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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所见,让我顾不上去多想什么,再急冲回的士一把拉开了车门。
随着我的动作,腐尸味道扑鼻而来,‘我’身侧空位处,不知何时已出现一位身着紫色旗袍面容模糊的女人。
我心跳如鼓有瞬间的僵住动作,再拼尽全力想要将‘我’速度扯下的士。
然而,我的双手能穿过‘我’的身体,却无法撼动‘我’半分。
我如坠冰窟,大脑一片空白,杵在车外瑟瑟发抖着完全不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办。
的士师傅持续静静坐在驾驶员位置目视前方一动不动,紫色旗袍女人也坐的笔直面部朝向前方。
漫长的几分钟后,紫色旗袍女人模糊的脸缓缓朝向我,再抬手间轻松将‘我’一把推下的士。
我连连后退间,车门自动闭合,的士驶离原地。
的士没驶出多远,从我视线中凭空消失。
不等我再稳住身形,我突兀失去意识。
等我再次有了意识,我正独自躺在小区的门口。
我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先环顾下四周,再双腿软绵着快步走入小区。
路灯之下,我已再有影子。
我暗松一口气,边左顾右盼着快步前行,边自我宽慰。
怕,没有卵用。
任谁,都别想活着离开这个世界。
等我死掉,我也是鬼,此刻着实没必要满心恐慌。
我刚才显然是坐了鬼车,但鬼车已经离开,鬼魂已不会再缠上没做过亏心事的自己。
想到这里,我不禁泪湿眼角。
既然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我期待奶奶随后能让我再见她一面。
有暴雨这个时候倾盆而下,我虽然立刻跑步前行,还是被淋成了落汤鸡。
我回到租住房子后,先将屋内的灯尽数打开,也就去卫生间冲澡。
奶奶出事之前我就在连续加班,奶奶出事后,我又不眠不休了整整三天时间。
我硬撑到亲自尸检了奶奶,又经历刚才的诡异事情,早已身乏力疲。
随着我打开花洒,花洒里冲出黏稠鲜血。
我避无可避被鲜血浇灌全身,崩溃到失声尖叫间,屋内的灯开始闪烁不定。
我筛糠一样抖着扯过浴巾刚裹在身上,伴随着屋内的灯恢复如初,花洒里冲出清水,卫生间地面上和我身上的鲜血凭空消失。
我怔愣良久,再颓然坐在马桶盖上,摇头自己刚刚应该是太过乏累惊惧才出现了幻觉。
手机这个时候突兀响起,我哆嗦下离开卫生间去接听电话。
电话是王静打来的,她问我是否已经到家。
王静的来电,极大程度上消散了我的惊惧情绪。
我跟她聊上几句也就挂了电话后,再去冲澡洗漱。
我租住的房子是标准一室一厅,我洗漱结束也就带着匕首和手机进入卧室,再蜷缩在床上努力让自己尽快进入睡眠状态。
我迷迷糊糊快要睡着之际,有绵长而拖沓的脚步声从客厅里清晰传来。
我瞬间清醒,即时抓过床头柜上面的匕首和手机,再关闭了卧室的灯,赤脚下床冲向卧室门口。
随着我双脚挨着地面,脚步声就此提速直奔卧室门口。
我堪堪反锁了卧室房门,脚步声也已到达卧室外面。
卧室内外就此一片静寂间,我稳稳心神也就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在我看来,家里定然是进贼了。
不等我有所动作,绵长而拖沓的脚步声竟是出现在卧室内里,且是从窗口位置直朝着我而来。
我毛骨悚然,腿软到瘫坐地面,慌乱中再手脚并用着去打开卧室的灯。
随着卧室内的灯亮起,脚步声骤停。
有一双鞋底有一指多厚的大码黑布鞋,鞋尖冲着我,距离我只有一步之遥。
鞋的款式,是死人穿的蛤蟆鞋款式。
鞋的上部,空荡无物。
我盯着蛤蟆鞋,屏住呼吸不敢再乱动半分。
良久后,蛤蟆鞋开始掉转鞋尖朝向,再一步一步走向窗口,再没入墙壁从我视线中消失。
我一身冷汗彷徨四顾下,颤抖着双手打开手机锁屏,点开通讯录。
我把通讯录翻看一遍,再苦笑着将手机重新搁回床头柜上面。
已是凌晨一点多钟,我再打扰谁休息貌似都不大好。
晚上接下来时间段,虽然没再有异状发生,但我睡的很不踏实。
我噩梦连连频频惊醒,索性一大早就起床洗漱下,准备先去弄个开光佛牌戴着,再去往市局。
我曾听科室里的人们提过,人阳气衰败时候会容易遇鬼,我丝毫不想再遇诡异事情。
我已亲自尸检了奶奶,需去市局上交尸检报告并承担应负的责任。
天已经放晴,小区内晨练的人不少,到处是生机勃勃景象,跟我的灰暗心情形成鲜明对比。
不等我走到小区门口,主任法医师打来电话。
主任法医师今年五十多岁,对下属虽然严厉但也很是关心。
我从事法医工作后,是他带的我。
他是我的师父,对我很是看重。
我稳稳心神接通电话后,主动跟他提及,我已亲自尸检奶奶事情。
他静等我讲完,轻声叹息着告诉我,他已替我压下尸检事情,我接下来可以在家休息。
“谢谢师父,我没事,打算继续上班。”我接上话茬,不禁泪意翻滚。
我最是清楚,此次徇私对于我敬重的师父来说,绝对是他职业生涯中的唯一一次例外,亦是个污点。
我跟师父再聊几句,他也就有事要忙挂了电话。
我随即再电话王静,问询她,哪种佛牌比较辟邪。
王静平日里对佛牌颇有研究,她一直都有佩戴佛牌的习惯,据说能辟邪驱鬼,大多是从泰国弄回来的,很灵验。
王静很快给出答案后,我按照她给出的地址,找到了个佛牌店,弄个开光佛牌戴上去之后,就去了市局。
市局里常年供奉着关二爷,但我之前从不曾拜过。
进入市局后,我先去恭敬态度拜了关二爷,再按照师父交代,不出外勤只守在科室。
我在市局没有见到王静,有同事告诉我,王静临时有事请假一天不来了。
待在科室里,我持续神情恍惚。
奶奶的死,让我如鲠在喉,但又毫无头绪。
我昨晚遇到的诡异事情,或许是凶手所为也不一定。
黄昏时分,我正准备下班,有两具尸体被送到解剖室。
下班时间随之延迟,我带着科室里的人开始做尸检准备工作。
随着尸袋被打开,我满心惊愕四肢冰冷。
两具尸体,一男一女。
男尸的身体被拦腰斩断,圆睁着暴凸的双眼,其模样,赫然是昨晚载我的的士师傅的模样。
而女尸身着紫色旗袍整张脸都被剥了皮,其身材,跟我昨晚在的士上见到的,面容模糊的女人的身材一模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