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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幽沉默的听着,依着石柱,目光望着蓝灰色的天空,乌云满布着,马上要下雪了。
她一手环住自己,听着敖轩的声音,呼吸都几不可闻。但眼眶渐渐红着。
“我以前。的确对你不好。是吧。”他轻笑着,声音很平静,但有些悲伤:“五年后的今天,我依然对你不好。”
吴幽依然沉默着,眼眶很红,鼻尖也有些红着,眼底泛起水光,她执拗的不让任何人察觉。
她深呼吸,而后开口,轻轻开口,声音有些颤抖,说:“五年前,我很需要你的爱。需要到觉得嫁给你了。那你就是我的全部。但是五年后。我明白了太多事情了。其中一个就是——”
“与其等别人来爱。不如自己爱自己。”
“你不在意我的命。我自己在意。敖轩。我知道那是你妈。你为难。你不能动她。我明白。”她淡淡的说着,眼泪掉下,微微颤抖着说:“但那不是我妈。她这些年在我身上的一桩一件。我过不去。绝对过不去。”
“你知道你为什么会觉得我可以原谅你妈吗?”她轻笑,笑得很温柔,声音也很柔和,但却跟外面飘落的雪花一样,温柔中带着寒冷的肃杀。
“因为那个被你妈整的,疼痛流血,绝望痛苦,伤痕满布,无助彷徨的人。”她说着,眼泪掉落,无法抑制的哽咽委屈,哭着把话说完——
“不。是。你。”
往后一个星期。吴幽再也没有接敖轩的电话。
敖轩没有再提那件事情,因为周淑君已经入岛了,除了他没人知道她在哪里。只要吴幽没机会杀她,他就不会再说什么。
他只是等待着,同时又不停的对吴幽好。等待着吴幽的软化,她总不可能一直把敖澜放在国内不管。另一方面他又不停的送东西给吴幽。有时男人示好的手段真的就只是买买买而已。
只是所有的东西,放到吴幽这里,都跟石沉大海一样。
另一边,吴幽在忙于调查敖家以及周淑君。
在城堡的某个房间,用于工作室的,吴幽正端着酒杯,一口接着一口的喝着红酒,另一手拿着陈奇峰找出来的朝不为的资料,皱着眉头在看。
“朝不为不是嫡出?”吴幽挑眉,这可好玩了。在以前那个年代,那些老古董可都顽固的狠,又是京城的家族,怎么会让一个庶出的四子上位?
陈奇峰点头,厚厚的眼镜镜片后的眼睛偷偷看吴幽一眼,她这几天都一起跟他们泡在一起,他熟悉了一些,也敢看着她说话了:“对。额……”
他的支支吾吾在旁边低头疯狂回复邮件的朱雀看来真是要急死人,急性子的她遇上陈奇峰这个慢郎中分分钟有杀人的冲动。
她放下ipad,直接推开陈奇峰,说:“朝不为从小就是被欺负的主,上面有三个大哥,两个姐姐,他后来去了日本留学回来后,因为找学历问题,被判定是成分不良,流放下乡了。”
“但神奇的是,他去下乡的地方,有一片十分丰富的银矿,而且,其实跟周淑君属于同一个地方。改革后,他带着这个消息回朝家,又主持了这银矿的开采,当时属于违法开采,但不知道什么原因,是朝不为的大哥进监狱了。而后,他的二哥得了怪病,第二年就死了,三哥在同一年发生车祸,也死了。两个姐姐嫁给了朝不为的两个同学,一个居住非洲一个居住美洲……”
朱雀语速飞快的说完,然后下结论:“而在朝家大乱时,朝不为不知道哪里得来了很大一笔钱,用这笔钱挽救了朝家一落千丈的生意,同时登上当家人的位置。”
“总体来说,朝不为绝对是个阴谋家。初步各种证据显示,周淑君这些年一直私下有跟朝不为结束。而朝不为——”
她看着吴幽,说:“截止到目前,一次婚都没有结过。”
吴幽笑了,抬手喝光手中的红酒,浅笑着说:“可真是感人,可以拍一部电视剧了。”
她把高脚杯放下,又仔细的看了看那报告,深思熟虑着,而后,她开口:“去做个亲子鉴定。”
朱雀有些傻了,问:“做谁的?”
不是在说朝不为的事情吗?做什么亲子鉴定?
吴幽放下资料,又倒了一杯红酒,看着暗红的液体在玻璃杯中回荡着,说:“朝不为跟敖轩。”
朱雀愣住,问:“你是怀疑……”
吴幽点头,嘴角微勾,说:“很奇怪不是吗?”
她的话让朱雀跟陈奇峰都不明白,奇怪?哪里奇怪?
