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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vil is unspectacular and always human.And shares our bed… and eats at our table.
恶魔通常只是凡人并且毫不起眼,他们与我们同床共眠,与我们同桌共餐。
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高等法院
在联邦检察官向高等法院提出指控后,调查局探员当即将逮捕归案的楚克·弗兰肯毫不延误的送交法官,经过初审后,进行司法系统预审听证。
预审听证在非公开情况下进行,空旷肃穆的法庭内,白人男性法官居于高处,“被告人楚克·弗兰肯,被检方指控犯下非法参与恋童癖组织交易、非法性接触、持续性猥亵儿童三项罪行。”
被告人席位上,年过四旬的楚克·弗兰肯身着一袭无丝毫褶皱的黑色西装,银灰色领带仿佛泛着寒冷的光,面对法官的预审判定,他看上去没有丝毫动容,多年上位者的强大气场令人胆寒。
他的辩护律师显然不准备接受指控,“检方指控有技术性缺陷,我方要求撤消该刑事指控。”
毫无疑问,楚克·弗兰肯雇佣的这支由十位知名律师组成的“梦之队”辩护团队,将坚持无罪辩护。
辩方律师当即传召辩护团队中的网络专家佐证,“本案中关于楚克·弗兰肯先生被检方指控非法参与恋童癖组织交易一事,检方所提供的证据中,没有任何影像或录音证据,仅有一项间接证据——即参与儿童竞买的网络IP地址与被告人当年住所一致。”
“但众所周知,IP地址是可以伪装的,作为证据提交难以承担起绝对影响力,而且此单一间接证据更无法形成相互印证的证据锁链,在刑事重案指证中,检方难道准备仅凭一个网络IP地址,便由此认定案件事实?”
刑事案件对证据能否成立要求极高,涉及性侵案时,调查举证难度更是加大,除了口供证词外,体.液、衣服液体、身体伤痕等物证佐证才是有力证据,但在这一桩案件中,检方与警方显然全都无法提供。
而楚克·弗兰肯的辩护团队,正在致力于推翻检方的单一间接证据,直指检方指控不可信,辩护律师手段花样频出——
首先,传召恋童癖组织负责人上庭,对方表示楚克·弗兰肯并非“北美童恋协会”会员,更不曾与他有过任何接触。
接着,以大量证据表明作为此案主要警方证人的联邦调查局探员,不但为激进民主党拥簇者,曾多次在社交论坛上发布对共和党人楚克·弗兰肯的咒骂言论,甚至更曾发表种族歧视言论。
而这两项证据,无疑严重摧毁了警方证人证词的可信性。
辩护律师西装革履,“检方证据单一,无法形成确凿证据链,仅凭一个网络IP地址便起诉没有任何犯罪前科,毕业于哈佛大学,拥有金融学与法学博士学位,得到众多亲友支持,且从事受人尊敬职业的被告人,犯下非法参与恋童癖组织交易、非法性接触、持续性猥亵儿童三项重罪——”
“我方认为本案证据显示出技术性缺陷,要求检方撤销该三项指控。”
面对实力强劲的辩护律师团队,本案检察官依旧坚持指控,此案件将正式列入刑事审判,挑选大陪审团准备数日后开庭。
而楚克·弗兰克在预审听证后,以交纳300万美元为保证金获得保释,恢复自由等候正式审判,免于收监等待审判。
无数记者围在华盛顿哥伦比亚特区高等法院外,获准保释的楚克·弗兰肯并未闪避记者,他看上去依旧是受人尊敬的精英政治家做派,仿佛数项刑事指控对他没有任何影响。
CNN新闻直播中,弗兰肯西装革履,神情肃穆的对镜头说道,“关于联邦检察院的指控,我绝对,百分之百的,无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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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杉矶帕萨迪纳的午后,史蒂文·罗杰斯如往常一样正在健身房练习拳击。
