,好像是在想用什么词语来表达他此时想要说明的意思。
“你还记得昨晚吃饭的时候刘一毛那孙子告诉咱们他那个小后妈给他生了个妹妹的事情吗?”
“记得,不是死了吗。”
“是啊,他是说他妹妹没生下来就死了,可是我今天早上在他爸的床头看见个三岁左右的小女孩坐那玩一个洋娃娃呢。”说这件事的时候,许浩的脸色明显有些发白。
“你是不是看花眼了?刘一毛不是说他家就他和他爸两个人吗?”秦炎感到非常奇怪,许浩怎么能看见囡囡呢?
“我特么也希望自己是看花眼了,可是那孩子太真实了,她不止坐床上玩,还帮着刘一毛他爸盖辈子。后来可能是察觉到我在看,竟然还抬起头对我笑了一下,我的天!”许浩捂着胸口,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后来呢?”
“后来,后来我就腿脚发软的回了客房,然后就给你打了个电话。等我出门的时候,用眼光瞥了眼刘一毛他爸的房间,你猜怎么着?那孩子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