看两个手下那完全不明白的眼神,吴幽叹口气,只好解释:“有几个关键点。第一,周淑君曾经做过医生。第二,朝不为跟周淑君下乡是同一个地方,但他们分手了。第三,朝不为那一笔发家钱,谁拿给他?第四,也是我一直思考的。”
“我手上有三个信物的事情几乎人尽皆知。”吴幽抬手,喝一口红酒,淡淡的微眯着眼,浅笑着说:“朝家怎么就这么忍得住气?周淑君三翻四次要杀我。是真的不想让我当儿媳妇。还是……”
“另有目的?”
“很有可能是周淑君其实是朝不为的人,然后敖轩是朝不为的儿子,所以他没结婚,也不在意继承人的问题。而周淑君其实是为了阻止你得到敖家的信物而杀你!”
朱雀被点拨一下,所有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陈奇峰在后面还是晕晕的。
吴幽叹口气,好吧,她不能要求情报人员有个谍战头脑。
处理好公事,吴幽回到自己房间,换了一身衣服。今天早上整理出来的思绪,总算一个突破。她连日来很是沉重的心情,总算轻松了些。
她换上了一件粉红色连衣裙,头发全部挽起,因为很少自己弄头发,弄得乱七八糟的,不过也有慵懒feel就是了。
她打算出门跟宋紫去一个首饰设计师那里讨论春季饰品时,听见朱雀在那边电话,她声音有些激动,说:“不行拉……”
吴幽没打算偷听的,正要走过去,却听见朱雀说:“你家敖老大被暗杀跟我家老大什么事?她很忙——”
电话马上被人抽走,朱雀倒抽一口气,正想看谁这么大胆时,吴幽冷着脸,拿着电话听。
电话那边,清华还不知道换了人,叨叨絮絮的说:“五爷为了吴幽上次连警察局都敢带枪闯,那是要判死刑的事啊你知不知道!现在他被孤狼那家伙暗杀,靠,伤的可重了!吴幽的电话又打不通,你快点让她回国啊!”
吴幽眼神极冷,冷冷的看着有些心虚的朱雀,而后开口说:“到底怎么回事。”
清华那边一愣,听出了是吴幽的声音,连忙说:“孤狼跟疯狗一样要杀五爷,这段时间光是爆炸都炸掉了我们七辆车,简直一天三餐的来捣乱,我们集团总部现在都严重戒备,长期都有武警以及拆弹专家守护,大家都快不敢上班了……”
孤狼掌握了地下,又因为敖轩伤害吴幽,所有怒气都爆发在敖轩身上。敖轩虽然撤离了势力,但是明面上的军火也是有的,两队人驳火很多次了。
这些敖轩都压着没有让吴幽知道。
而最近一次,敖轩受伤了。
吴幽跟清华说:“知道了。”也没说去不去,就挂断了电话。
她看着朱雀,后者心虚低头,她问:“你很早就知道了。”
她不是疑问句,而是肯定句。
“这些事情他自己应该处理好。”朱雀迟疑了一下,还是把真实想法说了出来:“他有他的立场,我们也有我们自己的立场。少主,当务之急我们是要找到信物。而且,敖家如果连这些小事都搞不定……”
吴幽生气了。她瞪着朱雀,冷冷的说:“所以你就一直不告诉我?孤狼是我这边招惹过去的祸害,凭什么要敖轩自己搞定?他做错什么了?活该要被孤狼攻击?”
“因为国内的事情,我以为您生气他,也不会管这个……”
朱雀第一次见吴幽发这么大的火,有些心虚,小声辩解了一句。那是嘛!在国内吵得多凶,周淑君这事儿还没完呢。敖轩不是吴幽的仇人么……
这两个人的关系真的让人看不懂了!
吴幽瞪朱雀一眼,问:“我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吗?周淑君的错我不会算到敖轩头上。就算我跟他冷战,那也只是因为他的态度,跟周淑君的仇没有半毛钱关系。”
“玄武是我自己招惹过去的祸害,没有道理让敖轩受影响。”
朱雀愣住,而后目光有些崇拜的看着吴幽,一桩一件,拎的清清楚楚,果然是少主!
当天下午,吴幽爽了宋紫的约,把那极难约到的欧洲上流社会十分青睐的首饰设计师给晾在哪里,在宋紫吵吵闹闹说吴幽有异性没人性的声音中,登上了回国的飞机。
欧洲去国内都要十几个小时的,吴幽在飞机上一直不停的处理事情,年尾了,都很忙,她的时间很紧张。
执意回来的结果就是一分钟掰成两分钟用。
下了飞机,清华带着好几个人早就在机场等着她。国内的冬天对比欧洲也差不多,她穿着大衣,匆匆的往外面走,问清华:“他情况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