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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馨一个早上都在帮陈斯蔚整理最近的联络人名单，正当她忙得焦头烂额的时候，接到了秦肇深的电话。
不出意外，他又有什么幺蛾子了。
董馨微微叹了一口气，她只是想能够同他和平相处的。
“下班之前你配合Andrew把泰和现阶段的战略布局做一份报告给我。”
秦肇深懒洋洋地坐在办公桌后，冷冰冰地抛出了一个难题。
泰和有五家子公司，业务迥异。要在下班之前整理好这些东西，显然是不可能的任务。
“Lance先生可能不知道，我只负责您的时间管理，我可以带着Andrew和各分公司以及各部门的相关负责人碰头，但是我们泰和查阅文件是有权限的，您的每一个指令，要带着相关权限才能实施。否则他们无法提供报告给您，”董馨说得不卑不亢，“不过没有关系，昨天晚上内网已经开通了，您可以发邮件向John申请。”
她说话的同时，秦肇深一直盯着她，晦暗不明的脸上看不出其他的表情，但是董馨很清楚，这个人在生气。而就她的经验来说，他生气后果是很严重的。
当着董馨的面，秦肇深拨通了刘天的电话。很快，得到了首肯的回复。
“现在OK了吗？”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记住，我不喜欢与推卸责任的人共事，更讨厌用程序来敷衍别人的人，那都是无能的体现。”
明明封闭的办公室里仿佛被一阵寒风刮过。
两个人静静地对峙着，进行着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
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氛围，在这里逐渐蔓延滋长，最终形成了越纠越缠的巨大藤蔓。
这么冰冷的语调，如此尖锐的语言，仿佛一把尖刀，扎进了董馨的心里。
她知道，自己在这件事情上确实表现得很不专业，但是有谁能够告诉她，内心那团郁郁之气，该如何平息下去？
她索性就想撂手不干了，可又没有一个明确的借口，便只能显得如此任性。
“让你感到不愉快我很抱歉，我只是按照程序办事。既然您已经获得了权限，我会尽力配合Andrew帮你做好报告。”
董馨仍旧硬地像一块铁板，言下之意是到底下班前能不能把报告做好她不能保证。是的，她就是不愿意向他低头，由于某种莫名的情绪。
这是秦肇深始料未及的情况，来到泰和，他早已做好了战斗的准备，但是他的作战对象绝不是这个不名一文的小秘书。
“如果你觉得困难，我只能再向John请求增援了。”
对付这样的小职员，还有什么比拿她的大老板来压她更简单的手段呢？秦肇深说得很随意，甚至还扬嘴露出了一抹笑意。
其实，让这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人分分钟钟走人对于他来说都不费吹灰之力，只是他玩游戏喜欢用温水煮青蛙的，不愿意一开始就给人一种咄咄逼人的印象。
他在威胁她！
董馨当然很清楚他的弦外之音，如果他再打个电话给日理万机的大Boss，她就可以立刻卷铺盖走人了。
她咬了咬下唇，嫣红的唇瓣立即印上了一抹齿痕，蹙起了蛾眉，显得有些苦恼。
冷静了大约五秒钟，董馨终于认清了现实。
她不能丢掉工作，即使是在秦肇深的麾下工作，即使被他羞辱，她也不能丢掉工作。
她已经没有了爱情，如今，绝对不可以没有薪水。
想通了之后，忍住内心巨大的扭曲感，她露出了一抹自认为真诚至极的笑容。
“没有问题。我相信我和Andrew能够胜任您的要求。”
就把他当作是Kevin好了，就把他当作是John、是Samuel，是泰和其他的高管，是她曾经支持过的任何一位boss好了。
董馨，十二年前的秦肇深已经死了，现在在你面前的是你的衣食父母，哪怕他让你卑躬屈膝，你也得硬着头皮干下去，你可以做地没有灵魂，你可以的，考验你职业素养的时候到了！
秦肇深诧异了片刻，或是惊讶于她能够如此迅速地认清现实。
无论她是否出自于真心，都不重要了，反正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Andrew是一个非常容易相处的年轻人，董馨领着她向主要部门的负责人匆匆打过了招呼，并正式发了一封群邮给大家，分别抄送给了秦肇深和刘天以及mary。
很快刘天将Lance的一应事宜授权给了Mary，这就意味着他的所有动向直接由Mary批准就可以了。
或者是大Boss实在是忙地很的缘故，又或者是他并没有把秦肇深当过一回事。
傍晚的时候，各部门的工作安排情况分别通过邮件发给了董馨和Andrew，大概整理一下，一份漂亮的报告就已经出来了，只是那时候已经是夜晚九点钟，秦肇深的办公室早已空无一人。
将报告发到了秦肇深的邮箱里，又抄送了一份给Mary，确保万无一失之后，董馨关掉了电脑。
“Andrew，我请你吃饭吧。”两人为了整理这个东西一直饿肚子饿到现在，作为初次共事的临时同事，董馨觉得有必要意思一下，况且这位年轻人才思敏捷又愿意动手，令她印象非常好。
戴着眼镜的年轻人腼腆地笑了笑，搔了搔脑袋，显得有点不好意思。
“哪有让女士请客的道理，还是我来吧。”
“算起来，你该叫我一声姐姐，这次就让我来，下次再给你机会请我吧。”
Andrew笑了笑，倒也没有推辞。
就在距离泰和不到两百米远的一家粤菜馆里，两人点了两份中规中矩的海鲜套餐。
“你是Lance先生的助理，不需要一直跟在他身边的吗？”
“Boss是美国人，一向独来独往的，他对我的要求是只要随叫随到就行。”
Andrew一边吃着青口一边随意地说道。这时，一阵手机铃声响了起来，说曹操曹操就到，就有这么灵验。
“是的，我马上就来！”接通电话不到三秒，Andrew就着急地挂上了电话，“Boss我去他家一趟。我得走了。”
“饭一口都没吃啊！”董馨顿觉可惜，可是这样的情形她自己也遇见过的，老板传唤可是一分一秒都不能耽搁的，“服务员，打包。”
她当机立断地就在Andrew套外套的当下就已经分别把两人的套餐都用外卖盒子装了起来。
一个人吃也没有什么意思，既然如此，就分别带回家好了。
“等一下从Lance家里回去，你再热起来吃。”
她体贴地把打包袋交到了Andrew手上，正要跟他挥手道别，手机铃声却响了起来。
“你来我家一趟，我有些事要问你。”秦肇深冷冰冰的声音从电话那头响了起来。
董馨抬头看了一眼与自己面面相觑的Andrew，推断大概是问报告的事情，既然Andrew也去，那她硬着头皮去一趟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