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拿你当朋友5

画盏眠 / 著投票加入书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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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唐漾陈述的是事实。

    蒋时延微笑:“并没有觉得好受一些。”

    又一句“没关系”,唐漾道:“假在安慰,真在炫耀。”

    蒋时延:“还想吃美蛙鱼头吗?地图上没定位但我去过。”

    他一句“不想带你去”还没象征性碾压出来……

    “今天不行诶,”唐漾故作遗憾,“甘处长刚刚给我打电话,说晚上有部门聚会,不能缺席。”

    本想拒绝人,结果被拒绝。

    蒋时延一口气噎在喉咙,手握着车钥匙却点不着火。

    一次,“咔”,熄灭。

    两次,熄灭。

    第三次,堪堪启动。

    蒋时延握着方向盘,面色如阴天。

    唐漾找回明明是自己赶跑了狗、还被人嘲含羞草的场子,玩个游戏都开心到不行。

    游戏音乐太小,她把音量调大一些。

    瞥一眼某人神色,嗯,那就再大一些。

    半个小时无言,抵达甘一鸣口中的悠然居。

    蒋时延言简意赅:“滚下去。”

    唐漾麻溜下车,眉眼弯弯地朝驾驶座挥手:“谢谢您。”

    蒋大佬心塞一路,唐副处最后的笑容是绝交催化剂。

    蒋大佬“嗯”都懒得“嗯”了,换挡准备离开。

    唐漾“诶诶”两声扶住车窗。

    蒋时延转过头来。

    车窗上那张脸逆着路灯光线,巴掌大小。

    一双眼睛大而黑亮,盈盈的,宛如蓄着水光。她“哇”一下,眼睛跟着说话般,楚楚道:“蒋时延,你都不叫我少喝点酒了吗?”

    哪能不知道她在戏上身,蒋时延心口还是蓦地窒了一瞬,随即,转成一个极似唐漾的刻薄笑容,学她之前:“今天不行诶……”

    尾音长长。

    唐漾扭头就走,蒋时延油门轰得震天响。

    自此,双方原因不明,恩断义绝,没有道别。

    ————

    悠然居是全国连锁老字号,队很难排。

    唐漾进去时,大厅人满为患。

    她远远望见自己同事们那一大桌,笑了笑,然后视线落在桌上唯一的空缺处,在甘一鸣的座位旁。

    “唐副自罚三杯哦。”范琳琅起身过来接唐漾。

    上一秒,唐副还在门口和蒋时延怼得风生水起。

    这一秒,她偏头轻咳了声,走过去,对一个男同事道:“我有点感冒,受不了空调热风口,可以麻烦你坐过去吗,我挨着琳琅坐。”

    “唐副怕不是嫌弃我吧。”甘一鸣笑得和煦。

    “哪儿敢,”唐漾又扭头呛两声,坐下,“中午还好,下午和朋友出去吹了风,脑袋真的重得和铁一样,再吹会儿的话,”唐漾学甘一鸣语气,“甘处长怕不是想让我工伤住院,撺掇大家继承我桌子上的旺旺?”

    甘一鸣面子没被拂,“哈哈”大笑。

    大家跟着笑出声来。

    饭局开始,陆续有人敬酒,唐漾统一用茶代替。

    走了两轮之后,她干脆摸了瓶没壳的维C佯装感冒药,这下子,没人再上来。

    ————

    悠然居门口的树下,停着一辆R8。

    车身漆黑,蛰如暗豹。

    驾驶位的窗外伸了一只手,皮肤白净,手指修长,指节间衔了一根烟,烟头忽明忽灭。

    按在烟上的手指时不时点一下,带落一串灰烬。

    从下午甘一鸣打给唐漾的第一个电话开始,蒋时延就觉得奇怪。

    信审处有专门管生活事务的员工,为什么处长这么热心?唐漾外出行程要问,和谁要问,就连聚个餐都亲自通知……

    把唐漾送到后,他本想回家,可车越开,越不对。

    蒋时延头昏脑涨围着悠然居那栋楼绕了十圈,停回原点。

    作为哥们,自己应该打个电话提醒漾哥。

    可刚拿起手机,蒋时延又想起,自己下午才和她说过,她也是这么大的人了,自己心里肯定有数,自己一说再说,她会不会觉得自己很啰嗦?

