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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明将近,黑暗笼罩着整个大地,四周静悄悄一片。
周苍南一路疾驰进了市区。
直奔市东边最高的北山公园而去。
北山公园依山而建,山顶最高处的凉亭可以俯瞰整个市区。
五年前,周苍南就是在这里狙击了沙利的父亲沙鹰。
如果余振东暴露,沙利最大的可能就是带着余振东来这里,一了多年的恩怨。
胡忠国被捕,他那些盘根错节的关系网连根拔起。
而分裂组织在政府内部埋的线,彻底被破坏。
境外组织头目急需重新建立起一个新的关系网,又在余振东的建议下,冒着最大的风险潜回国内。
余振东不能贸然跟任何人联系,他已经被沙利怀疑,被最大的头目乌逊江怀疑。
毕竟民族不同,信仰不同,他们一直都怀疑余振东的诚意!
所以就算余振东不露任何破绽也很难得到对方的信任。
而这次乌逊江潜回国,是难得的抓捕机会,他在整个组织里都是核心人物。
余振东从回国开始,就计划着怎么能把消息传递给周苍南他们。
最后他又想到了陶妃,虽然心里有愧,为了任务,他不得不再一次利用陶妃。
他说服乌江逊,乔装改变了模样,在镇子上潜伏等待机会,甚至让乌逊江启动一直没有动用过的几个隐藏在民间的分裂分子小头目。
他知道沙利也不会反对,因为沙利恨极了周苍南,不会放弃一切可以报仇的机会。
只是没有想到,陶妃狡猾的没有赴约。反而惊动了武警和周苍南。
因为没有了来自政府的耳目,没有消息来源。
等天降武警官兵,沙利和乌逊江才觉得上当。
仓皇中拉着余振东逃窜。
当然也不会轻易放过余振东。
余振东被带到山顶时,已经被打的不成人样,口鼻出血。
沙利依旧不解气,用脚使劲揣着余振东的肚子,一脚接着一脚,踹的余振东嘴角鲜血直流。
乌逊江拦住沙利:“你打死了他,咱们更没办法脱身了。”
现在没有人做内应,他们出去就是个死,如果余振东是卧底,对方肯定会为了他,答应他们的条件。
沙利冷笑:“你以为咱们还跑得了吗?在国外的时候,我就说这个人不可靠,他不会死心塌地的跟着我们的,你便不信,现在怎么样?咱们带回来的人都死了!那些人都是跟了你很多年,就因为你听信谗言,现在都死了!”
乌逊江皱眉:“沙利!你是想造反吗?如果不是你一直报仇心切,咱们怎么会走到今天?不要以为我不知道你在背后搞的小动作。”
沙利怒了:“乌逊江,你这是在诬赖我,从我的父亲开始,就一直跟着你,结果呢,你让我家破人亡。”
乌逊江冷笑:“你的父亲用我给他的关系网,做毒丨品的生意,最后死有余辜。”
余振东躺在地上,眼里浮现出焦急,望着天空闪烁的启明星,周苍南应该快到了。
周苍南知道如果想狙击沙利他们,必须要找一个比凉亭更好的制高点。
然而放眼整个山顶,连一棵高过凉亭的树都没有,他只能摸到凉亭边上,进行近距离的狙杀。
借着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还有乌逊江和沙利窝里反的时候。
周苍南提着狙击枪,悄悄摸到了凉亭下,从怀里掏出手枪准备起身时,却听见沙利阴冷的声音:“不怕,就算我们死,今天也要弄死周苍南,我看他有几条命,能抵得住这凉亭里的炸药!”
周苍南心里一惊,如果有炸药,他根本没办法救出余振东。
就听余振东呛咳几声,声音嘶哑的说:“你们都当周苍南是傻瓜吗?他凭什么来送死?为了救我?他可是恨不得杀了我!你们忘了他老婆和我拍的照片吗?”说着又连咳了几声,声音很大却像是拼劲全身力气:“你们不如痛快杀了我,要不然就等着跟我陪葬!”
乌逊江沉默了,他在思考余振东话语里的真实性。
他知道照片的事情,当时他们都看过照片,还说余振东真够狠的,竟然敢睡周苍南的老婆。
污秽不堪的嬉笑着,也对余振东放松了警惕。
现在听余振东这么一说,觉得很有道理,谁会来救一顶绿帽子!
沙利也皱起了眉头,过去又踹了余振东几脚:“那就踹死你得了!”
余振东抱着沙利的脚,拼劲力气的吼了一句:“开枪啊!”
话音刚落,只听“砰”的一声。
沙利被一枪爆头!
倒地时还瞪着眼睛,不明白这一枪来自什么地方!
乌逊江从拿着枪对着黑暗乱转一圈,看着子弹飞过来的地方,空无一物!
“砰”一声枪响。
乌逊江眼睁睁的看着子弹呼啸而来,射入眉心!
略矮于凉亭八百米外的山梁上,周苍南端着狙击枪,稳如磐石的站着,黑夜给他披了一层很好的伪装,这种角度的狙击,他也是第一次!
余振东扶着凉亭的柱子缓缓站了起来,看着远处的周苍南,满嘴是血的笑起来,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只能使劲挥手,让周苍南赶紧离开。
沙利和乌逊江在凉亭四周埋了无数炸药。
他脚上的炸弹按时间估计是要爆炸了!
周苍南刚往前迈了一步,就听凉亭后面的一声巨响,山梁都跟着抖动!
余振东咧嘴惨笑,使劲扶着柱子看着周苍南,用嘴形说了个对不起。
不等周苍南再做反应,余振东已经翻滚着朝后山坡滚去。
半山坡突然炸开了朵巨大的花,宛如来自地狱的烟火。
“不!!”山下一声凄厉的女声悲恸的嘶吼。
凉亭处又一声巨响,转瞬间,凉亭灰飞烟灭……
余振东的追悼会在三天后举行。
陶妃穿了身深色的衣服跟着周苍南一起去参加。
追悼会在军分区烈士陵园举行。
陶妃再一次看见李竹,这个和她有些像的姑娘,这会儿穿着军装,一脸沉静,眼神一片死灰。
“节哀。”陶妃走到李竹跟前,低低的说了一句。
李竹看了眼陶妃,垂下眼皮,咧了咧嘴角:“他又骗了我。”声音很低。
陶妃心里一阵酸涩的难受,眼泪忍不住聚满了眼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