距离健身房两条街远的独栋公寓内,郝乐蒂盘膝窝在起居室的皮革沙发里,目光投向正在播放CNN新闻的电视屏幕上,脸上的神情令人看不真切。
而坐在她身侧的夏洛克·福尔摩斯,明显几乎要到了愤怒临界点。
毫无疑问,夏洛克并不希望郝乐蒂出席作证,那会令她深陷舆论旋涡,但以目前的情形来看,检方如此单薄的证据实在太过无力。
“美国司法部简直比苏格兰场还要蠢得出奇,”咨询侦探剔透的灰眼睛冷冰冰的,“但以辩护律师的表现来看,弗兰肯尚未得知你在绑架案中得以存活。”
在未取得郝乐蒂同意出席作证的认可之前,FBI与联邦检察院并未将她列入公诉方将传唤出庭的证人名单,而为她提供蒸发密令身份的麦考夫·福尔摩斯,当然更不会允许她目前的行踪被楚克·弗兰肯知晓。
近日里对她身份的层层保护中,不但有知晓实情的BAU小组和与FBI高层交往密切的汉尼拔·莱克特,竟然就连民主党派总统候选人莱克斯·卢瑟,也频频出力。
至于这位年轻政客究竟是如何想的,是为了让郝乐蒂成为神秘武器出席作证,将他的竞争对手楚克·弗兰肯一举送进监狱,还是有其他别的原因,除了他自己,恐怕没人知晓。
郝乐蒂端起矮柜上一碗形似布甸的姜汁撞奶,将它放进夏洛克手上,希望能令他的心情暂时好上一些,“你今天有些咳嗽,姜撞奶有驱寒镇咳的效果。”
姜撞奶香醇嫩滑的口感十分特别,姜香奶清,甜中微辣,姜味虽浓郁但又不过于辛辣,融于奶香,令牛奶的腥气全然消失,温热又暖胃,香气袭来,那种舒泰感觉真是让人难以拒绝。
卷毛侦探品尝着郝乐蒂为他特意准备的甜品,看起来终于没那么心情不佳、生人勿近了。
“即便知道我依旧活着,甚至有可能出席作证,辩护律师恐怕依旧会选择无罪论,”郝乐蒂看上去仿佛在讨论与她无关之事,“在性侵案中,被告人权势财富惊人,可以一直耗下去,不但能让陪审团开始怀疑证据可信性,出席作证的受害者还要在诉讼中一遍又一遍讲述屈辱史,一层一层反复揭开伤疤。”
“在强大机制面前,同情心不值一提,”她声音平静,“最后,也许是因为证据不足,或者是受害者的自尊心难以支撑继续一次次的作证陈述,案件只能不了了之,而性侵罪犯将继续逍遥法外。”
话音未落,面容苍白的姑娘已经从沙发上站起来,“我得去下洗手间。”
她看上去似乎没有任何反常,走入洗手间将房门紧闭,旋上锁,然后将盥洗台水流开到最大。
郝乐蒂将冷水泼到脸上——
她无比清醒的知晓这桩案件多难获得胜诉,想在法律层面上给楚克·弗兰肯定罪,她就必须走上法庭,站在人前自揭伤疤,甚至有可能是一遍又一遍。
实际上,她明明可以选择法律之外的解决方法,如果她愿意,不用等到现在,她早就可以谋杀楚克·弗兰肯无数次。
但每当午夜梦回,郝乐蒂想到从前那个孤立无助的小女孩,想到她七岁时躲在暗处,唯恐她名义上的养父、当地最受尊敬的人,对她再有言语骚扰或触碰。
无数个深夜,她只敢靠着冰冷的房门入睡,门外传来的任何声音,都能令她的心脏像是弹簧一样跳起。
每一晚,她注视着黑暗中的空气,希望那里是一处虫洞,能让她永远不用再面对这个世界。
盥洗台水流声中,楚克·弗兰肯的声音如幻听般出现,“我绝对,百分之百的,无罪。”
郝乐蒂猛地弯下腰,无法控制的开始干呕。
冰冷的水流击打在她脸上,郝乐蒂听见夏洛克急促的敲击房门,喊她的名字。
郝乐蒂重新看向银色镜面——
她曾怒不可遏,也曾痛苦不堪,但绝望自有绝望的力量,当这些都过去,她已经变得足够强大,足以正面迎击一切。
小女孩不会永远绝望无助,她会成长为坚强的女人,回来亲手摧毁加害者的世界。
“砰——”
夏洛克将上锁的房门撞开,像是席卷着飓风一般极快前来,然后呈保护姿态将她抱在怀里,以一种极为轻柔的力道。
郝乐蒂呼吸依旧有些急,手指下意识揪着他的衬衫。
他嗓音低沉,有些沙哑,“郝乐蒂,别怕,我就在这儿,你不会再孤立无援,更不需要躲起来独自承受,我会永远陪着你,我保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