    可男人最了解男人,甘一鸣要没有花花肠子,自己能用手指头给她做碗佛跳墙吃。

    再说,自己不是阻止别的男人接触她,只是甘一鸣有家室还能这样,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万一他给唐漾下点套,灌点酒,唐漾酒品本就限于二两……

    烟头被反手摁灭在车门上。

    蒋时延拨出一个号码。

    ————

    程斯然父母和蒋家是旧交,如果不是程斯然中学出国,两人应该算竹马竹马。程斯然去年回来,和他、沈传、冯蔚然几个时常约饭,建个微信小群,倒也聊得来。

    冯蔚然属于有家室的中二男人,沈传是荤素不忌浪上飞。蒋时延在程斯然的归类里,属于嘴上胸大长腿车满天跑,真有个几线小花旦凑过去,他拎得比谁都清。

    典型浪,然后浪里白条。

    大晚上打给自己,还真是头一遭。

    “延狗何事。”程斯然给自己配了个川剧出场的特效。

    “斯然狗,”蒋时延脚搁在车头,眼睛盯着自己皮鞋尖上两个浅印,拧了眉,“你在悠然居没,挨着汇商这家,上次我记得程叔说让你锻炼一下。”

    “在啊,不过今晚三轮都订满了,”程斯然道,“但你一定要的话,我马上……”

    “不是我来,”蒋时延打住,“你看是不是有一桌,汇商订的。”

    程斯然在电脑上找了一下:“窗户那边,信审处。”

    蒋时延按着太阳穴:“帮我留意一人。”

    程斯然:“……”

    蒋时延描述:“粉色羽绒服,黄色毛衣,头发及肩,一个小卷,皮肤很白……”末了,“一矮子。”

    挺漂亮。

    程斯然循着监控看到,这头吩咐下去,接着“唷”一声:“什么人啊。”

    蒋时延一副你在废话的语气脱口而出:“很重要的人啊。”

    话音落,只设想“客户”“亲戚”两个答案的程斯然,愣了:“女——”

    与此同时,蒋时延也觉得自己这个回答不太对,抢先打断:“是我一特铁的哥们,高一就认识了,高中同学,大学同学,经管学霸……然后她才调回A市,人生地不熟,她们部门乱七八糟,我作为兄弟肯定要照拂……虽然她脾气不太好,但人特别好,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

    噼里啪啦不给程斯然还口之力地夸了一大堆后,蒋时延好像也意识到自己说了很久。

    “和你说也说不清,”蒋时延颇为烦躁地扯了两下衬衫衣领,“反正你给我照看好,也不要太刻意,以后她过来你都看着点,她要多喝了或者有什么事儿……”

    程斯然:“我也是你兄弟。”

    蒋时延:“我活着的时候你投宣传就别来一休了。”

    程斯然立正敬礼:“好的爸爸,我一定把爷爷照顾得服服帖帖。”

    等程斯然和经理确认了那桌都点的啤酒,和临近的服务员确定代号“矮子”的粉色羽绒服无恙、和两个女的坐在一起,并给蒋时延反馈后。

    蒋时延觉得自己尽到了做哥们的责任,R8开得顺手了,红绿灯也不花了,路也不岔了,再放点轻快的牛仔音乐,一路摇头晃脑哼哼着回了家。

    而悠然居内,程斯然后知后觉:先不论悠然居安全是业界标杆,顾客喝多少是顾客的自由,自己当老板总不可能去拖酒瓶吧。然后,什么叫和自己说也说不清?

    刚刚不是他蒋时延自己在那叨叨吗,自己有问过问题?真的,这人完全不讲道理吗?

    不过……等等。

    他程斯然可不信男女之间有纯友谊,尤其放在时间用秒算的蒋大佬身上,能到这程度的异性就两种可能。

    一,女朋友,不是。

    那就只剩第二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