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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那儿单独定了个雅间,到时你们要是愿意与他们热闹,便把中间的屏风拉开,要是你们想要自己玩,便也不用理会他们。”当然他还是要与她们待在一处的。
说着一众人上了聚贤楼,崔玉琥、崔玉珏两人也很是兴奋。春晖书院甲级总共就二十来个人,便只设一班。甲班里的这些学子,平日里便颇受众学子追捧,尤其其中平都侯世子爷,出口成章、言之有物,又诗才斐然、画技出众,就是骑射也是不落人下,简直就是京中所有学子争相模仿和结识之人。
可惜崔家兄弟虽说在族中已是顶尖,书院里却实属平庸,与这群顶尖才子几乎没有交集。如今有了这样的机会,怎能不兴奋。
只是楼中小二打开雅间门时,众人却见里面已是坐了一群官家小姐,沈俾文当场皱了眉头。
房内几人也停下了交谈,其中蒋淑惠看见门外的崔瑾珠便起了身,抬了抬头作势便要开口,却被褚曼上拦下。
褚曼霜站了起来,笑着说道:“今日我们定的雅间让与了几位贵客,世子爷便让我们过来这儿了。占用了沈公子的雅间,真是不好意思。”说着便向沈俾文福了福身。
沈俾文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举步气势汹汹走入房内,伸手便一把推倒了中间的屏风,两边人都吓了一跳。
连崔瑾珠都没想到这孩子还有这样大的脾气。
杨越之转头便见到了一脸怒容的沈俾文和他身后众人,便已知晓是怎么回事。
其实他原就不赞同褚良为把几位小姐安排到隔壁去,那雅间是沈俾文费尽千辛万苦定下来讨好崔瑾珠的,这下被鸠占鹊巢,沈俾文就是连他的面子都不会卖,更何况褚良为了。
可是褚良为出的馊主意,魏姜遇上褚曼霜便脑子不好使,剩下几人见色忘义,他又不好反对,便生生把沈俾文给卖了。
他朝身边人使个眼色,何清河——就是之前抄录诗句的清渭——便叫上几人扶起了屏风,推拢折叠到墙边。
随后杨越之便扯开一个大大的笑容对崔瑾珠道:“贵客!等了崔家妹妹许久,终于把妹妹盼来了。妹妹来这儿吧,刚刚大家正说起你呢!”擒贼当然得擒王来。
“是啊是啊,我们正说起那天你过毅试之事呢!真正是胆识过人!天赋异禀!”鹿亭侯世子魏姜也赶紧跟上,却紧张得都用错了词。
随后众人纷纷顿悟,开始不要钱地夸起了崔瑾珠,脑子灵活的已经开始夸崔家剩下的几位小姐,还带上了两位少爷。
沈俾文闻言却是回头看向崔瑾珠。
而崔瑾珠还立在那里,一幅被雷劈了的样子。
“崔家妹妹”。。。“妹妹”。。。“妹”。。。
“崔、崔家妹妹,”沈俾文不如杨越之无耻,喊出这个称呼还有些磕巴,“要不咱们。。。”
崔瑾珠又被一句“崔家妹妹”劈回了神,哭笑不得地看了沈俾文一眼,又朝始作俑者杨越之看去。
却见自家小孙子正勾着嘴角,脸上笑意盈盈地看着她,深邃的目光,似是能抓人眼球。
崔瑾珠却是被他看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盯着他只翘了一边的嘴角,很是有些想把另一边也给扯起来。这种笑起来只笑一边的表情是怎么回事?
杨越之被她看得一个激灵,想起了之前总被她死死盯视的尴尬,抬手摸了摸鼻子,却又是朝她展颜露出八颗牙齿。要打破这局面,不牺牲点色相恐怕不行啊!
崔瑾珠忽而便开心地笑了起来,似乎被什么给逗乐了,笑得众人莫名其妙,杨越之却觉得有些脸热。
最后结果便是撤了屏风,众人坐在一起吃酒赏月,透过雅间大开的窗户,观看外面临时搭起来的舞台上的歌舞。
崔家几个和文瑛瑛也玩得很是开心。众学子们觉得愧对沈俾文,使出了浑身解数讨好他要讨好的人,而崔玉琥性情豁达豪迈,与几人相谈甚欢,已是约好下次一起去打马球了。
崔玉珏为人稍微木讷腼腆些,倒是难得地与何清河很有共同话题。
至于崔家姐妹们,一个也是女学中有名的才女,另一个嘛勇毅之名如雷贯耳,连之前偷窥平都侯世子的事也本人看作是有胆识的表现。学子们本就倾慕才女,钦佩勇士,更是不会慢待。连崔瑾玞和文瑛瑛也被照顾到了。
魏姜甚至做了首诗狠狠垮了崔家两姐妹,把崔瑾璮的脸都夸红了。
杨越之这一晚上倒是一直离崔瑾珠远远的,坐在一边听何清河与崔玉珏聊些诗画,偶尔又转头对着褚曼霜眉目传情。
当晚先把还兴奋得不停拉着崔瑾珠手说话的文瑛瑛送回了家,崔家几人又在沈俾文的护送下到了崔府,临进门,崔瑾珠拉开帘布笑着对沈俾文道谢。
沈俾文红着脸将手中一个盒子递给崔瑾珠,说道,“这个你拿着,用完了我再给你送过来。今日是我没安排好,下次定不会再让你受委屈了!”
崔瑾珠笑着接过来放在膝上,也没打开,只是道了谢后安慰道:“今日这样就挺好,大家聚在一起也热闹。你也早些回去,不要与他们置气。今晚他们可是看了你一晚的脸色行事了。”说着便乐呵呵地笑了起来。
沈俾文闻言看着崔瑾珠,想起今晚众友的表现,竟就与她面对面一起笑了起来。
看着她放在手边的木盒,挂在马车头上的琉璃灯,还有她脸上真诚的笑容,那种所有付出都被珍视的满足让沈俾文心中一片火热。
过了中秋,崔瑾珠便又开始了苦逼的向学之路,但是第一次的考试成绩仍旧惨不忍睹。礼乐射御书数中,礼得了个下等,书虽不好起码有一笔好字拉拉分,勉强得了个中等,术数教授倒是很喜欢她,给了她一个上上。但是下午的四门课,只有射御得了个上,刺绣中等,弹琴和调香两个刺目的下下看得崔瑾珠一阵心酸。
照这样下去,明年这时候她就该回家了。
站在教授的休息室中,她终于有些久违地开始忐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