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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昀臣从沈忆君的家中离开之后,他便去了警察局看望沈佳。
两个人之间隔着一扇玻璃,只能透过旁边的电话来说话。
厉昀臣跟沈佳同时拿起了电话,两个人就那样彼此对望着,谁都没有先打破这份让人觉得沉痛的沉默。
有的时候,似乎只要看到这个人,就觉得心安定下来了。
只要他就,你就好似什么都不必怕。
最后是沈佳先打破了沉默:“厉昀臣……我没事。”
她不希望从他的眼中看到任何担忧的情绪,所以从小到大她都习惯性地将所有的苦往自己的肚子里面咽,而将所有的麻烦都阻挡在厉昀臣的世界之外。
她曾经跟他说过,厉昀臣,你的世界没有光,如果你不嫌弃的话,那么从今往后就让我做你的世界里面的光吧。
厉昀臣回想起她对自己说这话的时候,那好听的声音,他的心口便一阵隐隐作痛:“是,你会没事的,一定会。沈佳,明天会有人接你离开这里。离开这里之后,就不要回来了,这座城市的人给了你太多的伤痛。”
“昀臣……你这话什么意思?”沈佳隐约觉得不安。
厉昀臣却没有告诉她实话,只是对她笑了笑:“总而言之,你记住我对你说的话,听话地跟那个来接你的人离开,他会送你去机场搭乘飞机。”
“我不要听这些,昀臣,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是不是为了我,向沈忆君妥协了?”沈佳激动的马上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她忘记了自己跟厉昀臣之间还隔着一扇玻璃的事情,她忘记自己如果没有用听筒跟厉昀臣说话,他什么都听不到。
她站挪动着轮椅到了窗户前面,然后开始不停的拍打着窗户,用很大的声音对厉昀臣说:“你不要犯傻了!厉昀臣,我不需要你为我做出任何牺牲!你不是相信我没有做出伤害沈忆君的事情吗?既然你相信,那么你就不要用这样的方式来帮我!我会没事的,我相信法律是公正的!厉昀臣……”
她很绝望地哭喊,几乎是在声嘶力竭一般的咆哮嘶吼。
但是……厉昀臣一个字都听不到。
他已经放下了自己手中的听筒,只是用一种痴恋的眼神看着沈佳。
他在认真的盯着她看,因为他想要将她的每一个表情都深深的记在脑海中。
沈佳……再见……
厉昀臣逼着自己狠下心转过身去,不再去看沈佳那绝望的模样,也不去看她的口型。
他不必听,也能知道她在对自己说什么。
但是他如何能不管她?
如果他能够把后面的这些事情都解决清楚,那么他一定会去找她。
可倘若不能,他就只能负她了。
比起让她在他的身边受罪,厉昀臣更情愿,她在世界的另一端过着安定的生活。
他突然有点后悔,后悔自己跟她的相认。
倘若他没有这样做,也许她现在就不会遭遇到这些事情了。
沈佳紧盯着厉昀臣的背影,可是这道玻璃成为了她与他之间跨越不过去的障碍,无论她如何用力敲打玻璃,她都没法接触到他,更没法靠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