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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而又凄寂的黑夜,月亮的光芒散在树的枝叶上,枝叶和光在强健的微风中悄悄的摇曳,苏灵儿靠在东院大门口前的石阶上,看着天空,梦楚儿的事,洛风的事,安然儿的事,乃至肖媛的事,困绕心头。
往事如放电影一般,一遍遍在脑中闪过,短短的二年多的时间,从重生与冷寒轩相识,到相爱,到所经历的一切,她都感觉已经过完了她这一生。
“起风了,别着凉了。”冷寒轩从身后为苏灵儿披上了外套,席地而坐,随着苏灵儿的视线,看向美丽的夜空,夜虽美,可是他们却没有心情去欣赏。
曾经无数个日夜,冷寒轩都在幻想,如果有一天能与苏灵儿这样静静的坐在一起,看着日起日落,无烦无恼,那该多好,他们能有这么一天吗?
苏灵儿慢慢将头靠在冷寒轩的肩上,她很感激上天让她遇到了冷寒轩,让她感受到了什么是爱,什么是刻骨铭心,可是她同时又恨,为什么不能让他们的生活平淡一点。
“肖媛有消息了吗?”苏灵儿喃喃低语问。
上次冷寒墨被抓时,让肖媛逃脱了,但冷寒轩并没有放弃查找肖媛的下落,对肖媛的所作所为,苏灵儿做不到原谅,她可以不去计较肖媛对她做的一切,可是夏天,孩子的仇,她不得不报。
摸了摸扁平的肚子,本该他们可以有一个很可爱的孩子,可是…….
“放心吧,她躲不了多久的。”冷寒轩应道,可以说他现在已经派人地毯似的在搜索了,没有左天傲和冷寒墨的依靠,肖媛已经如丧家之犬。
苏灵儿苦笑一声,讥讽道:“是不是人的贪欲都是无休无止的,不知道她,是对你爱的太过执着,还是对权势的欲望太过期望,本可以好好做一个二少奶奶,如今却让自己如此狼狈,其实想想又何止她这样,我们都一样。”
“如果当初我不贪欲蓝之星,也不会到冷家,不会与你相识,那么今天所有的一切都不会发生,夏天不会死,楚儿不会变成这样,洛风不会昏迷不醒。”
无数次,苏灵儿都在后悔,可是后悔过后,她又在想,如果没有认识冷寒轩,她的人生将又有何意义。
“冷寒轩,如果你说我们没有认识,现在会怎么样?你会爱上安然儿吗?还有我,你说我会不会和洛风在一起?”苏灵儿轻语的问。如果真的是这样,也不失为一个美好的结局。
“灵儿,我们的相识是命中注定的,如果世界上有如果,那如果我没有你,我的人生该怎么继续?”冷寒轩紧紧的搂着苏灵儿。
一年前船舱爆炸的那一刻,他的心也跟着轮船沉落,一起沉浸在了海里,没有苏灵儿的人生,他的人生除了黑夜,便没有了光彩,那一刻他才知道,他的爱有多深,那一刻他才清醒,没有她的存在,一切都是枉然。
两人静静的看着夜色,谁都不想打破这么寂静,沉静下来的夜,让两人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
以前热闹非凡的南院,现在凄凄凉凉,毫无生气。
房间里,李翠莲戴着老花眼镜,坐在床头,翻看着以前的旧照,看着一张张笑逐颜开的照片,她的嘴角也勾起了一抹浅笑。
过去的终将成为回忆,回想这一生,她却只能发出一声的苦笑。
她的儿子亦辰,她的孙子寒墨,都将为她的过错,而买了单,她又还有何脸面活在这个世界上,又有何面去见死去的冷向荣。
清晨,当第一缕阳光撒进屋子,本应该寂静的冷家,却变得的喧闹。
“大少爷!老夫人那边出事了。”阿影表情凝重的禀告道。
冷寒轩眉头一紧,大步走了出去。
南院,现在安静的可怕,谁也不敢出声,闹出这么大的事,岂是他们这些下人可以担待的。
冷寒轩大步走了进来,所有人都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的响动。
看着躺在床上的李翠莲,冷寒轩的心情很是复杂,他虽然恨李翠莲的所作所为,但他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一天会是这样的结局。
闻讯赶来的苏灵儿,看着床上安静躺着的李翠莲,失了神。
虽然对于李翠莲她并有那么深的感情,甚至还有几分的怨恨,可是她却是她现在唯一的亲人,心就如一口气堵着,让她很是难受。
冷寒轩伸手紧紧的握住苏灵儿的手,给她力量,给她安慰。
阿影将床头柜前的一封信递给冷寒轩。
轩:
我走了,我为我所做的一切错事,向你深深的道歉,我知道一句简单的道歉,并不能弥补我对你造成的伤害。
是我的贪欲,伤害你,伤害了然儿,甚至伤害了寒墨,我不奢求你能原谅我,但这一切的过错,都是我的错,轩,就当我最后一次求你,放寒墨一条生路吧,他本心并不坏,只是被权势冲昏了头脑而已,让这一切的事情,都让我一个人来承担吧,你们是兄弟,是家人,我不希望你们,兄弟反目。
轩,再次,为我所做的事向你道歉,我死后,就将我的骨灰撒入大海吧,我没有资格和你的爷爷葬在一起,更没有脸面去见他。
看完李翠莲留下的信,冷寒轩久久不能平静,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冷声道:“凭什么?你有什么资格这样做,你又有什么资格来要求我?”
紧紧攥着信的手,都有些泛白。
很快李翠莲自杀的事情,传遍了整个Z国,众说纷纭。
冷寒轩并没有照着李翠莲的意思,将她的骨灰撒入大海,而是将她与冷向荣葬在了一起。
看着紧挨的墓碑,冷寒轩冷冷的说道:“你做了这么多的错事,怎么可能就让你这么逃避了,你应该去向爷爷忏悔。”
一切恩怨,好似随着李翠莲的离开而消散,苏灵儿知道冷寒轩是在刀子嘴豆腐心,人都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真的做到,连一处安息的地方都不给她留下。
远处的一抹身影,看着这一切,无声的叹息。
“老鬼,难道你真的想就这么躲一辈子吗?”冷寒轩大声质问道。
苏灵儿错愕,她四处张望,并没有看到人影,前来吊念的宾客,也都散去,整个墓地也就剩她和冷寒轩两个人。
半晌,一抹纤瘦,有些驼背的老鬼才从树的身后,缓缓走了出来。
其实冷寒轩早就料想到了,出了这么大的事,老鬼不可能不现身的。
苏灵儿不可思议的看着老鬼,原来他真的回来了。
老鬼走近,看着照片上的冷向荣和李翠莲,深深的鞠了一躬。
“你还有什么秘密是不能说的?”冷寒轩质问道。
如果不是老鬼的一味隐瞒,那今天的一切都不发生,苏灵儿不会发生意外,他们的孩子不会离开,楚儿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归根到底,这一切都是老鬼造成的,对老鬼,现在的冷寒轩是有怨气的。
老鬼无言以对,他本以为这些秘密会将成为永远的秘密,事情的发展,让他措手不及,二十年前,他逃避了,二十年后,他依然选择了逃避。
二十年前的逃避,他伤害了非夜,伤害了叶倩,伤害安晓,伤害李翠莲,二十年后的逃避,他伤害了灵儿,伤害了寒轩,伤害了楚儿,也伤害了然儿。
“是我对不起你们。”老鬼除了愧疚,他不知道现在还能做什么。
苏灵儿一声苦笑:“对不起?老鬼,难道你就一句对不起,就想弥补对我们造成的一切吗?”
发生了这么多的事,苏灵儿怎么还有可能这么淡然的面对老鬼,她在网上,手机上,不止给老鬼一次留言,她不信他没有看到信息,可是他却不肯现身。
老鬼愧疚的低下头。
半晌,他才缓缓的开口道:“楚儿在哪儿?带我去见见她吧。”
“呵呵!”苏灵儿冷笑道:“所以,你是已经看到了我的留言对吗?她可是你的亲孙女,你是怎么做到无视的?”
苏灵儿很是不明白,好似眼前的老鬼并非她认识的师父,那个如亲生爷爷疼爱她和楚儿的人,现如今好像已不存在。
“你到底还有什么秘密,是你不能说的?”冷寒轩发出质问,心里总有感觉,老鬼一定还有不可说的秘密,他发现他已经无力承受了。
“先带我走见见楚儿吧。”老鬼应道,他知道所有的事,是该有一个了断了,隐藏在心中已久的秘密,恐怕已经隐瞒不住了。
自从再次受刺激后梦楚儿,整日都处在惊恐之中,对一切充满了恐慌。
看着如此精神异常的梦楚儿,落辰雨除了心疼,却无他法。
“不要……..不要打我……..不要………妈妈,我知道错了。”梦楚儿喃喃的泣声道。
“楚儿,没事了,没事了。”落辰雨紧紧的将梦楚儿搂进怀里,只有如此,梦楚儿才能安静片刻。
房门被打开,看着这一幕,老鬼的心如刀刺一般的难受。
落辰雨惊诧的看着走进来的老鬼,一时都失了反应,许久,声音颤抖的叫道:“老鬼!”
一声‘老鬼’梦楚儿慢慢的睁开眼,看着眼前的老人出神。
“楚儿!”老鬼轻声唤道。
梦楚儿并没有反应,只是愣愣的看着老鬼,好似在想什么,又好似在打量。
空气就如凝固般。
“啊…….”骤然间梦楚儿一声惊叫,打破了这份安静。
“不要,不要打我,让他出去,让他出去。”梦楚儿躲进落辰雨的怀里,不停的叫道。
“好,好,我们让他出去,让他出去。”落辰雨连安慰道。
看到梦楚儿这样,让老鬼回想起当年,无奈,疼心的他,转身缓缓的离开了房间。
“好了,没事了,没事了。”落辰雨拍了拍梦楚儿的背。
安静下来的梦楚儿探出头,偷偷的看向门口,发现刚刚的人已经离开, 才慢慢平静下来。